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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塔

 

来。医官局的人也迅速将预防的药丸拿出分发。

最担忧的事还是发生了。朝戈唯一庆幸的是他亲身来了,不然按地方官员磋磨的速度伤亡还要扩大。

如今已至边境,百姓不多,住得分散,情况比想象中的好一点。染上伤寒的人大多还是轻症,只是刚刚那位老猎户年纪实在是大了。

一位医士正匆匆忙忙地往乌日图的帐篷走。“师父,有个姑娘吃了药不退烧,反而严重了。”

谁料乌日图此时并不在帐篷内,只有几个青袍的侍人在熬药。晏观闻言立刻从灶台后站了起来,“乌先生在另一处诊病,先带我去看看!”

医士认得晏观,也不推脱。二人急走路上,晏观担忧问道:“可诊过没有?”

“诊过,恶寒呕逆,确是伤寒之症,先前服了桂枝汤,按理是没错的,却吐得更厉害了。”

到了女孩帐前,没想到达西也在,正捏着姑娘的手絮絮叨叨,竟然是哭了。晏观来不及多想,连忙上前看诊。

“病入肌肉,阻滞了药力”,晏观将女孩的手放回被子下,“刺风池、风府两穴,再服桂枝汤。”

晏观从布袋里抽出银针,拿烧酒烫了,准备刺穴,“穴位在后脑,很快,不疼的”。

曹都撑着达西坐起,面前少年尚且青涩,言语温柔却不可抗拒,没来由地使人安定。

晏观下针快准,曹都烧得昏沉本就没什么感觉,倒是达西一眼不错地盯着晏观。梁洲毕竟是游牧民族,医术上比不得梁朝渊源,针刺等法并不多见。

给曹都喂了药,晏观起身告辞,还有许多病患需要照顾。达西担心曹都,只低声道了声谢,并未起身迎送。

晏观看他那副样子,不由艳羡,原来这就是达西心上人吗?他们感情真好。

周边的伤患都被聚集此地,医官局一众人忙得不知天昏地暗。晏观自幼修习养生,连大夜都不曾熬过,又是长身体犯困的年纪,这下是困得个仰倒。别看人还坐在锅前,其实两眼早就发直了。

朝戈甫一进帐就看到这副场景,嘴角难得勾起一点笑意。

“晏观”,朝戈唤了一声,隔了几息,面前人才把黏在锅上的眼神挪回来,懵懵地应了一声,“啊?”,连主君也忘叫了。

朝戈到底是没忍住,轻笑出声。这下晏观是彻底清醒过来,连忙起身行礼。朝戈摆摆手,“罢了,我来讨药喝。”

晏观反应过来,连忙给他端药。连着几日朝戈都带着人在周边巡查遗漏的病人,搭建隔离、分药……估计也是几夜没合眼,难免跟病人接触,喝点药预防还是十分必要的。

朝戈一口干完,昏暗的烛火难掩他眼底的鸦青,“这边病患如何了?”

“大多还是轻症,喝了药已有好转。一些重症的也特别安排了帐子照顾。”

朝戈点点头,“嗯,辛苦,等这边事态稍定,你先回都城”,语气有些生硬。

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能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不行”,晏观想都没想就拒绝,“这里大夫不够,有好些年纪轻,治疗疫病经验也不足,我还是得留着。”

“他们年纪轻,难道你就大了吗?”,朝戈含了点怒气。当初他自作主张跟来不说,如今等事态稳定让他走还不肯。

气氛凝滞,朝戈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子将晏观整个人遮住,压低了声音,“你聪明,不会不知道原因。”

晏观想起了那夜,他当然知道,但他实在不敢相信朝戈竟然会将他看得那么重。

儿女情长会成为他的软肋。

“别让我为难”,朝戈压下身子,贴近了晏观,手抚上他的脸时似乎带着怜惜。晏观的脸被寒风吹得冰凉,朝戈的手却很温暖。

不应该是这样,一国之君对一个什么玩物,或是什么男宠不该是这样。晏观睫毛微颤,答案呼之欲出,他却不敢看。

“怎么这么犟”,朝戈有些无奈地叹道。

“朝中势力错杂,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无法给你承诺,也不可能把你日日夜夜揣在兜里,挂在腰上”,朝戈停顿了一下,晏观感觉周身的气压又低了。

脸颊被搓了一下,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晏观终于开口,“会有危险,怕有人拿我威胁您。”

“我不会辜负兀甘的子民。”

朝戈的意思很明显,他舍不得晏观,但身为一国之君的责任更大,若真有那样两难的局面,晏观会是牺牲的那个。所以必须让晏观回京,那里有人能保护好他。

其实这样利用晏观中伤他的计划很幼稚,但朝戈不敢赌万一。

过了几日,达西找到晏观,看着颇为轻松,看来那位姑娘病好了。

“曹都大好了,还得谢谢你”,达西把一串手链放在晏观掌心,“她自己拿岫玉串的,不值几个钱,一点心意。”

达西这么说,晏观也没推脱接了下来,“怪好看的,怎么像水?”,岫玉玉质润,手链上的珠子不大,但粒粒通透,想来也是费了不少功夫。

“嗯”,说起这个达西还有点小骄傲,“曹都手可巧了,跟她的名字一样。”

“曹都?是聪慧的意思?”

“对啊”,达西眼里俱是笑意,“我打算春天的时候就求婚,带她去都城。”

晏观唔了一声,突然问:“那主君的名字是什么意思?”

“威严。”

晏观笑了,“确实符合。”

说起这个,达西想起了之前和格其的闲聊。“我听说你马上要回都了?是主君的意思。”

晏观叹了口气,“是,主君非要我走,等病患稳定了,医官局的大夫们也忙得过来时我就走。”

达西盯着晏观好久,突然啧了一声,“怎么?主君的心思你知道了?”

晏观摸了摸岫玉手串,笑笑不说话。

达西语不惊人死不休,“睡过了吗?”

晏观一愣,随即脸涨得通红,“说,说什么呢,达西,你……还是回去照顾曹都吧……”

达西咂摸了一下,心说还以为有什么进展呢。

晏观羞得要死,轻斥道:“达西大哥对曹都姑娘也这么孟浪吗?”

“欸,你可别乱说”,达西立刻急了,“我和曹都发乎情止乎礼!罢了罢了,不逗你了。”

晏观有日子没见着朝戈,听说是去了边境。马上就要整装回都了,信使有十几个人,领头的是代青。

“晏小大夫,东西收拾好了吗?”

“好了好了”,晏观急急忙忙把包背上,跟着代青骑上马。

“我们之前见过,你可还记得?”

晏观点点头,“神殿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大人姓名?”

“代青,不过你可别跟不相干的人说起我。”

晏观一惊,既然此人姓名这么要紧,怎么就随便告诉他了,连忙发誓不会。

代青哈哈一笑,被他紧张的样子逗乐。

“哦对了,有一事要嘱咐你,我回京一事还请透露给二殿下。另有一些公文也一并交付给他。”

晏观自然答应。

又是奔波数日,终于回了都城。不过代青和几个兵士距都城还有些路程时就先行离开了,晏观看在眼里,隐隐不安却不敢多问。

朝伦得知晏观自己先回来有些不悦,“你怎么自个儿回来了?大哥没事吧?”

“主君无事,是主君命我回来告诉殿下莫要担心,他一切平安”,晏观又说了些疫病之事,听得朝伦脸色发白。

“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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