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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光明

 

七月一过,京中大小官员就开始为万寿节做准备。今年参与祝寿的除了在京朝臣、地方官率僚属,&esp;还有缅西、赤炎以及瀛洲诸岛远道而来的一众使臣。按照老例,皇帝将在御殿接受朝拜后要在西山行宫大宴三天。为此,整个京城从上到下全都忙的一塌糊涂。成王府侍卫处几乎所有能喘气的都被借去做事。

冯菁被安排到皇后和贵妃们下榻的山海云都。和后宫这些女人打交道不难,关键在于她不理你,你别理她。像冯菁一样临时调派的侍卫通常由大内总管直接管辖,没有什么紧急要命的事,娘娘们并不会召上前去使唤。

只是新来的礼部王大人头一次操办这种大宴,难免有些神经兮兮。天不亮就挨个检查仪容仪表,要求各级负责人每隔一个时辰汇报一遍。冯菁打着哈欠,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一身绛紫色的奇装异服。设计这衣服的人大概是既想它华丽好看又想它便于行走打斗,结果弄的不伦不类。

到第四盏御酒时,百戏入场。气氛活跃起来,大家也不拘于自己的座位,纷纷起身走动。

上首处,端贤略微倾身和皇帝不知在说些什么。深蓝盘云纹大礼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有些清俊风流的味道。看来礼部王大人只是间歇性的审美失常。

皇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刘贵妃的恭维话,显得兴致不高。直到岳将军一家上前祝寿,整个人突然打起精神了一般。她招手叫岳如筝坐在身旁,笑道:“如筝的孝期下个月就满了。等万寿节一过大伙腾出手来,叫人挑个日子,把婚事热热闹闹的办一办。”

岳将军一贯的大嗓门,爽朗的哈哈大笑道:“咱们一切就听从娘娘安排。”

皇帝听到也颔首笑道:“十年了,燕衡等闺女出嫁可是等的辛苦。传朕的话,&esp;就按亲王规制办,决不能委屈了小夫妻两个。”

岳如筝锦衣华服,步摇轻垂,温柔的瞥一眼端贤后微笑着谢恩。

冯菁垂下头,竭尽全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也不用装,这种场合根本没人在意她。宫人们忙着看热闹,地方官忙着溜须拍马,教坊艺人忙着按令轮番登场。这一切都像皮影戏一样吵闹却不真实。

七月盛夏的晚上,从来没有这样冷过。

皇后离开时,冯菁发现自己的肩膀和脖颈已经变得僵硬,她握紧手中的剑,缓缓喘出一口气。回到山海云都点卯下值,皇后打发大宫女青桔赏给她们每人十两银子,叫大家都沾沾喜气。冯菁攥着绣着精致花纹的钱袋,强迫自己脸上呈现出感恩戴德的表情。实际上她也确实应该感谢皇后,若不是她们先行离开,她还会听到岳如筝和端贤的婚礼细节,最后还要目送他们相携离席。

“冯菁?冯菁?”

她猛的回头,原来是谢良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你叫我?”

谢良皱眉道:“年纪轻轻怎么还耳背起来……等一下,你剑怎么拿反了?”

冯菁这才回过神来,赶紧翻过来敷衍道:“新的用不习惯……小事……你叫我做什么?”

“当然是去看焰火。快点,晚了就没有好位置了。”&esp;谢良连拉带拽,火急火燎的催她快走。

冯菁一边走一边觉得疑惑:那东西需要什么好位置,没落枕能抬头不就都能看见么?或许今晚不对劲的不止她一人。

焰火结束她和谢良一道回住处,在羽鹊台应该要分开,可他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冯菁,我有话跟你说。”

冯菁笑道:“明天再说吧,当牛做马一整天,我得赶紧回去睡一觉。”&esp;她自己乱糟糟的,一句话也不想说,抬脚就要走。

谁知谢良坚定的拦住她的去路。

“你和他不会有结果的,为什么要这么糟践自己?他什么情况你只怕比我更清楚。岳如筝之后还有至少一打女人排队等着进王府。”

冯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你真的要在她们面下讨生活吗?”&esp;他几乎是颤抖着问她。

“我不会……”&esp;冯菁条件反射式的脱口而出,可这话在谢良看来简直是轻飘飘的敷衍。他气急,怒道:“那你就没名没分的这么跟着他吗?”

冯菁被问的哑口无言。事到如今,究竟是命运的裹挟还是自己的失误已经不重要了,总之是步步都错。她终究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清醒。到底是鞠躬尽瘁顺带着以身相许,还是掉进情网不自知,恐怕只有天知道。

“我把你当兄弟、当亲人才跟你说这些。冯菁,我见的太多了,今日他图新鲜什么都给你,往后呢?人生那么长,你后面的日子你想过没有?”

“我从小就跟着他,比你更了解他。他这个人是绝不会耽于儿女私情的。”

冯菁急道:“你误会了,我没有,我是说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唉,这些都不重要了,总之我万寿节一过就会去和他辞行。”

“你要去哪儿?”

这回倒是轮到谢良惊讶。

“天下这么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

谢良沉默半晌,突然道:“殿下有意将我外放肃州做官,你和我一起去。”

见冯菁迟疑,他继续道:“还没定下来,但是大差不差,你先不要外传。等我们到了肃州,你可以慢慢再做打算。”

话是这样说,谢良也是光明磊落的人,可她要是真的跟谢良走,端贤少不得要怀疑她和他有私情,到时候要是连累了他可就糟糕。再说谢良自己也是有前程的人,和她搅在一起,尤其是她现在这样的名声,只怕也会影响他将来成家立业。

凉风吹过。

冯菁艰难的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当然不是。”&esp;谢良不假思索的说。

可她大概没有他想的那么好,不管是情欲还是爱,她都没有那么干净。

几个宫女路过,喜滋滋的在数今天拿到的赏银,叽叽喳喳的议论今晚的焰火。可冯菁竟然已经忘记刚才看了些什么。

在女侍卫逼仄的房间里,她瞪着眼睛,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刚才她看见不焰火,现在她看不见黑暗,想必到了明天早上她也看不到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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