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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要来的”

 

兰璔将飞机杯放到一边,擦了擦手,接起电话。

急促的呼吸和抽噎立刻从扩音器中流出,充满难以掩盖的情欲,回荡在屋里。兰璔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李盈洲才哑声道:“兰璔……”

兰璔语气冷淡:“什么事。”

“有人摸我。”李盈洲磕磕绊绊地说,已经控制不住哽咽了。“刚刚——有人——我看不到,但有人摸我。之前也有一次,我跟你说过的,刚刚又……”

他声音中的惊悸未免太可怜了。兰璔想起,这家伙不久前才差点被强奸,可能对这种事格外敏感。尽管李盈洲有些烦人的地方,兰璔并不想折磨他——他对外界的报复和施虐欲已经被打磨平滑,变得无动于衷了。今天,他只是有点……烦躁。他打断李盈洲颤抖的叙述:“现在还有吗?”

“……什么?”

“现在还有人摸你吗?”

屏幕上,李盈洲愣了一下,紧紧蜷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一点。他微微直起身,才反应过来似的看了看四周,嗫嚅了一下:

“好像……没有了。”他微微吃惊地说,“真的没有了。”

意识到侵扰停止,他肩头不再僵硬,也不再肉眼可见地发抖,这才意识到自己衣服乱七八糟地卷在胸口,裤子里湿乎乎的,乳首还挺在外面。他赶紧拉了拉衣服,又四下看了看,抱着手机蜷回枕头上。

兰璔说:“别太害怕,应该没事了。”

李盈洲似乎的确松了口气,有些发白的脸色重新红润起来,想了想,又急忙说:“但刚才真的有!我本来在睡觉,然后……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东西摸我。太奇怪了,我觉得就是上次那两个人,而且我一打电话就停了,他们是不是在附近,能看到我啊?”

他一口气噼里啪啦地说完,打了个寒战,在床头的小液晶屏上按了几下,所有窗帘就自动合上了。他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有点多疑似的打量四周。

片刻后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兰璔,你能过来吗?”

“……”

李盈洲撇了撇嘴:“反正,是你说放学后要来的。”

兰璔没想好怎么回答。今天早上不欢而散,他没想到李盈洲会直接给他打电话。他已经决定不去了,更不想因为这公子哥勾了勾手指,就摇着尾巴赶去对方家门口。那也太逊了。

李盈洲看了看时间。“我睡了一整天……咦,已经放学了。你不会已经在路上了吧?”

神使鬼差的,兰璔想起那热梦般的安逸。

“……嗯。”他诧异地轻轻啧了一声。

“我就知道,那你快点。”李盈洲听着大松了一口气,语气非常感激,让兰增略微舒服了一点。“对了,你一个人可能进不了小区,到了发短信,我下楼接你。”

看来非去不可了。这怪不到别人头上。

兰璔把手机拿开,准备挂断,起身踩上鞋。显示屏里,李盈洲还坐立不安地捧着手机、披着被子,在床上缩成一团,好像又说了句什么。兰璔把手机放回耳边,就听他道:“兰璔,你先别挂电话。”

“怎么。”

“就,刚刚那个摸我的东西,我一给你打电话就停了,说明做贼心虚。万一你挂了,它又摸我呢。咱们就连着线行不行?路上我还可以陪你说话。”

就冲这一句兰璔都想挂了。可能是洞察了他的沉默,李盈洲立刻又说:“不说话也行。”

兰璔叹了口气,打开免提,把手机丢到床上,开始收拾东西。电话里传来李盈洲狐疑的声音:“那是什么动静。兰璔,你真的已经在路上了吗?”

兰璔没回答。心想,倒也不是白跑一趟:至少今晚又能睡个好觉了。

李盈洲果然在小区门口等着。本来打个电话也行,但鉴于这是两人战略基地,他说要带兰璔去登记住户信息,需要本人带身份证。两人登记完,录了指纹,才一起上楼。

电梯里,李盈洲坐立不安,两条腿换着站。兰璔想起之前玩了玩飞机杯,心想不会是含了下手指就肿了吧,也太金贵了。李盈洲脸越来越红,瞥着兰璔,神色有点痛苦。

他长得英气勃勃,眉眼又干净明朗,很适合腼腆羞怯的表情,既不显出一副阳刚恶心的男人样,又不会让人觉得扭捏造作。在医疗室那天,他情绪崩溃,神情恶毒又粗鲁,让兰璔印象颇深。但现在,兰璔几乎想不起他当时的样子了。

兰璔盯着他看,昳丽秀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生生看的李盈洲半硬起来,乳首也隐隐从衬衫下顶起。最后电梯打开,李盈洲落荒而逃,在兰璔的嗤笑中连滚带爬地进了公寓。

兰璔悠悠跟在后面,走进正厅。“你是一点都不长记性。”

“不是,都怪之前有东西摸我!”李盈洲缩在沙发角落气急败坏,“我根本没想……我还疼着呢!我警告你,你今天不要乱来。真的。都怪你。我鸡巴疼得跟快掉了一样。”

“这么说,你今天一整天都没摸自己么。”

“当然没有。”李盈洲凛然道。“我又不是个满脑子做爱的荡货。你才是。”

“梦里也没有?”

这下李盈洲不吭声了。他惊疑不定地看了兰璔一眼,最后谨慎地说:“做什么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梦见什么了?”

“……”

“别忘了我还欠你一次。大大方方说出来,我没准能让你美梦成真。”

李盈洲不安地蠕动了一下。他眯着眼睛打量兰璔,很可能在审判他的品格,是否值得信任。兰璔也坐到沙发上,解开衬衫扣子,露出纤细秀美的锁骨,精巧的喉结因吞咽而引诱般地颤动。他慢悠悠喝着水,柔软淡粉的嘴唇吮在玻璃杯的边缘,李盈洲看着这一幕,立刻结束了审判,扭扭捏捏地说:“就是……梦见你舔我……”

兰璔看了看他胸口,皱眉:“都弄成这样了,还馋。”

“不是那儿。”李盈洲瞪着他。“下面……”

“你已经说过‘鸡巴’了,说一句‘整天发骚流水的屁股’也没什么吧。”兰璔淡淡道。“嗯。不是昨天还嫌恶心吗?”

“我又不知道……这种事你懂的比较多,你说不恶心就不恶心呗。”李盈洲小声嘀咕。

他在性事上有些未经人事的赧然,但又因为从小顺风顺水,很会贪图享受,予求予取。此刻,他跨过了羞耻的藩篱,很有胆气似的瞥着兰璔,眼神热腾腾的,有点说不出来的调情般的味道。

瞧他这幅半行不行的样子,兰璔忍不住蹙眉一笑,被逗乐了。

李盈洲趁机挪到他身边,英挺的眉头皱着,眼睛又大又亮,从黑漆漆的眼睫毛下瞧着他:“还有,兰璔,你能不能别那么粗俗?不就是一起做点舒服的事吗,我就是很乐意,哪里算发骚……”

两人间难以和弥的距离,一触即发的疏远,都在进入这间公寓时被心照不宣地丢开了,好像早上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就算是李盈洲,也不会天真到非得把一切说个明白。

兰璔伸手松松揽住他:“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做过舒服的事?”

“我可没说不让你做。是你自己跟立了贞节牌坊似的,摸都不让摸。”李盈洲浑不在意的样子,低头露齿一笑,忽然贴近,鼻尖几乎碰到兰璔脸颊边。他微微撅起嘴,继续小声道:“……还不让亲。”

说完,猛地往前一凑。干燥柔软的东西在兰璔脸颊上狠狠按了一下,发出ua的一声。

他亲完就哈哈笑了,跟做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乐不可支,兴奋得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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