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不是电影里说的,心跳加速,这么一个低级的词就能形容。
那是种抽象的混乱。
他的灵感像被压缩在一个奇点,而后嘭的一声大爆炸,零零碎碎的和旋四处飘洒,钢琴声,小提琴,合成器,紊乱到他无法整合。
或许只一秒,或许有几分钟之久,段司宇根本分不清楚。
他直起身,唇相分离,颜烟睁开眼,呼吸声发抖,耳朵也已经红了。
到这时,他才想起他顽劣的动机,抬手去触颜烟的耳朵。
颜烟下意识躲了一下。
段司宇收紧手臂,并不让颜烟躲,指尖触到滚烫时,他只觉耳旁又出现旋律,这次并非紊乱狂炸,而是和谐有序的一段。
即刻,他攥住颜烟的手腕,快步拉着人回家。
门合上的一瞬,他再无法自控,将颜烟锢在门上,低头直接吻了下去。
唇舌相触,却已无法满足。
他撬开颜烟的唇,侵占似的吻,像要夺走对方的所有氧气,不给颜烟留一秒气口,贪得无厌纠缠。
而颜烟没有反抗,只是将手放在他肩膀,初时只是轻轻搭着,后来收紧了手指,攥得很紧。
这一吻持续太久。
到后来,颜烟似是站得腿软,半身重量都搭在他身上,清冷的眼中蒙着薄薄一层水雾,像是远山清晨时的冷烟,又一次让他脑海里炸了和弦。
索性,他搂起颜烟,将人拉到沙发上坐着,不由分说继续吻。
他停不下来。
也不打算停下。
段司宇决意,他要吻到颜烟失神,眼里的水雾顺着眼角落下来,惊慌地推开他为止。
可到最后,颜烟就算被吻到小声喘气,也未曾推开他,只是看他一眼,再移开视线,仿佛躲避眼神就是最过激的行为。
“颜烟,你还想让我做什么?”他俯身凑近,半身的重量压在沙发,像要将对方嵌到自己血液里。
他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在接受颜烟的那天,就认真做过功课,买好要用的东西,权衡过数次,当这些事真正发生时,他是否能接受。
但此时,段司宇想,用接受一词并不准确。
他不是在接受,已近乎邀请。
颜烟又不说话了。
他知道颜烟在干什么。
颜烟一定在思考,像写代码一样,在这不清醒的时分,仍攥住一丝理智分析。
所以他摇头,不等回答了,直接将颜烟楼起,往浴室走,不给对方一点理智的余地。
“我没有准备东西。”
“你想准备什么?我房间里有。”他毫不羞耻,直接问,“还是说,你现在不想做,要再等等?”
出乎意料,颜烟竟立刻摇头,平淡地说:“我不用等,是你需要认真考虑。”
是他需要认真考虑。
不知何时,颜烟似抓到了他的心思。
知道自己对他有重大的意义,以为他一个月前的答应,是一种变相妥协。
但颜烟不知道的是,他这一生不会为任何人妥协,如果他不想做一件事,谁都无法逼他。
爱情不是廉价的落俗。
与其它感情比起来,也无谓高级低级,更不是他不承认,就能当作不是的东西。
颜烟可以是月光的花种,可以是半夜化成人形的精灵,可以做他的缪斯,也可以是他的爱人。
这一切,并不冲突。
“我已经考虑好了。”勃发的欲望已然证明,他想要颜烟,再冠冕堂皇的理由,都是逃避的借口。
颜烟静了一瞬,而后闭上眼睛,主动吻上他的唇。
很轻柔,体温稍低,像是漫天的月光洒落,挟带极地低温的雪,净化他的呼吸。
这一刻,段司宇坦然承认。
他坠入的是爱河。
辛南雨的两个账号,各平台零零总总加起来,粉丝突破五十万时,“海滨旅社”已开始着手布置在鹭城区的拍摄。
比起大流量的账号,辛南雨这点粉丝不算什么,有一点底气,但又不多。
开拍时间愈发近,制作那方仍无新动静,还未定下在西岛的拍摄地点。
除了辛南雨在忐忑地忙碌。
颜烟也已在计划,如果没法得到这个机会,届时要如何蹭上节目的热度,找到更简单的变现方式。
账号有起色,客流跟着增加,隔一日就有几个客人入住,按如此增速保持,开始盈利指日可待。
新招的前台是个中年女性,在外做文职十年有余,今年“被”提前退休,回岛后正愁没有收入。
辛南雨开的工资不低,前台一入职,不仅认真做本职工作,还会主动帮忙做其它事,麻利勤快。
整个南雨小窝,人人各司其职。
只有段司宇在悠闲享受,没客人时,就去大厅解决早晚饭,等有客人,就让辛南雨打包送到对面。
当然,打包的不止饭菜,还要把颜烟也一起打包了。
原因是段大明星不想独自一人吃饭,必须要有人陪着,不然就要任性地到大厅用餐,无论是否有客人。
“烟哥,吃完了微信叫我,我过来收拾,你千万别自己收啊。”走时,辛南雨提醒过,便速速跑走。
一楼的厨房是开放式,橱柜上没有厨具,摆了些酒,酒量有多有少,皆有被开过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