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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你们便鼻尖相抵

 

。”他的刀鞘沉沉落地,而后刀光一闪,锋芒直指黑鸣,“死,或者……”

“你现在愿意退出了?”

“……”刀尖前挪一寸,轻轻抵在黑鸣脖颈处,“你选什么?”

“呵,”他嗤笑一声,“我自然选他。”

画面一闪,一团毛绒从林木中急窜而出,一脸懵逼地被师兄踩住尾巴,困在原地,随后,一个言灵咒抛下去,青眼猫族立刻被他套出了来意。

“我会帮你,”师兄的刀鞘轻击炸毛的绒球,“安静点。”

他拎着猫折返回黑鸣的居所,交代了来意。

“噢,现在反悔了,想要解药了吗?”黑鸣支起下巴,笑眯眯地问。

“……把药给我。”

“别总威胁医者,不过,你的左耳很漂亮,”黑鸣绕过刀锋,缓步走近,说:“用它作为交换,如何?”

“好。”

“那……别轻易死掉,知道吗?”黑鸣的脸凑得极近,你甚至能看到他嘴里跃跃欲试的尖牙。

再后面的记忆单独飘在这片海域的最深处,远离热源,所以如同刚进来时见到的冰块一样,巨大且层层冰封。

其中的景象模糊不清。

依稀可见的是,不断下落的针尖,随刀飞溅的血肉,以及耳垂上摇晃不止的暗红耳坠。

“要忍耐。”

他手心攥着药,目光频频望向黑暗的另一端

“还没来,为什么还没来?”

记忆戛然而止。

还有,应该还有的,你四下望,突然注意到海,也就是魂境的尽头,极寒的边缘处同样凝结着深不见底的厚厚冰层。

你把眼睛抵在冰面之上,试图看清里面的记忆,然而,什么都看不见,你一向引以为傲的视力,在此时一点用也没。

你无可奈何,只能伏在冰层上耐心聆听。

在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后,你听到了藏在冰层之下,几乎轻微不可闻的啜泣与呜咽声。

你僵直在原地,眼睛也不敢眨。

突然,一句极为清晰的,带着哭腔的心声划过你耳膜,“好烫,原来是喝酒了……”

然后,你听到他如释重负的轻叹,以及,“名秋,好疼。”

你想到那滴留在地上的眼泪。

正文完

回过神时,厚重冰层发出数声突兀的闷响,裂纹如蛛丝般自你掌心延伸而出,贯穿冰层深处。随着你再一次用力拍击冰层,无数藏匿其中记忆同碎冰一齐飞溅。

摇晃的视角下,一小团毛绒绒姿态轻巧,紧随祁于身后,扎进密林更深处。

是祁于的化形带猫先行撤退的场景。

目送二人远去不久,真身扯出一小方手帕,仓促叠好,将其覆于口鼻,然后,画面视角暗了下去,沉入一片浓郁的黑暗。

呼——

夜风阵阵掠过山林的声音仿佛在你耳畔边回响,没了画面,风声似乎被放大了数倍。与之同样突出的,是在风声间隙中,被祁于刻意压抑的低呕声。

这低呕声持续不过片刻,平静无波的静谧海域风浪骤起,巨浪滔天,转眼便吞噬掉这些飞溅而出的记忆。

然而,迎面扑来的海水似有意识,它们单单卷走记忆,完全绕开了你,就连你的龙须都好好浮动在原地,未动分毫。

也许,祁于根本不介意你在魂境里暴力敲碎冰层,也不在乎你掀开他潜意识里冻结的过往。即使你迫使他再次陷入极力回避的回忆中去,他也无意反击。

他只是,不想让你看见这一切。

为什么?

也许,你并不了解他。

你心一紧,终是停下探究,脱出魂境,回到现实中去。

“如何?”黑鸣随手将医书摊开在一边,饶有兴致地问你。

“……你明知故问。”

“是,我知道。”他手撑着脸颊,“但是,你现在做好问我的准备了吗?胆小鬼。”

是了,在你还在揣摩祁于话里话外,究竟蕴含着何种信息时,黑鸣早就已经看透对方来意,占据话语的主导权。

好似他们的对话中,有你不曾知晓的前情。

“我……”入魂所窥得的真相太过零碎,一时间,你不知从何问起。

“说过了,我可以帮你杀了他。”黑鸣指尖落在其搭在腰间短刀的刀柄上,声音放低,“这样,就无需再探寻真相,也不用再面对他,好吗?”

杀了祁于?

然后忽视蹊跷。

永远正当,永远逃避,永远“骄傲”?

光是设想,你就浑身汗毛倒竖,冷汗如柱。这一刻,你心如电转,听懂了黑鸣的话,他在安慰你,也在暗示你作出选择。

你等你鼓起勇气问他,也等你打退堂鼓,永远永远,不问他。于是,你看着他因紧张而下意识睁大的双眼,遵从本心,“我是不是错了。”

“是,”他收回搭在短刀上的手,转而握住你满是冷汗的手心,颇为遗憾地笑了,“那就,问吧。”

你目光上移,试图分散注意力,不让悲伤、恐惧一类的情绪彻底淹没你,“他为什么逼你选我,什么意思?”

“他的目的是什么?名秋,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他主动引你来我这,甚至主动帮那只浑身沾满你气味的猫,你说是为什么?”

为什么?你知道的……对于你单方面分手的决定,祁于的立场一直很明确。

他不同意。

他要挽回你们的感情,于是用生命做要挟,可……

这跟黑鸣和猫又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你留着待会亲自问去他吧。”

“……他明知我会来,为什么提前向你要解药。”

依记忆所示,他最初所求,并非解药,而是在与猫一齐折返后,才莫名改变心意,提出解毒的诉求。

“因为他不想死。若是因蛛毒发作而惨败敌手,那未免太不值当,毕竟死了,可就什么也没了。”

原来,他非是担心你言而无信,也并非别有所图,而是单纯地……不想死。

黑鸣拉起你的手,把脸颊埋在你手心里,“我愿意帮忙,自然是希望你们就此一刀两断,免得你心里始终挂念着他所中之毒。不过,很可惜呢,魔族月人没能把他逼上绝路呢……真不知道是他幸运,还是我太倒霉了。”

“如果他就这样死了,也许对你和我,才是最好的。”

如果他独自一人死在那个晚上,会发生什么?

他死了,失去了一切。而你,或许会怒极,会替他报仇,会在某个时刻,想起他,偷偷怀念个几秒。但是,你将永远不知道你误会了他,永远没有机会知晓真相,永远……心安理得地活着。

你以为你从容不迫,公正不偏私,实则你自以为是,错信他人,甚至错把他的真心当谎言,踩在脚底践踏。

从头到尾,不是他不信你,而是你,不相信他。

如黑鸣所说,你错了,错得荒唐至极。

你闭上眼睛,“……为什么条件是左耳?”

祁于的左耳对黑鸣而言,毫无意义。基于此所提出的交换条件,如同一句不合时宜的戏言。

“哈,他若是服了药,便与你再无瓜葛,你这么恋旧,他能留只耳朵给你做最后一点纪念,不是很好吗?”

“若是未服,给我稍微泄愤一下,也不错。”

“泄愤什么?”你问。

黑鸣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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