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全面侵占
曼坐下来揉了揉眉心，有种自己的生活空间被全面侵占了的感觉，可怕的是，他并不讨厌。
他把电视的声音调小，又掏出手机看了眼，短信总算来了。
“已经到我姑妈家了，这里房间的隔音非常不好，不方便给你打电话。”
“你也别打电话过来！我怕待会儿接不到我爸妈的来电。”
这算什么？
连通话都不允许？
他就不能听听他的声音吗？
一瞬间，霍尔曼的内心无比别扭。
回味过来后，他又觉得自己太斤斤计较了，完全没有平时办事的风度，居然在跟一个小屁孩计较联系的方式。
呵……
但还是很想听听他的声音啊……
才分开短短一个小时而已，自己已经开始想他了吗？
霍尔曼苦笑着把脸埋入手掌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再之后，他就收到了林浩“求救”的短信。
“911，紧急救援，赶紧拨打我的电话！”
前两个小时积攒的烦闷思绪一下子得到了释放，霍尔曼拿着手机，盯着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内心竟生出了一种名为“期待”的情感。
“发生什么事了？不是在外面吃饭吗？”
“这顿饭还不如不吃……”听上去还有点委屈。
“那到底是怎么了？”
“饭桌上还有别的亲戚在，都是七大姑八大姨，就只有我一个小年轻，她们追着我可劲儿八卦，一会儿问我学校生活怎么样，一会儿又问我交女朋友没有……”
手机那头净是林浩抱怨的声音。
“拜托，我才19岁哎，按这边的法律算我甚至是未成年，怎么一个个的就这么着急做媒婆给我介绍对象呢？真是太糟心了！”
“要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还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出来喘口气呢！大人们事儿可真多！”
霍尔曼打断他道：“我也是大人。”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你更成熟，稳重，起码对别人的隐私不感兴趣。”
“这么说来我和她们也没什么区别。”
“？”
霍尔曼笑道：“因为我对你的隐私很感兴趣。”
“……”
其实两人聊的也是些没营养的内容，而且霍尔曼话少，大多数时候是林浩在说，他在听。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很满足了，对林浩来说是，对霍尔曼来说也是。他们才分开没多久，就已经开始互相想念对方了。
霍尔曼甚至动了开车过去找他的心思，哪怕只是见一面也好。
他从没有过这样的躁动，跟林浩谈恋爱，自己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青春期。但他毕竟是林浩口中的“大人”，平时在林浩面前也以长辈自居，比起的的确确正处在青春期的林浩，他显然可以做到更理智，更克制。
于是他掐灭了这个念头，将能忍耐的底线一再拉低，告诉自己只要听听林浩的声音就足够了。
这段通话持续了近半个小时，之后，夹杂着脚步声的一阵喧哗分走了林浩大半的注意力，霍尔曼听见他在手机那头用中文对某个人说了些什么，紧接着，电话就被他仓促地挂断了。
霍尔曼看着手机屏幕跳回到拨号页面，眼神倏地暗了下来。
他又感到无比的空虚了。
……
聚餐结束后，林浩果不其然坐上了回家的车。
“反正家里离唐人街也不远嘛，开回去也就一个小时左右，我们还是不要继续麻烦你姑妈了。”
“嗯，我知道。”林浩心不在焉地应付着他妈。
“刚才吃饭的时候没时间问你，这几天在你姑妈家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其实我基本上和表哥在外面玩。”
“哦，你表哥那个人是挺爱玩的，他是不是在油管上做视频？”
“嗯。”
“这几天出去和他拍vlog了吗？你有没有出镜？”
“没呢，谁出去玩还拍vlog啊……”
“你表哥拍的那些不就叫vlog吗？”
“他拍他的，我反正不喜欢……”林浩越说越没底气。
“真的一张照片都没拍啊？”
“没有。”
也不知道他妈是不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一直揪着拍视频这件事不放，林浩担心再聊下去要露馅，立马装困停止了这个话题。
“我好累了，让我睡会儿，有什么事到家再说行吗？”
话音刚落，街道上突然走过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张素枚被他们吸引了目光，一脸专注又不可思议地看向车窗外。
“哎……老公，他们这是在游行吗？”
林浩也往外面扫了眼，刚好看到一枚鲜亮的彩虹旗……一群踩着高跟鞋的浓妆艳抹的男人朝他们的车辆走来，经过时不仅高举手中写着醒目标语的牌子，还不停地冲行人送出飞吻。
林国栋皱了皱眉，说：“这不就是那个什么lg什么……”
“lgbt。”林浩回道。
“对，lgbt的游行，宣扬什么性向自由，男女平权。”
“再怎么说也不能穿成那样啊……”张素枚不是一般的嫌弃，“以前只在新闻或电视上看过，没想到现场这么夸张。”
说着，她有些紧张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后座的林浩身上。
“浩浩，我记得你好像进了一个什么社团来着，平时也会有这样的游行吗？”
林浩连忙摇头否认，“哪有啊，我进的是正儿八经的社团，就算搞活动需要拉赞助，我们也没做过这种游行，顶多穿上制服到外面派发传单。”
张素枚顿时松了口气，“那最好，反正你别跟那些同性恋沾边，尤其是美国这边的，他们这的风气很容易带坏年轻人。”
同性恋……
林浩心里“咯噔”一下，头脑一片空白。
回来之前明明鼓足了勇气准备向他爸妈出柜，但此时此刻，在得知张素枚看待同性恋的态度之后，他突然就偃旗息鼓了。
他甚至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能像块木头一样，缩在昏暗的车厢里沉默不语。
张素枚没意识到他的反常，继续苦口婆心地说道：“妈知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个年纪谈恋爱很正常，但，爸妈还是希望你能结识一些干干净净的女孩……”
“像宜华那样的女孩子就很不错啊，浩浩，你老实说，你对人家有没有那个意思？”
“浩浩？”
“啊？”林浩终于回过神来，尴尬地说：“别开玩笑了，妈，她对我没意思。”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也没那个意思。”他坚定地说：“别乱点鸳鸯谱了，要是早看对眼，我们高中就在一起了，不会等到现在。”
张素枚怀疑地盯着他看，“是吗？”
……
霍尔曼准备出门时接了个电话，是公司助理打来的，让他明天回公司一趟处理一些手尾。
说是国税局什么也没查出来，他大哥霍华德那边倒是惹上了一身腥。
霍尔曼有一阵子没关心过那群人的动向了，如今得知这个消息，第一反应不是松一口气，而是皱了皱眉头，语气不耐地问道：“怎么回事？”
助理沃森回道：“陷入贿赂国税局的丑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