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全面侵占
”
大概是某个看不惯霍华德的亲戚干的。
他们家族就这样，互相攻讦、牵制，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某个人出风头。霍尔曼在这样勾心斗角的环境下浸淫多年，又怎会读不懂那帮人的龌龊心思呢。
他深感无奈，边穿上大衣边嘱咐手机那头的助理，“先封锁国税局撤退的消息，给媒体放烟雾弹，能拖多久是多久。”
“好的，那你呢？赫斯特先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给我点时间，不会太久。”
“好的。”
他手底下的几个子公司在扩展初期就已上市了，即便自己不在也能正常运行。沃森这样催促他估计是因为他大哥这次捅了不少篓子，董事会需要他亲自出面安抚。
想到接下来的行程就头疼，霍尔曼穿好大衣，戴上口罩，简单乔装了一下便匆匆出门了。
为了不惊动林浩，他还特意换了辆车开，谁知去到他家附近时，屋子里所有房间的灯居然都灭了。
发短信过去，问“睡了吗”，却又很快收到“还没睡”的回复。
不知是哪个房间，也不知是哪扇窗，霍尔曼的视线里也只有一道道拉上的厚重的窗帘。
他降下车窗，呼吸着外面稍冷的空气，一瞬间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
心里想的是“见一面就好”，但真的见到了，会甘心只停留在见面这一步吗？
不会的。
绝对不会。
他对自己内心的贪婪有了一定的认知，而林浩虽然年纪小，却愿意一直顺着他，由着他，放纵他的一切私心与欲望。
再这样下去，崩溃是早晚的事，他得在林浩意识清醒之前，忍耐，克制，给予对方充足考虑的空间，直到时机成熟。
但那个所谓的时机，究竟又是什么时候呢？
“不来一根试试么？”
迷彩灯闪烁的喧闹酒吧中，安德烈正独自坐在吧台上，拨弄手机的同时偶尔啜一口手中的伏特加。
西蒙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碰了碰他的肩膀后给他递去一根“特制”的香烟。
安德烈没伸手接，摇头说道：“最近不抽。”
“真的假的？”西蒙在他旁边坐下来自顾自说道：“也是，这玩意儿成瘾性不大，你应该抽更烈的吧？”
“别开我玩笑。”
“抱歉，忘记你家最近摊上麻烦了。”
“你不提能死么？”安德烈有些恼怒。
西蒙却继续调侃他道：“反正查上门的是廉政，又不是缉毒局，你……”
话音未落，安德烈杯中的伏特加便全洒在了他脸上。
西蒙自知理亏，抹了把脸之后便举起手做投降状，“我真的错了，赫斯特少爷，你就饶了我吧！”
“滚远点！”安德烈没好气道。
“好吧，不过……”他将手中夹着的那根烟放到了吧台上，“这是特地为你准备的，赏点脸吧，赫斯特少爷。”
西蒙走后，又来了几个没眼力见的辣妹，安德烈心情不佳，直接不客气地把人给轰走了。
招手向酒保再要了一杯伏特加，他打开手机里的相册，脸色阴沉地翻看着前两天侦探发来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拍到的是一名身穿蓝色羽绒服、头戴硬顶棒球帽的清瘦少年——他正站在一辆漂亮的别克车旁，看神态似乎是在等某个和他一同出行的人。
安德烈划到第二张照片。
这张照片中，少年等候的人回来了，是个穿着大衣、身材高大的男人，由于是偷拍的角度，男人又始终背对着镜头，画面里就只有他宽阔的背影。
第三张照片，男人为少年弯腰打开了车门。
第四张，少年矮身钻进了别克的车厢，男人的手却始终没离开少年的后背。
第五张，男人低下头凑近车厢，宽阔后背几乎盖住了少年的身影。
安德烈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在干什么，或许是在说悄悄话，又或许是在……
不能再细想下去了。
他烦躁地闷了口伏特加，酒精上头的瞬间，他忍不住嫉妒地想，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可恶！
明明是他先认识林的，也是他先对林动了亲近的念头……这么说起来，那两人究竟是如何“勾搭”上的呢？
他们唯一的交集难道不是自己吗？
安德烈后悔极了，他越想越气愤，越想越难过，被酒精侵蚀的头脑却清晰地浮现出林浩明确拒绝他的画面。
没记错的话，那天他叔叔好像也在同一个酒店里，而林拒绝了他的告白之后又诡异地失踪了数小时……那么，他是不是可以推测，当晚林就已经和他叔叔搞上了呢？
“咚！”
安德烈将空了的玻璃酒杯猛地推到了酒保面前，红着脸朝他大声说道：“再给我满上！”
酒保接过杯子转身调酒去了，分神的间隙，安德烈注意到了那根被西蒙留在吧台上的特制香烟，内心竟有点蠢蠢欲动。
纯度更高、更烈的，他也不是没抽过，平时不碰这玩意儿不过是因为……因为什么来着？
安德烈感到有些头疼，可能是醉了，他用力拍了拍额头，努力回想当初自己那么洁身自好的原因。但他最终还是没想起来，微微振动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思路。
他拿起手机看了看，一开始因视线模糊没辨认出来，以为又是哪个刚加上的网红发来的短信，打算无视掉熄了屏幕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上了他的肩膀，随后，西蒙那讨人厌的声音又再度传入了他耳中。
“你跟那个k居然还有联系吗？”
“k？谁？”
“那个林啊，哼，如果不是因为陆和他认识，两人从小关系不错，我才懒得搭理他！安德烈，别告诉我你真把他当朋友了，那种人根本不配进入我们这个圈子！有段时间没看见他像苍蝇一样绕在你身边了，我还以为……”
安德烈立即手忙脚乱点开了那条短信，在确认发件人确实是林浩之后，他欣喜若狂，根本没注意到西蒙后面说了些什么。
“快开学了，最近还好吗？”
“我表哥是油管博主，偶尔会拍些在美国这边生活的视频，最近他想体验一下美国的派对文化……他拜托我帮忙，思来想去，我能求助的朋友似乎也就只有你了。”
“能帮我弄两张派对的邀请函吗？”
“我知道这很冒昧，毕竟我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过了，如果你觉得为难，大可以直接拒绝我。但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结束后我请你吃顿饭怎么样？”
是林的风格，简单的寒暄过后便直入主题，明明在求他帮忙，却又极力跟他划清界限。
可他还是很开心，上扬的嘴角怎么也压不下来。这阵子积存在内心的郁闷也仿佛一下子得到了宣泄，他感到轻飘飘的，胸口一阵悸动，忍不住搜出林浩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安德烈？”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
少年的声线经过电流的润色似乎多了点磁性，安德烈听了心里痒痒的，踉跄着离开吧台朝酒吧偏僻的角落走去。
“是你吗？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呢？现在在什么地方？”
“在酒吧……呃，不是，在外面吃饭。”
走出酒吧后，震天响的噪声总算小了许多，安德烈揉了揉眉心，强忍着炸裂般的头痛手扶墙壁蹲了下来。
他想更安静、更清楚地听到林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