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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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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这个故事主要是为了记录一些值得的人和事,并没有诸君想象的那样浪漫或者淫荡,其次,我确实拥有一具特殊的身体,所以它也的确多少有点淫荡……

1

第一次发现我的不同是在幼儿园。父母自幼回避此事,将我视作男孩养,从未告诉我我的不同。直到和小同学一起上厕所时,我才发现我比他们多了一个结构。我很害怕,下意识地就把它藏起来,也幸而他们没有注意到。我问妈妈,这是什么?她就在我眼前流泪。于是我懂了,这不是个好东西。对于这个多余的器官,我从那时起便根植了厌恶之心。

而后,我便谨小慎微,如履薄冰。我想,只要我不结婚,就能顺利度过一生。但,初一时,我的乳房开始感到轻微的胀痛。我把我的不安深深地藏进心里,直到它真的微微膨胀起来一圈。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我,我虽是双性人,却偏向女性,即使我的两个器官都会拥有正常的性功能,却不会有精子,而照这种态势发展下去,我很可能会来月经。这不是我能接受的。并非女孩不好,我认为屹今为止我所遇到的女性都是很美好的人,但我的自我认同毋庸置疑,我是男性。医生给我开了点药,说这能抑制雌激素,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希望我能和我的身体和谐共处。的确,这药贵得吓人,我家负担不起。妈妈又哭了。爸爸骂我是怪胎,之后又紧紧抱着我道歉。我一个月后就停了药,终日裹着胸脯,祈祷它不要出现太大的变化,月经不要降临我的身体。好在,它只是缓慢生长了些时日,此后一直维持在略微有起伏的程度,不穿裹胸也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为了防止它再变大,我还是裹着它。

这期间,除了父母和医生,和邻居家的一个姐姐,没有别人知道我的秘密。姐姐有天来找我玩,撞见我在吃药。她起初以为那是变性药物,有段时间一直叫我妹妹,后来我觉得这实在奇怪,又思及她不介意跨性别者,对我大概也比较宽容,我便将我的事向她说明。姐姐有些惊讶,却也好像认为这情理之中,轻轻地抱我,说,小可怜,以后有什么伤心事都来找姐姐,姐姐帮你。我在妈妈面前不哭,否则妈妈也会哭;在爸爸面前也不哭,不然他就会打我骂我,再跪下来忏悔;但在姐姐说完这句话后,我再也没办法控制我的眼泪了。她拍我的背,说,好孩子,没事了,没事了。

姐姐总陪着我,直到她上了大学,我去了高中。我们还是互相联系,但总归会渐渐淡了交集,平时不怎么互发消息。我并不意外,没有哪两个人是能相伴一生的,相隔千里的我们绝对会渐渐断联。可我就是难过。我打电话问姐姐,我是不是喜欢你啊?姐姐说,不是,这是依赖,你或许需要同时拥有多个能倾诉的人。但我真的除了姐姐没有别人了。我第一次叫了她的名字:“余玦,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喜欢,但我离不开你。”她会接受我是她的朋友,但想必不会接受我是她的爱人。姐姐好像哭了,电话的另一端传来抽泣声:“明松雪,我不会不要你。”后来,我才知道我对姐姐确实并非爱慕,可她仍是我生命中少有的温暖。

2

高中开始住校,为避免意外,我在床垫下藏了卫生巾,每次回寝都要检查一下有没有被舍友看见,显得格外心虚。

更糟糕的是,我逐渐有了性欲。

那偏小的穴口时常分泌出粘液,浸得内裤有点湿,寻常男孩晨勃的时间段,我两处都有反应,为此总苦恼不已。

我在网上搜查这方面的资料,却只看到一堆色情,颇为无奈。想必这些作品都是诸位者所挚爱的吧?不过,我也算是从这上面,学习到了些许自我抚慰的技巧。

虽有这样的身体,我却不矮小,一米七五的身高算不上高大,我倒也知足了,和同学打篮球也不至于被嫌弃。说起来,我技术不错,也称得上我们班的主力。大概是因此,再加之生得比其他糙糙的男生白净一点,我还挺招女同学喜欢,高中后有几个女孩向我告过白。但我都一一回绝了。一是,不喜欢就不该儿戏;二是,我作为抱有秘密的人,不该耽误人家。

高一总体还称得上圆满,正常的人际关系、正常的成绩、正常的老师、正常的社团……我很知足了。

3

高二时,宿舍里新搬进来一个小学弟。

高一今年扩招,宿舍格局也改组了一下,却依然少了几个床位,正巧我们宿舍空了一个,他就住进来了。

学弟自我介绍说,他是云溪山,是特招进来的竞赛生。

我那个自来熟的舍友卢安很快揽着他的肩膀:“小云啊,我给你避雷几个食堂的菜,当心食物中毒!”

云溪山微微睁大了眼睛,好像信了这句话:“这么夸张吗?”

“那是!”卢安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我看云溪山的表情越发好笑,不禁道:“卢安,你别逗他了。”

“诶?”

“没那么夸张。”正在复习政治的江蕤随口回道,“卢安就是这样,少管他。”语罢,他扶了下眼镜,又背他的书去了。

“喂!少损我了!”

云溪山淡淡地笑,露出左边有点尖的虎牙,很有少年气。

我睡上铺,他敲了敲我的床栏,说:“学长,你是不是认识余玦?”

我愣了一瞬。

“余玦?谁啊?”卢安闻讯而来。

“我的表姐。”

“嗯,我是认识。”我僵硬地点点头。

“表姐跟我提过你的名字,说你是个很乖的孩子,让我多学学你,今天看到了宿舍门口贴的名单,就想起来了。”云溪山解释道。

乖孩子?

我从不知道姐姐是这么形容我的。

云溪山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学长带我逛逛学校?我有点路痴。”

我点点头,下了床:“叫我明松雪就好了。”

4

云溪山爱笑。他经常弯着眼睛,虎牙藏不住,暴露出一点点小尖。每次他的同学来找他讲题,他都会笑着解答。有时我们在同一节体育课,两班约了球赛,有女生给他递水,他也礼貌地微笑,然后接过来,又补道:“谢谢,但下次别送了。”划清界限,又温和知礼。卢安和江蕤地性格是两个极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云溪山也都笑着调解。总的说,他是很好相处的人,很快就融进了新的学校和宿舍。

这比我当初好多了。

刚入学时,我甚至整整一个月,没和任何同学说过除“谢谢”、“抱歉”、“没关系”以外的任何一句话。江蕤本来就话不多,见我这样,更懒得理我。只有卢安偶尔会和我说两句,我就嗯嗯啊啊地应,他也就不自讨没趣了。

开口说话的契机,是主动和我长时间沟通的第一位女孩。她叫沈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你,但这真的让我很担心——即使再内向的人,长时间的适应期过去后,也不该是这种状态。为什么沉默呢?”她问。我只是很轻地摇头,机械化地回复:“谢谢关心。”她也不气恼,继续说:“心情很糟糕吗?遇到了什么心事?抱歉,我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冒犯,我现在就走。”沈棠说她要走,我反而紧张了点,于是将过去的事半真半假地说了,比如父亲酗酒、母亲爱哭、远离姐姐……沈棠拍了拍我的肩,没有对此做评价,而是说了句几乎毫不相干的话:“加入他们吧,每次打球你都在边上看,为什么不试试呢?”这突如其来的语言就突如其来地改变了我。当然,人是不可能因为一言一语轻易动摇固有观念的,但我阔别已久地与人交流后,竟有点享受这般的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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