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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廖神医本来是来看病的,细看这架势,顺了顺胡子,自言自语道:“老夫还是去云游吧。”

陈照非与久娘一路小跑回到马车之上,皆有些气喘,这感觉,好像回到小时候。

二人对视一眼,忍俊不禁。

35休妻 他想总还来得及。

回想起方才那一幕, 实在是太过喜剧。久娘从未想过有这样一幕,他们俩打了起来。

从前他们相亲相爱,她像是多出来的。今日, 他们撕破脸面, 她在旁边看戏。

瞧着也没什么差别。

久娘笑意原已经止住,一想起来, 又捂嘴笑开。

笑意盎然,好像春风拂面似的。

陈照非看着她, 嘴唇也跟着又扬起来。

久娘见他笑, 以为他在笑江采他们, 又忍不住笑。

这样一波接一波, 倒是肚子都笑痛了。

青水看着他们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 原本青水是在和他们笑同一件事,可看来看去,反倒开始自我怀疑。

青水掐了一把观海, 小声问道:“真的有这么好笑吗?”

观海大咧咧点头,“可不嘛, 你看他们俩狗咬狗, 多乐乎。”

青水将信将疑。

说话间, 马车已经行至侯府门口。

陈照非率先下车, 自然而然扶一把久娘。出门的时候天儿阴沉沉的, 不像好天气, 这不, 下了马车,刚进府门,便忽然一阵狂风大作。

福珠在回廊下等她。

福珠这一年过得也苦, 身子虚弱得很,久娘接她回来后,特意请大夫给她养,各种补品更是不断。

福珠不堪受用,窘迫得很,“这样倒显得我像小姐了。”她又改回最初的称呼,唤她小姐。

久娘笑了声,拍着她的手背,“这都是虚名罢了,活着就好了。”

她渐渐觉得很多事情都不那么重要,要死的时候,只有活着最重要,而生不如死的时候,自由也那么重要。

所以说,自由地活着,真是太好了。

福珠手里拿了件披风,给久娘披上。她知道久娘今天去了江府,怕她受什么罪。毕竟她家小姐从前在那儿受的罪太多了。

那儿曾经是她的福地,后来也变成她的苦难之地。

久娘看出她的担忧,扬起一个笑,“没事,我很好。”

她与她说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过戏剧。”

福珠听罢,也点头,“是,谁能想到会有今日?”

从前少爷是一个温润端方的人,叶小姐……虽说有些骄纵,但到底是好人。

至于她家小姐,从前是顶好的人,如今更是。

一行人在回廊上站着,狂风呼啸而来,光秃秃的枝丫被吹得晃动,好似不堪站立,远处的天阴沉下来,像一张网收过来。

久娘抬头,伸手从廊下接到一粒冰坨子。

“好像有大风雪要来。”

陈照非在她身后不远处,“不怕,左右侯府结实。”

久娘笑了声,“那是,咱们进去吧。”

风雪很快席卷而来,刮得窗户砰砰作响。门帘子要挡得严严实实,才能不放寒风进来。屋内的炭火烧起来,火星子次啦一声,往外冒出。

青水疑惑地看向外头黑压压的天,“这倒是奇怪,往年过了元宵,哪儿还有这么大的雪。”

久娘也点头:“是啊,若是一场雪也就罢了,若是多来几日……”

她及时收了声。

青水把信递给她,又去找福珠,“好姐姐,你给我拍拍雪。”

福珠原本看着小姐身边多出个人,心里还有些不对劲,可青水又是个极好相处的人,一来二去,倒是合拍。

青水取的信,是久娘联系城里的一位老先生所去的。

她意欲在京城也开设一些女子学堂,已经选好了地方,只待找些先生,便可以去租下房子,开始忙活。

久娘找的这位先生,是京中一位颇有名望的老先生。这样的先生,或许并不会答应……

她忐忑中拆开信,果真,老先生拒绝了。

老先生说,女子出来读书,简直如牝鸡司晨,倒不如多学些女德女诫。

久娘看得横眉,“真是老顽固!”

她抬手,把信放入了炭火盆里,一下子烧起来,一点不剩。

看她这样,就知道事情定然不顺。

福珠劝道:“这事儿也急不来,小姐你别急。”

久娘叹口气,她来京中也没多久,时间倒是有的是,就是每回看见这种言论,还是觉得心里不顺畅。

她心里一顺畅,便想喝些酒。

这是在扬州的时候,同丽娘学的。

丽娘爱喝酒,有事没事就想喝一杯,也拉着她和青水喝。青水酒量好,从来不醉,久娘不行,每回喝上三杯,定然要醉。

她看向福珠,笑容狡黠,“福珠,你去取酒来,咱们喝一杯吧。”

福珠愣住,近来这些日子,她已经见识到小姐同以前的大不同,虽然在努力习惯,可还是有些吃惊。

“这……不大好吧。”

久娘诶了声,“这有什么不好的,只许男人喝,不许女人喝?你快去吧。”

福珠当然不可能拒绝她,叹了口气,去侧间取了酒来。

此处温酒煮雪,别处可不见得太平。

这风雪起在大城里,也起在小家里。

久娘与陈照非走后,江采与叶玉珠扭打出结果。叶玉珠毕竟是女子,哪能抵得过江采,被他一把推在地上,指着她鼻子骂:“我哪点对不起你,你要如此欺瞒我?”

她竟然用一个莫须有的孩子,害得他与阿九离心。

如此拙劣的手段!

可就是如此拙劣的手段,却如此有用。

归根到底,还是他自个儿的问题。他眼盲心瞎,竟然愚笨至此。

叶玉珠不甘示弱,干脆骂他:“你这个负心汉!你曾经与我海誓山盟,可你呢?在我们家出事之后,你却连找都找过我!”

她不禁悲从中来,若是叶家不落难,她又何须如此?

她指着江采骂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同阿九你侬我侬,将我忘在一边。结果一看见我,又愧疚难当,以为自己是什么英雄了。你如此为难阿九,难道是我拿剑逼着你吗?自己做的事,倒想一股脑推给我!”

她越骂越上头,竟然大笑道:“你知道这叫什么?这就叫善恶有报!你是不是觉得难过死了,原本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可如今也没了!至于你,你根本生不出孩子!多可怜啊。”

她一边说,一边笑。

嘲讽至极。

江采听得心冷,“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会一力承担。至于你,你滚得越远越好。”

他从一边拿来一封签了字的休书,甩在叶玉珠脸上,“日后你我毫不相干。”

叶玉珠抓过休书,又骂:“不相干就不相干,你以为踹了我,就能回到阿九身边?人家早就有了新人了?你看看你,哪点比得上永安侯?哈哈哈哈哈。”

江采不想再听她说话,径直出了门去。

他督促下人,叫人看着叶玉珠搬走,越快越好。

当时寒风呼啸,叶玉珠带着东西,回头看他一眼:“你也就只能孤独终老了。”

她说罢,转身离开。

叶玉珠走了,府里清静下来。江采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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