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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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林瑧忙,俩人倒是有几个月没见了。
杨贺程一见到林瑧就从他爸身后退了过来,挤眉弄眼地问:“大小姐,最近出家了啊什么局都不出来?”
林瑧觑了他一眼,转回眼珠子,淡淡回答:“没出家,成家了。”
“草,你这张嘴……”杨贺程冷笑,拿他开涮:“还特么还真敢编啊。噢,我想起来了,上次还说要给钟翊一耳光的,你打了吗?”
林瑧点头,逗傻子一样,“打了呀。”
“……真行。”杨贺程半个字都没信,把这话题带过去,又问:“今晚上有个趴,在清水湾,你来吗?”
林瑧想都没想就拒绝,“不去,谁的?”
杨贺程眼睛瞪大了一圈,压着嗓子用气声怒吼:“谁的?我的,今天我生日啊,你也太无情了吧这都能忘!”
林瑧面色一滞,有些尴尬,他和杨贺程认识十多年了,每年生日都是互相惦记着的,今年竟然谈恋爱谈昏头给忘了。礼物没有提前准备,再不好拒绝参加生日会,只能答应下来,“那,去吧。”
从学校出来后杨贺程还千叮万嘱让林瑧不许放他鸽子,林瑧无奈应承,先回家洗了个澡。钟翊还没回,想来是公司今天有点忙,林瑧换了套衣服,给钟翊发了条信息后就出门了。
既然是生日会,多多少少也得喝点酒,林瑧便没开车,打车去的清水湾。
杨贺程做东的宴会人一向不会少,但今晚的阵势还是让林瑧眉头一皱。
清水湾是一个近郊的半山度假区,地方大设施齐全,周围也没常驻居民,很适合一些二代过来开派对。
现在是夏天,杨贺程提前嘱咐林瑧穿得凉快点,林瑧没当回事,只随便套了个短袖长裤,来了才发现是竟然是泳池派对。杨贺程大手一挥包了这边最大的一个庭院,光半山无边泳池边上估计就聚了有三十多号人,更别提屋里和吧台了,乱得跟个海天夜宴似的。
大家是都穿得够凉快的,林瑧小心越过几个穿着吊带比基尼泳衣的陌生漂亮女孩,在一个烧烤架旁边找到了杨贺程。
杨贺程和几个眼熟的男人坐在一块儿,都没穿上衣,下半身穿着各式花色的沙滩裤,让人分不清这里是申州还是夏威夷。
林瑧把来的时候特地去旗舰店里买的礼物扔给他,一个五位数的高端耳机。杨贺程喜滋滋地接过道了声谢,马上不满地问:“不是让你穿凉快点儿吗?怎么裹这么严实?”
旁边几个男人也跟着起哄,林瑧一个个认出来,都是大学班上的几个二代同学。杨贺程和他们玩的不错,但林瑧没怎么接触过。
“我特么和你们能一样吗?”林瑧懒得理他们,拖了把椅子坐下,从酒保的托盘里找了杯软饮喝。
几个酒肉富二代凑到一起能聊什么,无非是车、表和漂亮女孩儿,林瑧想置身其外,又不得不被杨贺程拖话题里,好无聊。
但是这院子里其他地方看起来更乱,嬉笑声和音响声吵得林瑧躲在这里反而最清净。
他们不许有人一直喝软饮,让酒保撤了果汁和苏打水,只上酒。林瑧被迫喝了几杯低醇酒,走神了一会儿就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话题扯到了在大学生活。
申大这一届商学院最出名的就是钟翊,聊大学话题根本绕不开他。
这一圈的几个人里没有哪个二世祖没被爹妈拿去和钟翊比较过,最后无一例外被贬得一文不值,连林瑧都未能幸免。
原本他们还只是抱怨在家里挨呲,林瑧终于觉得话题有些意思,在那儿一边听一边笑。
后来不知道谁把火气引到了钟翊身上,其中一个叫周远驰的人说:“操,老头子们还真把他当什么励志典型了,也不想想他一个领助学金的穷鬼到哪儿凑的钱去读藤校的,两年上百万的学费,不知道偷偷卖了多久屁股。”
林瑧眉头紧皱,冷着脸问周远驰:“你什么意思?”
周远驰也是喝多了,没听出林瑧语气里的怒意,还以为林瑧和他们是一伙儿的,露出个混不吝的笑容,大喇喇地往椅背上一躺,“字面意思呗,大二那会儿有人看见他好几次从月渡桥那边的h酒店出来。那酒店什么档次,住一晚上够他一个学期的生活费了,他一个穷逼过去能干什么,不就是卖屁股?”
“砰”一声,酒液洒落在明火的烧烤架里,蹭起半米高的蓝色火焰,玻璃碎屑飞溅,林瑧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眨眼间,摔了杯子走过去给了周远驰一拳。
林瑧平时不管是揍狗还是打钟翊,从来都算小打小闹,真的要用十成十的力一拳打在脸上,那人还能挺着站起来都算身体好的。
烧烤架周围的人顿时四散开来,“远驰!”杨贺程惊呼一声去扶人,摸了一手的鼻血。
这一拳太突然了,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包括被打的周远驰都是蒙的。他眼冒金星说不出话,旁边有个和他关系好的帮腔,上来推了林瑧一把,“林瑧,你他妈的发什么疯?”
林瑧没理他,拍了拍肩膀上刚才被碰过的地方,像是要拍掉不存在的灰尘,他走到周远驰身前,抓过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脸。
杨贺程有点被吓傻了,伸手拦了林瑧一下,“干什么,你喝多了!”
林瑧“啧”了一声,杨贺程最怕他这样,条件反射地松开了手。林瑧盯着周远驰糊着鼻血的脸,眼神跟刀子一样,“你能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周远驰暂时还说不出话,他鼻梁好悬没被林瑧打断。刚才推林瑧的人开口骂:“要负什么责,这件事当时系里谁不知道,也他妈就是你假清高。”
林瑧满脸煞气地转头,杨贺程怕他又动手,一把松开周远驰过来抱住他,大喊一声:“都他妈别说了!吴帆,你闭嘴!”
可惜他这个寿星的话一点威信都没有,吴帆早看林瑧不顺眼了,趁着杨贺程抓着他的功夫走上前,拽过林瑧衣领骂:“怎么,我听说你们林氏舔上vtel了,现在迫不及待要给金主尽孝?”
林瑧抬起膝盖重重顶了吴帆小腹一下,他不爱打架,但小时候挨过太多莫名其妙的暴力,这些还手的动作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杨贺程适时放手,林瑧反手拧着吴帆的胳膊,将人的脑袋按在了离炙红的烧烤架不到十公分的玻璃台上。
动作虽然暴力,但林瑧情绪看起来依旧冷静,说话声音也不大,“在h酒店开房的是我,我需要尽什么孝,我和我男朋友上个床还得给你们打报告?”
最清冷的声音说出最炸裂的话,这桌边所有的人都石化了,包括已经跌坐在地上的周远驰。
“不是,等一下?”杨贺程脑袋快炸了,他盯着林瑧的侧脸,原本是想确认他有没有喝多,却蓦然想起了上次他和林瑧在晚宴上见到钟翊的情景,林瑧的胡言乱语,包括下午那句说自己“成家了”的玩笑话,甚至还想起了林瑧在大二时忽然不和自己一起上的专业课……
“你来真的啊?”
林瑧刚想回答,手机来电铃响了,他松开吴帆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手机,两个清晰的大字“钟翊”赫然映入杨贺程的眼帘。
确实是来真的。
“我在清水湾3号院门口,你结束了吗?”
林瑧“嗯”了声,“结束了,你不用下车,我马上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