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节
“好。”钟翊应声。
林瑧挂了电话,把脸转向杨贺程,杨贺程立即摆摆手,马上表态:“你有事可以先走。”
他点点头,走到周远驰面前蹲下,冷着脸道:“验伤报告到时候让你们家法务寄给我,我故意伤人你恶意诽谤,上了法庭一起算吧。”
说完没等周远驰回答,绕开泳池旁犹疑观望又不敢上前的人群下了楼。
钟翊的欧陆开着近光灯,林瑧小跑过去上了车,装作没事人一样问:“今天怎么突然加班,吃晚饭了吗?”
钟翊点头,俯身帮他系安全带,却忽然身形一顿,瞟到了林瑧白色上衣侧腰的一片红色血迹。
林瑧顺着钟翊的目光过去,腰肢骤然绷紧,麻烦。
钟翊抖着手掀开林瑧的衣摆,林瑧没拦他,捏了捏他的耳朵安抚:“不是我的,刚才杨贺程不小心蹭上去的。”
腰腹上没看见伤口,钟翊又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都没事,他松了口气问:“不是说生日会吗,怎么会流血。”
林瑧现编了个理由,“嗯,有人不小心被玻璃片划伤了,没什么大问题。”
钟翊盯着林瑧,好像在判断他话的真假。
林瑧自己把完全带扣上了,偏头亲了亲他的嘴巴,笑着说:“怎么了,感觉你好像有点心事。”
钟翊回应了几秒这个吻,坐直回去开车了。
林瑧在车上和杨贺程发了一会儿信息,杨贺程说把周远驰劝住了,那边同意不追究,毕竟两个人都没理,希望两清。林瑧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同意了。
衣服上沾了别人的血,林瑧多少觉得别扭和恶心,心里不太舒服,钟翊今晚话也莫名有点少,两个人竟然一路都没怎么交流。
回家后林瑧把上衣脱了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打算重新去洗个澡,路过林崽崽的窝,发现狗已经休息了,他问钟翊:“你今天遛过狗了?”
钟翊点头,帮林瑧把睡衣拿出来递给他。
那证明不是在公司忙到现在才去的清水湾,林瑧朝钟翊走近了两步,忽然发现他脖子上有个蚊子包。刚才车里光线太暗,所以没看到。
这个肿块中午还没有,山水雅澜附近都打着高瓦数的驱蚊灯,不可能是遛狗的时候被咬的,但清水湾在半山腰,那里绿植茂密,而且没有驱蚊灯。
林瑧抬手摸钟翊脖子上的那个蚊子包,看着他的眼睛问:“你几点到的清水湾?”
钟翊被摸得抖了一下,没躲,实话实说:“8点半左右。”
林瑧蹙眉,“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10点半,你在门口等了两个小时,为什么不到了就联系我?”
钟翊勾着嘴角浅浅笑了一下,把林瑧的眉心揉开,“8点半就催你回家,是不是有点太不懂事了。”
“那也不能就在外面傻站着吧。”林瑧努力想弄清楚钟翊在想什么,“既然都到了,怎么不进去,毕竟也是同学……”
他说到一半,豁然开朗了,握着钟翊放在自己眉心的手拿下来,问他:“你是不是,不想看到大学同学?”
钟翊不承认也不否认。
林瑧明白了,叹着气上前一步抱住他,“你知道他们那时候在背后传你谣言吧,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竟然是今天才知道。”
林瑧上半身没穿衣服,只隔着一层布料紧紧地贴在钟翊身上,钟翊揽过他的柔韧的后腰,把脸埋在软凉的脖颈里。沉默良久后,声音有些可怜,“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我那个时候自己也是这么以为的。”
林瑧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气得胸腔剧烈起伏了几下,扯着钟翊长到后颈的头发把他脑袋从自己颈窝里拔出来,不可置信地问:“我当年对你很坏吗?”
钟翊摇摇头,“不坏,特别好。”
“那你还这么想我!再说了我倒是想给你钱,你要过吗?”林瑧很少大声讲话,平时再生气都只是冷言冷语,今天头一次吼了钟翊。
窝里正在休息的林崽崽被吵醒了,顺着声音跑过来,看着走廊里拥抱的两个人,蹲在一边看歪着脑袋看。
林瑧打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右边指骨因为刚才全力揍了周远驰一拳,现在还有点隐痛。他想把钟翊推开,但没推动。
钟翊低着头求饶,亲吻林瑧的鼻尖和嘴唇,“不吵架好不好,我明早得去出差,今晚别吵架了。”
“谁和傻子吵架。”林瑧撇开脸不理他,一秒后反应过来,转过头问他:“出差,去哪里出差?”
钟翊叹气,他憋了一路不敢说,“纽约,总部刚才联系我的,已经定了明天凌晨5点的机票。”
林瑧这下彻底忘了生气,瞪着眼睛问:“为什么这么急啊?”
钟翊解释:“有个并购案进行到一半,跟进的高层忽然带着所有资料跳槽了,案子如果临时搁置vtel股价要大跌,这个并购案最初是我立项的,我得回去救火。”
道理林瑧都明白,但还是难受。他又把胳膊重新抱了回去,额头贴着钟翊的侧脸,闷闷地问:“去多久?你国内的工作怎么办?不会又跟年初那会儿一样,一个人打两份工吧?”
客厅的冷气有点凉,钟翊怕林瑧感冒,托着屁股把人抱进了卧室,顺便把看热闹的林崽崽关在了门外。
进卧室之后钟翊在靠窗的沙发椅上坐下,展开睡衣披在林瑧肩上回答:“不知道去多久,顺利的话可能一两周就回,国内这边会让副总先管理一段时间,应该不会特别辛苦。”
他没说不顺利的情况,林瑧压着眉头,下唇抵着上唇,看起来很不满。
钟翊刚想道歉,林瑧就从他腿上跳了下去,打开暗格里的保险箱,把里面关了两个多月的首饰盒取了出来。
黑底亮蓝色的logo,来自一个法国的高档设计师珠宝品牌,钟翊不能更熟悉了,因为他恰好有个一模一样的盒子。
林瑧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四枚镶了黄钻的耳钉,卧室开着顶灯,明亮的光线在顶级切割的钻石里折射出恒星般的光晕。
珠宝店的老板替林瑧保守了秘密,钟翊今天才知道这四枚耳钉的存在。他仰头看着林瑧,四肢发麻,呼吸几近停止,缓了好久才哑着嗓子明知故问:“这是什么?”
这里没有第二把椅子,林瑧重新面对面坐到钟翊腿上,取出右耳的耳垂钉,凑近钟翊耳边。纤细微凉的手指撩开鬓发,捏着他的右边耳骨,湿热的呼吸扑进耳廓,林瑧摩挲着钟翊耳垂上曾经打过耳洞的痕迹,直接用力直接将耳针从那个早已愈合的洞口里插了进去。
“你不是知道么,这颗钻石的名字,叫瑧。”林瑧用金属耳堵将耳针固定好,没有摸到出血,推开一点盯着钟翊的眼睛问:“疼吗?”
钟翊“嗯”了一声,两人鼻尖相距不到一指,呼吸交错,他说:“不疼。”
林瑧依次把剩下三枚也给他戴上了,耳骨穿孔要比耳垂痛很多,林瑧用了很大的力才将耳针按进去,但从始至终钟翊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第四枚耳钉穿好的时候,因为动作粗暴,林瑧摸到了一丝血迹,他凑过去在流血的耳洞那舔了舔,钻石和金属也割破了他的舌头。
林瑧嘴里尝到的不知是谁的血腥味,他贴着钟翊的额头呢喃:“特别好看,早知道这么好看就不该心疼你,之前还想骗你去医院重新打耳洞。”
钟翊从林瑧的眼瞳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舔干净了林瑧唇上的血渍,切切附和:“早就该给我了。”
林瑧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脸,有些脸红,“你还好意思说,我的戒指呢,不会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