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强迫
,殿下便正式入局了。”
“那你怎知一定是这个陷阱?这些人又一定会有用处?”
孔风敛抽出一本书册,随意翻开:“殿下困在哪个局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准备,进可攻,退可守,必要之时都能帮殿下扳回一局。”
“陛下难道真的不知道天子脚下,仍有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孔风敛眼角眉梢都透露着些许轻慢之意,“自古君王无情。”
“臣女亦不是要殿下作仁德表率,只是为了勾起陛下的愧疚之心。对于陛下而言,他唯一的血脉远比那些蝼蚁般的百姓来得重要得多。”
“殿下昔年的处境,是宋横雨瞧不上殿下的因,也可成为殿下捅向他的刀。”
“重臣与唯一的血亲之间,陛下的取舍一目了然。”
这一通话说罢,冷栩便有些难以消化:“知静,你的意思是?”
“臣女没什么意思。”她看了看冷栩神情,立刻放下手边书册,拉着冷栩坐下,“臣女只是想为殿下分忧。”
“宋横雨此人睚眦必报。他既得罪了殿下,便要让他吃尽苦头,要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那我应当如何?”冷栩有些迟疑。
“掌权。”
二人四目相对,一个讶异,一个坚定。
孔风敛的声音低下去,极隐秘道:“那位远没有殿下以为的那般康健,殿下注意到了罢,他的白发。”
“自从那位的发妻去世,他便患了心疾,早生华发,一直暗中服着寻来的秘药。”
“若不是秘药支撑,那位的身体也不知能熬几时。能寻回殿下,他已然放下心中一桩大事。”
“再而后,头等要紧之事,自然是为殿下铺平身后之路,譬如拔除一些眼中钉,又或者,安排一些辅佐之人,殿下大可拭目以待。”
孔风敛避了讳,低声道出这一皇室秘闻,冷栩听得心如擂鼓。
“贺兰氏是陛下最为信任的家族,世代忠良,根基深厚。不出意外,殿下的驸马大抵便是贺兰氏。”
“臣女那日泄露消息给贺兰尧,便是笃定无论是为了殿下还是家族,他都必然会令丞相奏明陛下。”
“果不其然。丞相禀明了陛下,既露了脸,也表了忠心。贺兰尧与殿下的婚事便八九不离十。”
“臣女猜测,应当是秋末,便会定下婚约。”
“为何?”
孔风敛笑道:“殿下忘了?中秋佳节正是陛下的生辰,这等大喜之日,最适宜双喜临门。”
“且不谈贺兰尧此人是否令殿下满意,殿下现下要做的要紧事,只有一件,便是巩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
“寿礼,臣女已替殿下备好了。陛下生辰之时,也是殿下崭露头角的机会。”
冷栩太过惊讶,以至于脸色甚为平静,她不想去深思孔风敛到底有多少眼线足以探听皇室秘闻,更不想再去探究她的心思之深,只问:“你准备了什么?”
“先皇后的雕像。”
“所谓故剑情深,由殿下送出这个礼,再合适不过了。”
孔风敛以为冷栩会点头,可却见眼前的人微微摇了摇头:“不,这不够。”
“我要你另行去准备两件东西。”
风波渐渐平息,冷栩的课业恢复了,她只照常上课,却不怎么出宫了。
皇帝本想为她修建公主府,冷栩却一口回绝了,直言劳民伤财,更不愿与父皇分开,皇帝便就此作罢,额外开恩允她将心仪之人接近宫内。
冷栩再三推拒,最后将余展接近了宫内。
本来她还是更习惯林流皞的服侍,只是经此一役,到底有些介怀他是孔风敛送来的人,思量再三,索性挑了余展入宫作掩。
风波一平,许却云倒是病好了,每日为她授课,冷栩待他不冷不热,半句话也不同他多说。
即便课业有疑,表面上也有意去询问贺兰尧。一来二去,贺兰尧将作驸马的风声便渐渐传开来。
这日散学,冷栩特意邀贺兰尧去御花园走走,贺兰尧欣然前往。
“不知殿下寻臣有何事?”御花园里花团锦簇,秋日的海棠开得极盛,贺兰尧衣袍上沾了些许散落的花瓣,人又极清俊柔和,瞧来当真赏心悦目。
“外头那些流言你听说了吗?”冷栩委婉道。
贺兰尧一笑:“是说臣与殿下的婚事?”
“不错。”
“殿下为此困扰?”他微微蹙眉,有些抱歉道,“是臣的不是。”
冷栩连连摆手,像是难以启齿:“其实……”
“殿下请讲。”
“本宫已有心仪之人,可这婚事大抵是板上钉钉了。”冷栩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脸为难道。
贺兰尧的笑容一点点淡去,清和的眼眸注视着冷栩,犹豫问道:“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臣去拒婚?”
冷栩大惊:“不,并非如此!”
她往四周一看,偏过头附耳与他密语,“你若拒婚,恐怕会连累家族。本宫只是想,这桩婚事大抵也非你所愿,若你有心仪之人,也大可直言,本宫不会为难与你。”
说罢她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贺兰尧的手臂:“你我大可作表面夫妻。”
贺兰尧听了,倒颇有些忍俊不禁之意:“臣明白了。”想了想又道,“看来殿下是很喜欢那位心上人了。”
冷栩折了枝牡丹,在手间轻转,像是想起什么,轻嗯了一声。
“君子有成人之美,殿下放心。”
冷栩听他答应,眉开眼笑,将手中的牡丹递给他,一个劲夸赞道:“你真好,那我们一言为定。”
“这花送你。本宫早想说,你今日很好看,御花园的花极衬你。”
贺兰尧无奈地接下花来,含笑道:“谢殿下赏赐。”
“快平身。”
二人说说笑笑,丝毫未曾注意远处长廊下漠然注视他们的人,眼神何其阴郁。
果不其然,七日后的宫宴上,贺兰尧出事了。
当夜的宫宴,是皇帝有意挑了些王公大臣的子女前来赴宴,说是赏月,弦外之音却不甚分明,只将一个个贵族子弟点了作诗论赋,着意夸奖了坐在冷栩下侧的贺兰尧,直言他文采斐然。
在场众人默不作声,心中却有几分明白。
酒过三巡,丝竹将歇,皇帝便有些乏了,宫宴这才散场。
冷栩早也倦了,起身准备回宫,却见贺兰尧被一眼生的宫人领着不知去哪儿。
她本坐在皇帝主位的左侧,下方离得最近的便是贺兰尧,方才贺兰尧脸色便有些不对,皇帝一退场,她回过头来本想询问两句,人却已走远了。
“沉翩,方才的宫人是谁派来的?贺兰尧的随从呢?”冷栩转头问道。
“奴婢不知,那宫人好似忽然之间出现的,他的侍从倒是中场便不见人影了。”沉翩打了个呵欠,困难地思索片刻,“不过方才瞧着贺兰公子好似身体不适,脸色极为难看。”
冷栩看他们去往的方向,左思右想到底觉得不对:“走,咱们绕近路,过去瞧瞧。”
“是。”
两人走得极快,从小路绕过御花园,一路往前,盯着那持着宫灯的宫人竟领着贺兰尧往往冷宫去了。
“沉翩,不对。”冷栩同沉翩躲在草丛后,“你快去,将贺兰尧从宫人那儿拦——”
冷栩话都还未说完,便见那宫人从袖子中挥出一把粉末,贺兰尧惊得退后两步,在飞舞的粉末中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