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意外
沉默片刻。
松月生的手移到了风满腰带上。
风满深吸一口气,身体不自然地颤了颤,用力拍开他的手,忍无可忍地回过头,低吼:“松月生!”
松月生满无所谓地应了一声,身体密密实实贴着风满身体,把他按在自己怀里:“我原本也没在意你怎么想。”
风满深吸一口气:“放,开。”
松月生垂眼笑,根本不将风满方才的话放在心上:“抱一会儿,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办。”
风满不知道松月生为何如此执着,他太累了,累到不想跟他计较,说:“你家里也是开公司的,你应该很清楚,资金链断了,公司是什么下场,运转不下去的结果无外乎申请破产,财产清算。”
“那之前呢?”松月生的手移到风满腰上,来回抚摸他的后背,“先把资金链接上,慢慢运营赚回来,争取下一轮融资寻求合并公司。”
风满冷笑,从裤子里摸出一盒烟,松月生退开一步,看着风满背对自己点烟,深吸一口,烟雾升起,风满才说:“填不上。银行那边评估不过,转卖股份,哪个冤大头愿意买?我找遍人借钱,但加上清算自己手头能变卖换的钱,怎么算都还剩一亿的窟窿。”
松月生顿了顿,说:“风成股份跌破,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毕竟是杭城排得上名的公司,手握着的资源已经让许多竞品公司觊觎,为何会没人出手?在我看来这是个相当值得的买卖。”
风满的手颤了颤,烟灰被抖落,烫了他的手背一下,风满下意识缩手,却不小心把烟按在了手指上,登时被烫得抽气,松月生反应快,迅速拍落烟,踩在脚下碾灭了,拉着风满到饮水机前,开冰水淋着。
风满被烫得一下清醒许多,他看着自己跟松月生纠缠在一起的手指,始终不明白松月生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
为什么愿意来接这个烂摊子?
松月生头也没抬,专心给风满处理烫伤,风满继续说:“你不怕你买过去后,我直接卷钱跑路?”
松月生垂眼看着风满手指:“你跑去哪里我都能把你抓回来。”
风满忍了又忍,还是说:“松月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帮风成,但你最好别趟这趟混水。你就算买了风成股份也没办法,风庆为了做假账,背后接了很多项目,现在正面临巨额违约金,”风满不是那种因为走投无路就不择手段的人,他怕松月生动真格,真把风成这烂摊子接过来,得不偿失,“那些人都知道,所以我连一亿都筹不到,别说连着启动资金了,你别来当这个冤大头,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到此为止吧。”
风满虽然不太赞同松月生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但他的确很欣赏松月生,他也不喜欢欠谁人情,他若是坑了松月生这把,他这辈子都良心不安。
风满拍拍松月生肩膀,反过来劝他:“你回去吧,别管这破事儿了,我本来就一个穷小子来的,最坏不过回到十年前罢了,风成没了我还能干别的,总有办法。”
松月生摆弄着风满的手,确认没大碍后,才抬头,一语中的:“没了风成,那些钱你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你应该先想着怎样把公司保住,而不是悲观地想到最后一步破产清算。再者,你真的甘心回到十年前吗?”
松月生捏着风满的手略微用力,在针刺般的痛感窜上脑门的同时,松月生附在风满耳边说:“失败是建立在尝试过所有方法都无果的情况下的,现在机会就在眼前,你却要错过,最好是在开玩笑?”
松月生说完,表情又变回平常面对风满那样,将风满受伤的手指抬到唇边亲吻:“若是因为这点小钱打了水漂就心生怨怼,那么该反省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我有足够的资源和力量救风成起死回生,让那些鼠目寸光的人后悔,你却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
风满被噎住。
“还有一点。”
松月生扫风满一眼,松月生的眼眸总是很湿,氤氲雾气,尤其在看向风满的时候,仿佛要将他拖进来,弄湿他。
“我甚至不会太吃力,如果你觉得愧疚,就用我喜欢的方式安慰我。”
未等风满说话,松月生便将他腰一揽,让风满落入自己怀里,低头准确地寻到他的嘴唇,强势地逼迫风满张开嘴跟自己接吻,风满被他掐着下颌,被迫张开嘴,松月生方才被风满咬的伤口也重新撕裂渗血。充斥着烟味和血腥味的一个吻,风满自觉这个吻不算太美妙,但松月生闭着眼的模样的确有安抚人心的作用,风满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便不自觉跟着闭上眼睛。
亲吻持续了一分多钟,松月生才松开他,舔了舔风满下唇,低声问他:“有什么事等明天再做,现在回家吧?”
这种状态下本不应该被撩拨,可松月生实在磨人,手心按着风满变硬的某处,把他的遮羞布掀开:“你都硬了,近来压力太大了吗?我可以先帮你释放一些。”
风满微微张嘴:“我”
身后的门猝然被敲响,像是闹钟铃声,吵醒风满昏沉的大脑:“风总!会议时间到了!您在里面吗?!”
风满猛地推开了松月生。
松月生似乎不太满意,但风满已经管不了他了,低头整了整衣服,深呼吸,把欲望压下去后,才拉开门,秘书站在门外,一脸焦急:“李总他们都在”
目光聚焦在风满身后的松月生身上,猛地顿住。
这不是风总让她查的那个
风满注意到秘书的视线,回头对松月生说:“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吧,cy,你去送送松先生。”
cy不明所以,抬眼就看到松月生嘴唇上的咬上,差点咬到自己舌头:“好,好的风总。”
风满心虚至极,快步离开,消失在拐角。松月生的眼神跟着他,直至完全看不到风满背影。
秘书觉得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试探着出声:“松先生,我送您下楼?”
松月生点点头,弯腰把方才掉在地上的烟头捡起,随手扔进垃圾桶,看向cy说:“走吧。”
秘书认出那是风满的烟。
咽了咽口水。
没人的休息室,两个人在里头关着门偷偷摸摸做什么呢?
“cy小姐。”松月生突然开口。
“是。”
“请带路。”
“好,好的,松先生,往这边走”
松月生坐上车,却没让司机开走。
“找个地方停车。”
司机将车开到附近的停车位停下,松月生坐在车里,车窗对面就是风成的总部大楼,天慢慢暗下来,写字楼矗立在黑夜里,那些玻璃窗一方一方融在夜色里,松月生抬眼望着风成的logo,往下看到唯一呈长方形亮着的窗户,他能够想象在那里面的惨白灯光下孤立无援坐在主位的男人,所有人都在心里指责他,他被这些压力逼得抬不起头来,但这一切明明不是他的错。
松月生放心不下,便在这里等着风满出来。
谁知他没等到风满,却见外头一片骚动,一辆救护车停在了风成公司楼下。
在护士下车进入风成大楼的同时,松月生拨打了风满电话。
风满没接。
夜晚八点半。
cy高跟鞋叩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医院走廊显得格外清晰,但她无暇顾及这个,弯着腰喘了会气,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谢谢谢松先生帮忙,我已经联系了风总家人,风宜小姐会尽快从国外飞回。”
松月生表示没关系,问:“怎么会突然昏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