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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秦葶在复廊后虽未听见许录源小声说了什么,但却清晰的听到魏锦心道:“你疯了?此事不成。”

随后,她解下自己一对耳珰,还有手上所戴玉镯塞到许录源的手里,“这些你拿着,这不是宫里的,是我自己的,你拿去卖钱也不会有人发现,你快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要同赵林宗在一起。”

她的东西许录源哪里肯拿,他挺直了身子,“心儿,我早就说了,我没有退路了,赵林宗和蜀州是我唯一的选择。天下之大,我哪里都可去,但我不甘心。”

“三月你祖父的寿宴,我在魏府等你。”他抬手摸了魏锦心的脸颊以作道别,而后很快消失在复廊之中,就好似从未来过。

魏锦心就呆愣在原处,不敢再唤一声,失魂落魄而又慌乱的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若打鼓。

角落里的秦葶心更是乱,此人她不晓得是谁,话中还提起赵林宗,不是说赵林宗死于一场大火?

旁人的祸事她不知道何日来,但她知道,她现在或是将要大祸临头,一旦皇后知道她听了不该听的,将又会如何对待她?

她屏息凝神,盼着皇后快些离开,而后她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此处离开,那便安全了。

哪知自小路上突然冒出来两个晋王府的小厮,瞧着复廊后蹲着一个人,忙提着灯朝这边行来,还一边喊着:“那边那个,在那干什么呢?”

仅此一句,便似一道晴天霹雳,重重击在秦葶和魏锦心二人的脑顶。

两个心虚之人同时在心头颤了一下。

魏锦心以为说的是自己,想着自己现下是孤身一人,也没什么好怕的,才挺起身子要出去,便见着那两个人似没看到她,直奔复廊下,将一个身影从角落里给拎了出来。

好似一记重锤击在了魏锦心的脑顶,将她凿壁的五胆俱碎。

怕什么来什么,秦葶本意是想缩在这里等安全了再走,没成想先被晋王府的小厮发现。

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拎出来的,甚至不敢回头望一眼,因为她知道,此刻站在复廊镂窗后的正是魏锦心。

一条复廊,两处惶恐。

小厮举着灯笼照她,一见穿的宫女装束,态度立即变的缓和许多,“是宫里的人啊,你自己在这蹲着做甚?”

“我迷了路,脚又扭了一下,我”此刻她恨不得后脑勺长一双眼,看看镂窗那头的情况,但她不敢。

此时出现的这两个坏事的小厮,等同于将她的命赤交在皇后手上。

她再傻再蠢再不懂规矩,也能从方才皇后与旁的男子的对话中了解一个大概,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烫手的山芋,灭口的把柄。

“你说这,大晚上的,我们还以为进了贼人,初来晋王府是会晕头转向的,随我们来吧。”这两人倒是热情,丝毫不晓得秦葶此刻七上八下的心境,更不知皇后那头的崩溃。

留在这里不是办法,只能随着他们一同离开此地。

隔着窗棱,魏锦心清楚看到秦葶的身影。

顿时觉着天都要塌了。

晋王府的小厮将秦葶送回戏堂中,秦葶溜着边儿回来,重新站到何呈奕身侧,似感身后人回来,何呈奕侧目抬眼自她脸上扫过,似在询问方才跑去哪儿了。

秦葶佯装没看到,硬着头皮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之态。

不多时,皇后亦自外归来,面色平静,坐到何呈奕的身旁,就好似先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自小魏锦心端着自持,就算是遇着再大的事也不得失了容姿。

现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她慌头乱脚根本没有一点用处,归来路上已经想了几百种对应之策,首先她不确定秦葶听到了多少,天黑风大,说不定秦葶不知是她在那里也说不定。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多嘴告发,无凭无据的事,魏锦心也尚有狡辩的余地。

面色从容,实则内心慌乱,眼朝前似在观戏,实则耳朵伸长,一直在听着那头的一举一动。

三场戏毕,何呈奕该回宫。

晋王府上下恭送圣驾回宫。

来时秦葶是混着人堆里来的,走时何呈奕将她塞回了自己身边,随着车辇一同回宫。

车驾缓缓驶离晋王府,见秦葶一路上似瘟着不讲话,他忍不住伸出两根手指轻弹了她的耳珰,“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秦葶恍神之际稍一抬眼,而后又忙低下头去,藏在袖子里的一双手手指绞在一起,“就是今日头一次来晋王府,园子里的景可真好看。”

“先看在戏堂看戏时,你跑出去那么久是去做什么了?”他又问。

到底秦葶还是个老实姑娘,即便过了这么久仍是没学会撒谎,她已经是拿出她最大的本事睁眼说瞎话了,“去出恭了,出来时天太黑,看不清路,便走丢了,好在遇上了小厮,带着我回了戏堂。”

一听他便笑了,秦葶不识路他是知道的,初次来晋王府走丢,也属她的风格。

便没多想。

今日听戏听的他头疼,便在马车里闭上眼假寐,秦葶这才暗松一口气。

无人晓得她现在心里的纠结,先前听到的那些,该同何呈奕开口与否。

若是说了,他会信吗?他都不拿自己当人,哪里又会信她的话,且她从皇后与那男子对话听来看,多半是皇后的情郎

此事若一旦捅出,那就是天大的篓子,以何呈奕这样的心性,皇后给他戴了绿帽子,他说不定会将知晓此事的所有人都杀个干净。

自己一定也是逃不脱的

可皇后那边会不会对她动杀心

从未想过自己会卷入这么复杂的情况之中,一个何呈奕便已经让她招架不能,如今再加一个皇后,她心烦的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用力抓了抓头发。

一路平安入内宫,秦葶低着头默默跟在何呈奕身边,将入寝殿时,他长手一伸,将脚步缓慢的秦葶捞至身前,而后双手捏着她的肩一同入了殿。

掌事宫女一见他回来,先是见礼,而后才道:“陛下,方才您不在时,妙才人送来了寝衣两套。”

“寝衣?”他微顿住脚步,有人给他送寝衣,当真是新鲜。

掌事宫女将寝衣呈上,摆在何呈奕的面前。

只听他略带不屑的轻笑一声,仅用十指与中指轻挑了寝衣一角,软滑的料子,青落的颜色,衣衽左右各绣丁香。

他内心嫌弃此物女气,更嫌妙才人的不知好歹。

寝衣一应,是乃房中贴身穿着之物,一个未侍寝的女子送这物件,未免显得轻浮。

再一想她自入宫以来做的桩桩件件,司马昭之心。

本想让人原路退回,却又似突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只道:“料子不错,针脚细密整齐,绣案也栩栩如生,不似某些人,女工差的似鸡吃米,做的衣衫也能一只袖粗一只袖细。”

就连此时也不忘逗弄挖苦秦葶一下。

秦葶的心思原本就不在这上头,直到他说某些人女工差,方觉是在讽刺自己。

浅浅眨巴一个两下眼,暗骂道:“怪不得连皇后都要给你戴绿帽子,有人送你寝衣还不好生珍惜。”

当然,何呈奕不晓得现在她在想些什么,将那寝衣搁下再没多看一眼,反而招了秦葶近到身前,“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有。”此下她很笃定的摇头。

“从晋王府回来朕就瞧着你的脸色不对劲。”

“我肚子疼。”

“什么?”

“我肚子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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