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害
,寻常剂量不足以支撑,进而,她每每来本王房中,都是不到一柱香的时辰便沉睡不醒。”
这倒也说的通,夏谨不自主的微微点头,季慎柯却突然凑近他的耳畔,道:“不然,为何本王从不叫你去本王房中。”
“睡的太熟了可就没意思了……”
夏谨耳尖一红,一时间,再分不出其他心思了。
而身后,季慎柯眼眸微转,视线落在他清瘦的背上,心中却隐隐不安。
硝烟就要升起了,也不知困他在府里是对是错。
若是那日助他出去,今日就不会这么多担忧了吧,季慎柯心想着,头一次觉得后悔。
良久,他才轻轻叹气,摇晃起了秋千上的绳子。
谁又能预料后事,不过都是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近日,城中发生了件大事。
贤王出街遭遇刺客伏击,案子交由大理寺卿安德施大人,没几天竟查到了太子头上。
太子是皇帝与发妻贺氏所出,贺氏乃丞相嫡女,嫁入东宫时正值豆蔻年华,几许春寒,二人相互扶持,她在时皇帝从未纳妾。
而皇帝登基立她为后,更是贤德之名远扬,贺皇后是百姓心中当之无愧的国母,也是皇帝心中无可代替的存在,她走后,至今后位空悬,朝野上下却无一人敢谏。
人人皆知,此后,再无国母能如贺皇后一般。
皇帝因着贺皇后的缘故对其百般偏爱,可太子……却是个不中用的,徒有才情却无半分治国之能。
如今出了这档子事,皇帝虽说宠溺太子,可贤王毕竟也是他的骨肉,不好太过偏袒。
为了面对朝廷百官,他不得不私下召见了太子。
谋害手足,这是要被文官弹劾死的。
皇帝这些年也老了,精明了一世的人总是猜忌心重。
他忌惮季慎柯的权势会压到他头上,不惜来压制武将。
可他忘了,北漠荒土之上,一直有人在虎视眈眈着京都的繁华,他此时压制武将,终将会作茧自缚。
如今,皇帝的猜疑心早已大过了治国之心,太子又无理政之能。
这京都的天,也是时候该换一换了。
早朝
季慎柯立在武将之首位,文官那边就已经有人按捺不住的站了出来。
吏部尚书率先躬身道:“臣有言,近日贤王京中遇刺,种种皆指向太子所为,太子如此不顾手足之情,臣以为,太子德不配位,应以废黜。”
他话音刚落,上位的皇帝当即神色一冷,混浊的眼中已有杀意。
先不说此事尚未查清,就是真有此事,皇帝也从未想过废黜太子,如此,可谓是太操之过急。
季慎柯内心轻叹,广袖下的手摩挲着一串黑檀珠串,挨个数着,面上却一丝表情都不显。
贤王这出戏莫不是就这手段,那就太过无趣了。
季慎柯瞥了眼一旁的丞相,果然,他坐不住了,朝吏部尚书就是冷冷出言讽刺:“此事尚未查清,齐大人如此着急,可是有何不为人知的勾当在里面。”
当今丞相乃贺皇后的兄长,太子的舅舅,他气的一甩袖子,吏部尚书倒也识趣,用自己的小命惊险开场,这会儿又无言的退了回去。
看来,不是他。
季慎柯松了口气,要是贤王就这点能耐,他真要好好考虑考虑合谋之事了。
窃窃私语的朝堂,很快就又有人站了出来,七嘴八舌的说了个不停。
甚至有人担心刺客的目标是否是贤王,毕竟贤王一直是闲云野鹤一般,这么一来,丞相也跟着变了脸色。
他也怕,他怕刺客冲着太子而去,而恰巧,这也是皇帝怕的。
最后,负责审理此案的安德施大人站了出来,“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如今尚未查清不可妄下定论。”
“但……”他话锋一转,看向上位的人欲言又止。
皇帝挥了挥手,“爱卿但说无妨。”
“是。”安大人躬身,又道:“但昨日确如几位大人所猜测,豫王殿下也在府里遇刺了。如今尚不知行刺之人意欲何为,可两位殿下接连遇刺,臣以为应先增加对几位皇子公主宫中的守卫为主。”
此言一出,大殿上声音顿时此起彼伏,两位王爷接连遇刺,刺客之意属实让人难以捉摸。
众位大臣都很惶恐,豫王虽因腿疾缘故,不理朝堂之事,可他也是皇帝之子,王府守卫如此强的地方,刺客竟都能潜入,可见不是一般人。
大理寺卿之意是加强宫中守卫看住人。
可他这言下之意……
放眼大殿之中,也就只有季慎柯懂了。
贤王这盘棋下的大啊,没想到还拉拢了都快淡出朝堂不问世事的豫王。
宫中侍卫,御林军首当其冲,而御林军统领不正是贤王那位老相好了,如此一来,倒也还有点意思。
不过也是,要怪只能怪皇帝疑心太重,信不过身边人,才让他们钻了空子。
一场早朝,皇帝只采纳了大理寺卿一人的谏言,这回就连丞相也满意了。
丞相好糊弄,可皇帝不然。
这事皇帝总觉着蹊跷,他还是忌惮,要是动用禁军查,自是不出三日便能查出,可皇帝又害怕不敢查。
他怕的,是太子。
若真是太子,他如此做,又是为了图什么。
他已是靖国除了他一人最尊贵的存在,皇帝不敢想,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是要生根发芽的。
这边,朝中形势瞬息万变,而远离京都的边陲之地,也早已有人按捺不住。
这火,终是要烧到季慎柯身上的。
北承王府
“小公子呢?怎么没见出来用膳?”季慎柯端坐着,案上的饭食汤水也未见有动,眉头不悦的皱起。
吓得一旁的小厮急忙回话,“今日见了惠姨娘和巧儿小姐上门求见,是小公子见的,之后便未见小公子出来。”
季慎柯神色一转,脸上似有疑云,“可交代了什么事?”
小厮道:“并未,只是说搬来了京都来看看王爷,小公子与她们聊了两句便走了。”
季慎柯摆摆手,让人都下去。
随即,他也起身直朝夏谨院子而去。
而此时,夏谨正坐在窗前,盯着窗外的一处愣神,就连季慎柯推门进来都未曾惊扰于他。
“想什么呢?如此愣神?”季慎柯抬手覆上他的鬓发,轻声唤他。
见他转头,神色仍有些呆滞又道:“姨娘可曾与你说了什么?”
夏谨还是不说话,半晌又垂下眸摇了摇头。
季慎柯的父亲原也是武将出身,位列候位,可惜后来与其嫡子一同战死沙场。
当时的候府大夫人贞烈,安顿好府上众人便随他父亲而去,而季慎柯便是当年候府庶子。
候府大夫人待他们不薄,当年打发了他和惠姨娘出去,给了好多银钱让姨娘供他读书。
只可惜,姨娘曾遇人不淑,被贼人骗走了钱财,后来他凭自己进了军营,惠姨娘也另寻他人嫁了搬去了安城生活,自那一别,至今再未见过。
只偶尔曾有书信往来,有些年前听闻她得了一女,名唤巧儿。
这些事旁人不知,也只有府中的徐管家跟他最久,想必,人就是他放进来的。
季慎柯还想再问,夏谨却悄悄红了脸,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憋出了一句,“王爷,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