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实验室
个气质冷淡的人会和人吵架愈演愈烈。
??星轨缓缓驶出风暴。纪晓梅退让了一步:“刚刚电子风暴影响我情绪了,真抱歉。你们知道的,电子风暴的溢散离子会导致人情绪变得敏感化。”她脸上的表情还是没有变化,身上的距离感并没有因此减弱。
??但郑霁确实接收了纪晓梅的歉意,小组中隐约的裂痕又修复了,为期两天的项目实操数据记录又重回正轨。在明天顾时他们乘坐同一辆星轨时,他们的比赛论文将会显示提交完毕。
??由于郑霁提前在学校官网上预约了周末的实验室,顾时他们一下车便有引导型机器人并摆渡车指引他们前往对应的实验室。顾时小组的项目主题是极端状态下的温度控制,需要用到基地的液体温度模拟装置,它位于基地唯一大型建筑致远楼4层。
??“您好有新信息。”sed提示。顾时打算顺手把iulk的备注改为郑霁。头像是一只黄色胖鸟、发消息的人是纪晓梅:“这是我的账号,引入链接,这是花玙文的。我们和他不太熟,你知道这是他账号就够了。”顾时手指一顿,纪晓梅这是察觉了什么?
??他身旁纪晓梅在摆渡车上依然挺直着背,目不斜视。郑霁像是突然想起一样,哀嚎一声:“完蛋,我们一会儿得先坐一个温度测试实验。你们知道的,学校那个会变化,每次都要重做。牢顾,你还记得怎么寻址吗?”
??顾时哪里知道怎么寻址,他现在连接线都不太行。“得了吧,顾时那个手气,每次都得把所有的都试完,才能找到正确的地址。顾时,一会儿我把接线图发给你,你帮我接线吧。郑霁你就先用学校系统测试设备温度系统是否正常。”纪晓梅向郑霁建议说。
??非常合理的建议,没有任何人反对。除了在郑霁背后,顾时和纪晓梅双目对视后又快速别开。尽管纪晓梅说的合情合理,实际她让自己干的事非常简单机械。顾时已经非常笃定,纪晓梅已经察觉了自己不会做这件事实。可她是什么时候察觉的?
??致远楼已经逐渐在地平线边缘显出轮廓来,郑霁大概是嫌刚刚太安静,又开始话唠起来:“小妹是博士,牢顾你和我同一个学院,大概要去基地后山那个材料锻造厂进行实训了。”说着用手指了指那与致远楼楼顶相平的山脉,它比致远楼更加模糊,只看出一片青色。
??“假如我们刚刚不下车,再过20分钟就到那儿了。咱们学校的厂,里面有一个和b市中心广场那么大的筑融池。小妹你有没有和你导师一起去视察过?”纪晓梅无奈地说:“你说库房有那么大还差不多。那池子就是一个音乐喷泉大小,不过也算大了,毕竟还要作为教学展示。”
??纪晓梅又把话题引向了顾时?:“顾时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一起来致远楼提交大型设备动用许可,我们不是按错楼层了吗?我记得被封死了的6楼是可以通过传送天桥到筑融池上方的。”郑霁却比顾时更吃惊。
??与一无所知的顾时不同,郑霁深知致远楼的空间多紧张,恨不能连厕所都当库房用,居然能把整个楼层封死闲置?郑霁连忙追问纪晓梅,这确定是真的吗?不是纪晓梅他们记错了?
??纪晓梅说,那次电梯开门,她和顾时就看见一堵红砖墙,上面还贴了春联。郑霁一听,乐了:“也不一定就是六楼封死了,说不定是在装修。我们学校也真是神奇,这种春联贴法换个胆小的晚上电梯一开门不得吓死。”顾时没有接话,实际上他又陷入了幻觉之中。
??又是那种如临其境,不过顾时确实看见了被封死的六楼。久未开放的封闭空间有些闷,呼吸不了什么新鲜空气。里面空空荡荡,大厅内的设备都已经搬走,只留下少量废旧的桌椅,落了厚厚一层灰。
??远处还有两间小房间,中间夹着一个黑色的大门洞,正对着顾时,如同张开的大口。这应该就是纪晓梅所说的通往筑融池的通道了。两个小房间应该是办公室之类的,门虚掩着,看不真切。
??顾时是隔着一堵铁栅栏看六楼的。除此之外,顾时所在空间非常狭小,没有办法转身或者走动,甚至没有抬手空间,只能规矩地让两手平放在身体两侧。
??因为空间的挤压,顾时还有一种被禁锢的窒息感,可这个空间甚至没办法让顾时倚靠,只能像是被两个平面夹起来般一直站着。顾时眼角余光看见身后的“挡板”是熟悉的合金反光,他的身后是电梯?
??“顾时?顾时?你是不是犯困了,要不要先去休息?”纪晓梅把顾时的意识唤回,郑霁也表示今天顾时目光呆滞的次数有些多。顾时在呼唤中缓慢回神,舒展了僵硬的身体。
??如同在列车时风暴留下痕迹,明明在摆渡车上舒适坐着的顾时此刻身体僵硬。顾时意识到自己现身身体的感官与幻觉里同步了,只是恢复速度更快——僵硬感消失的比风暴造成的伤痕更快。
??“我没事,就是有些困了。”顾时安抚两位朋友说。失忆还没解决,离奇的幻觉便随之其后,甚至短暂取代了失忆给顾时造成的干扰。当然失忆没有影响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纪晓梅的帮助,否则顾时无法顺利过关。
??纪晓梅仍然担忧地询问顾时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吗?顾时表示身体没有大碍,就是最近事情堆积在一起,老是容易担忧失神,没有什么大问题。郑霁忧虑表示,顾时这个状态,一会儿没问题吗?
??顾时没法回答。纪晓梅点点头,并不直接回答,转而告诉顾时,只要程序契合成功运行,考虑到顾时的身体,得到数据后他们今天就走。论文可以明天撰写。
??郑霁也担心顾时长时间在电子风暴附近身体情况恶化,同意了。三人立刻前往致远楼速战速决,争取在星轨末班车前取得所有数据。
??液体实验室里基本都是老设备,有些泛黄。“但今天尤其臭。”郑霁是这么总结的。顾时在的接线处离转换水箱近,几乎屏住呼吸才能进行。而纪晓梅早在郑霁启动温度系统时就表示味太大她先出去一会儿。
??顾时捂住口鼻,将系统导入操作台。也许是所谓的水腥味够刺激,顾时成功回忆了。而且不是所谓的身体记忆,是大片大片的成段回忆。包括但不限于对于实验室的各项操作,甚至是纪晓梅提到过的按错楼层。
??“啊啊啊啊啊怎么那么臭,这温度上来了更臭了。什么年代了这尿桶没自动清洗功能吗?”郑霁忍无可忍,糙汉如他都找纪晓梅借了一张古龙水香手帕纸。顾时一只手用衣物抵住自己口鼻,另一只手正在代替纪晓梅在电脑上寻址使系统连接实际设备。
??温度现在已经达到100摄氏度,还没有到达顾时他们需要稳定的裂变温度,然而容器内的黄水已经散发出一股腐败的恶臭味。过去顾时他们常常说就是因为实验室设备经常不换水,才导致每次做液体循环时永远是一罐罐黄水,和天现年以前的尿桶一样。
??但没有哪一次和今天一样,加热后臭的感觉衣物都在这样的环境中腌入味了。顾时正是想起纪晓梅其实有些洁癖,往常手操实验设备她都不乐意自己动手。而顾时真正记忆回来后,也没必要麻烦她忍着恶臭回来寻址连接了。
??“要不我们换水吧,我记得换水管需要手动开启。”郑霁打了一个手势,表示无条件同意。等顾时跨过重重叠叠的线路,他惊讶的发现,换水的开关居然是打开的。
??“嗯,这不可能啊。”郑霁也跨了过来,看着换水管流出的清流缓缓流入蓄水池那一池黄水里。“真是清流入浊流,牢顾我们走吧离得近更臭了,我要吐了。”顾时顺从地跟着郑霁走了,是个有智慧生物都不会靠近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