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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废(二十一)

 

英子问毛存志:“你是不是为了这个狐狸精,女儿不要了,家也不要了?”

英子的脸黑得能去审讯嫌犯;狐狸精脸上下着冰刀,毛哥左右为难,嘴里一个劲地否认:“不是,怎么可能……”

英子能看出毛存志听到质问后的动摇,刚往她这里迈了一步,施奕安就按住了毛存志的肩,把人拉到自己身前。

“你一个丢下他们自己跑的人,为难他干什么?”施奕安紧紧箍住毛存志,即便对方难为情地想推开他,他仍然不肯松手。

“我是他老婆,你算什么东西,管我们家的事?”

“得了吧,什么老婆,你他妈都跟他离了,他见送快递的都比见你多,少在这里占着茅坑不拉屎,”施奕安十分懂得怎么刺激人,语气不屑嘲讽至极,“我没给找你的人送信都是好的,早点滚蛋,躲你的债去。”

毛哥听到他这话,表情微窘,觉得“占着茅坑不拉屎”这个形容把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老娘跟他再怎么样都是结过婚生过娃的,你来一个?死二椅子得意什么?”

论起骂战英子从没怕过,回嘴毫不示弱,但她不打算和施奕安争嘴上长短,打算釜底抽薪,直接对毛哥施压:“毛存志,你有没有良心,你跟个男的搞,你想让青青有个男后妈,诚心想让我们娘俩丢人是不是?”

毛哥紧张道:“怎么可能,我不会说出去……”

“她要发现了你怎么办?你让她怎么抬得起头,其他人知道了会怎么笑我们,你想过没有?!”

“有你这么个东躲西藏的妈,她就抬得起头了?”施奕安哂笑,手指点在毛哥胸前,“你也别拿女儿当理由,你走了带孩子的是他,有本事你把我们的事和孩子说,让孩子跟你走,你养?”

英子能骂得更难听,但施奕安不带脏字的话却说得她无从招架,面对现实,用再侮辱的言语反击都只能显出自己的无能为力。

她的身体因为怒气微微抖着,仍用尽全力压制住自己的反应,不希望对手看到她的虚弱:“怎么不是我养?他们现在吃的用的哪样不是花我的钱,我家的人难道还要你养?”

毛哥恨不得捂住英子的嘴,现在钱多不禁用,她留下的钱看着多,实际上花着花着,一不小心就没剩了,哪里能在这上面硬气。

“就你那点钱?”施奕安轻蔑笑了,用手拍拍毛哥,轻快道,“你说说,钱够用吗?”

毛哥看了一眼英子,难堪地垂下头不回话。

他不敢当着英子面说不够用,又怕说够用,施奕安把他当鸭子的事给抖出来,只能装鹌鹑。

英子见他不说话的窝囊样,心中竟比被施奕安挑衅还要多出几分怒气,她三两步上前揪紧毛哥衣襟,执拗问道:“毛存志,你自己说,你说啊!你到底还回不回家?!你就不能像个男人点吗?!你就不能为我立起来吗?!”

英子过去从不指望毛哥能有什么担当。选毛哥当老公,只是因为年纪到了,有了孩子,毛哥长得帅又听话,结婚便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可毛哥不是一个能与爱人相互扶持的伴侣。

漂亮又娇贵的宠物猫经不起一点风雨,在主人都自身难保时,又怎能要求猫去挑起重担呢?

说到底,男人是她自己选的,人总要为自己轻率的决定付出代价,失去主人资格的英子已经无法阻拦猫去别人家吃饲料。

“英子……”毛哥讷讷。

“你看我这么被他骂,就不会帮我说两句话吗?!你就不会心疼我吗?!”

英子无可避免地感受到了不被偏爱的委屈。

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落魄,可当身边人都将要失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依旧恐惧,原来自己还能更加狼狈。

本该站在自己这边的爱人,现在却在岸上,露出不知如何是好的为难神情。

他越无助,她越憎恶。曾经爱他怯懦的可怜,现在却恨他的无能。

一开始只是所有物的争夺,但开战后一切往往不受控制,如今她是为了尊严而战。

这场闹剧,在英子把翻盘的希望放在毛哥身上时,胜负就已有结果。

“对不起……”毛哥的语言苍白无比,每个字都像他自己一样无力。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英子以为自己在吼叫,其实她的声音比她以为的小得多。

施奕安揽着毛哥的手松了,毛哥回看他,只见他对英子说:“放手吧。”

英子怒瞪他,施奕安完全没被她的眼神激起情绪,而是又对毛哥说:“你和她说吧,我在旁边等你。”硬仗打完了,收尾就不用自己上了。

毕竟穷寇莫追,再这样斗下去,讲不好吴小英一气之下从兜里抽出把刀,将他跟毛存志一块捅个对穿,还是让他们俩自己聊更好。

英子和毛哥就见他别扭地走到路边长椅上坐下,坐下时牵扯到伤处,听不清他骂了句什么,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一时只剩夫妻两人对峙。

发泄完情绪的英子把手一撤,像被抽空了所有气力,往地上一蹲,眼眶迎来迟到的酸涩。

毛哥跟着她一起蹲下,还想去握英子的手,被英子一巴掌打开。

“英子……”毛哥轻唤,又想去碰她。

“别碰我!”英子肩膀一顶,毛哥坐到了地上。

又是一个屁股蹲儿,毛哥疼得嘶嘶叫唤,手上还是麻利一撑,蹲回英子身旁。

英子没理他,他往施奕安那里看了一眼,很快收回眼神继续说:“对不起……”

“你只会说这个,有什么用?”英子不想让毛哥发现她有了泪意,但眼泪鼻涕实在止不住,鼻涕还不比眼泪,不吸就得砸嘴巴上了,吸吧,那动静又不小。

忍了又忍,她还是没扛住,狠狠吸了一鼻子。

毛哥熟练地从兜里掏出一包纸递给英子,英子瞪了他一眼,瞪得毛哥莫名其妙,以为英子不需要,但英子瞪完还是把纸拿走了。

英子嘴巴撅得老高,毛哥还是这样在小处贴心,她总被这样的细节触动,然后对因为这点小事心动的自己又气又难过。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毛哥认错的模样,一直就没变过。

“你怎么就这么废物?连个家都撑不起来……”

大概因为总有人可供他撒娇讨好,给他原谅,四十多的人了,居然还有不懂事孩子一样的无辜表情。

他到底算是命好还是不好呢?走了一个饲主,就有另一个补上;虽然人生无法把握,却有人为他兜底;像没有自由意志的猪狗,却有许多人趋之若鹜的衣食无忧。

他老实说:“我也不想这样的,你不在我身边,我拿不了主意,心里总没底,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接电话,你在干什么,是不是有别人了……”

英子驳斥道:“我不是你,谁都能好,别你自己乱搞了给我泼脏水。”

“你那个同住的还问你电话里是谁呢……”毛哥抱怨。

“我他妈住什么地方你不知道,住那的男人母猪都要占便宜,那傻逼没个分寸说些怪话,以为自己情圣呢……”英子心虚了一半,嘴里遮掩般抱怨着。

她另一半心不虚,是因为,跟她有暧昧的不是这个人。

毛哥翻起旧账:“哼,那个章国涛还总晚上给你发消息,叫你出去玩……”

英子说:“跟他没到那一步,我承认有点心动,但不还是回家了,联系方式不都当着你的面删了吗。”

“呵呵,我不发现你们的短信,就到那一步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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