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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叶臻臻

 

编者按谁不向往小鞋匠与公主的纯洁的爱情,现实中如果存在,要么小鞋匠是一个城府极深的骗子,要么小鞋匠是一个状元郎或亿万富翁未显现之前的化身,要么公主就是一个傻子——年青的心灵,在世俗的沉浮中,生活,总是会很美好,很温暖。一

有一种东西,我最敏感,似乎一看到它,我便知道下面要发生的事。那是一只银色的水壶,它的出现,是我命运中的某种信号。我把这些告诉同宿舍的代兵,代兵说你这叫宿命,宿命?我可不相信。

上班时间不长,那种新鲜的感觉就很快褪去,大脑里愈发的空白起来,但却精力充沛,这让人很难受。在那个猫不闻狗不理的科室里,我感到自己的青春流浪,犹如那四方四角的乡政府小院中的空气。我知道,吸引力与距离成正比,距离远的人吃亏。农业科比起财政科、组织科,甚至是计生科这些地方,要逊色很多——那里领导一天踏破门槛子,所以人提拔起来,肯定要快得多,好象龟兔赛跑里的兔子。除非他们自己不正干,可是到了那种地方,有几个不正干的。柳大民和我一年上班,只干了一年,就当上了财政科的副科长,这小子哪里学过会计,还是财政科的老会计代维成手把手的教会了他——柳大民有人。自恨枝无叶,莫道太阳偏,谁叫安排我上班的五姨只是银行里的一名会计科长呢。能在香城乡上班,已是我祖坟冒青烟了,哪里还敢有什么奢望。可读书时积淀的那些酸臭的东西,却偏偏要从肚子里往上泛,让我口无遮拦。“百金买美女,千里买骏马,万金买高爵,何处买青春。”没有人的时候,我大声在农业科里叹息空转的日子。这要是换成现在,我绝不干这种傻事,多危险呀,要是让头儿们听见,必然会势得其反。我早就发现,他们大都叶公好龙,而且只喜欢画在自己家墙上张牙舞爪的东西。

五姨是这座小县城里最关心我的人,她帮我上了学,还帮我安排了工作,象我亲娘一样。那时在五姨面前,我是言听计从,在整个县城里,我最听她的话。

“得有个人管管了,没人管总是个孩子。”五姨对我说。

这话说得我心里美滋滋的,我知道“找人管管”是什么意思,五姨要给我找媳妇了。以五姨的眼光,肯定错不了。

“说县城中村子里的姑娘吧,”五姨咂咂嘴,又摇摇头“条件倒是不错,而且家里都不是一、两套房子,买房子的事不用怎么操心。可就是村里的人有时不讲礼,小洪一个人在县城里,难免受气。”五姨的话有一定道理,她年轻的那阵曾在村子里住过,但却和村民们没有发生过不快的事情,我知道这是五姨的水平。

我用五姨家新买的小水壶给她和姨夫各倒了一杯茶水,那小银壶闪闪发亮。

“要不就考虑考虑我们科里的小张,她是县武装部柳部长的表妹,个头也挺好!”五姨呷了一品口水,用商量的口吻对姨夫说“再者将来对小洪的前途也有帮助!”

我仿佛看到一个个美女在眼前晃动,拔动我心中那根尘封已久的情弦。

“就你们科那个小张?”姨夫努了努嘴“厉害的要命,那小嘴茬子,不说话,小洪这样的仨也不是对手。真要找那么个媳妇,那还过吗?不行不行”姨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在我面前,他总是一幅长者风度,可从来没有像这样过。

“要不,说我们行的”五姨突然眼睛一亮,她看了看傻愣愣站在一旁的我,欲言又止。五姨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事情没有办成之前,她绝不夸口。她要给我介绍的对象是谁,只有她和姨夫知道。

我心里暖暖的,象温室里开得正鲜艳的花。

在五姨的安排下,我和小苗在她单位里见了面。那天除了小苗,五姨单位里所有的人都比我大了一辈。

小苗和我同岁,是税务局一位副局长的女儿。贴身的紧身裤和那双皮靴,勾勒出一个美女的身段。但她皮肤黑,几乎接近她那瀑布般的秀发的颜色。如果比喻成花的话,我愿把她比作一朵黑蔷薇。

我从心里不愿和她交往,她只是一个长相一般的人,我的梦想里有我的标准。但我那发白的经历和发白的才华斗不过我发白的理想,它们在我脑子里搏斗了半天,我的脑子都发白了:你一个村里娃子,还想怎么着啊。于是我便有了交往一段再说的想法。毕竟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拉过一个女孩子的手,也是杜友他们吃了一顿饭,回来时钱自然是花超了。我开了两千元的票去找尔东签字,尔东说说好了一千六的培训费你怎么花亏了。这话说得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如实以告,尔东看了看我,就把字给签了。

尔东不是个在钱上斤斤计较的人,他在北陀乡当一把手的时候,每年乡里烧煤、耗材等一切等项,他全交给乡长去办,表面上看这是分权,实际上每年乡政府光这方面的挑费得几十万,管事的人是有好处的。

欧阳鹤说尔东这是会办事。

墨城这几年发展很快,财政收入就像把温度计靠近了火炉,噌噌的往上窜。但似乎全天下发展快的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环境污染问题。在一次征地过程中,由于开发商和征地群众没有谈好条件,也是那里的群众在一些事情上同村委会和乡政府有隔阂,一封举报信就把那个比县级还要高上二、三级的一家媒体的采编室主任给召来了。他带着摄像记者,推开了领导的门,彬彬有礼地跟他说明原委,就要对信访的问题进行采访。

这完全措手不及,事前没有任何预约和准备。可事情是摆在眼前的,没有人比领导再清楚不过了。如果真要把那污染的事曝光出去,不但企业生产得停产,财政收入上不去,领导这些年的政绩也得会在舆论的口水中泡得全无。

领导放下平时的矜持,好言好语的向采编室主任解释起来。热情的态度就像见了上级领导,直到把采编室主任的“火气”消下去。领导非常有水平,不出半个小时,两人便谈笑风生了,样子就像好久没有见面的好朋友。两人呷着茶,把话题转移到了日常生活上。

李白斗酒诗百篇,仁兄笔力独扛,酒量自然了得?领导恭维地说。

哪里,哪里;有限,有限。采编室主任的话掷地有声,一天一瓶上等茅台而已。

这话说得让一般人咋舌,一天一瓶上等茅台,一年就是三百多瓶,这家伙一年光那张嘴至少就得挑费十万块钱。但弦外有音,领导还是听出来了,他会意的一笑,好,今天中午就喝茅台,捡最好的上。

吃完饭后采编室主任想到县城街上采风,也给将来写东西积累些素材。领导哪里有不同意之理,主题由揭露向表扬转变,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他亲自驾车到滨海商业街,陪着采编转了起来。

在一家服装店,领导看上了一件标价两千多元的羊毛衫,他建议采编穿上试试。采编大方的穿在身上,显得神采奕奕,那样子更像文人了。

不错,拿一件。领导冲着商店的服务员说。

那天采编在县城里采风颇有收获,这绝对是他坐在办公室里体验不出来的感觉。临走时,领导还订了他主编的基层领导干部全书若干套,总共花了不到十万元钱。领导谦虚地说常在基层工作,理论水平不高,净给上级领导添麻烦,买套书充充电,要不然,就跟不上发展的潮流了。

采编室主任满意而去。

尔东全程参与,他以极快的速度算出整个过程的挑费,一共花了十几万。可也值,如果真捅到上边去,可就不是这十几万的事了,毕竟有小辫子让人家攥在手里。

在随后召开的一次机关会上,尔东深有感触的说,闹日本的时候,后面是日本鬼子端着枪追,我们的人在前面跑,那些垒堡户随时可以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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