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离开沈叔和宋姨吗?”
贺彧一句话就拿捏了沈琢青。沈琢青舍不得,即便他知道沈从瀚和宋葶是书里的“沈琢青”的亲生父母,不是他的,但他舍不得。
很显然,在贺彧面前撒谎很难过关,贺彧拥有惊人的观察力。或许很多沈琢青自己没察觉到的细节,都落入了贺彧的眼里。
也难怪了,这是所有世界里最难通关的一次任务了。
沈琢青在贺彧身前的手逐渐收紧,他垂着头,看不清眼底神色,嗓音却冷到了底谷:“既然你都知道我撒谎了,那你觉得我为什么非要撒谎?”
一句话像是一个冰锥子落地,在两人之间狠狠炸开,一阵寂静后,贺彧就跟没听见似地,抱起了沈琢青往楼上走:“既然问题解决了,我们就该收拾东西回去了,老婆,这边的气候不适合你,你容易过敏不是吗?”
到了卧室,沈琢青终于落地,他立刻远离了贺彧,抬起略显冰冷的眼看贺彧:“贺彧,我想和你分手,没什么理由。”
“非要说,那就是我腻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白色的暖色调房间,贺彧站在开着的门前,沈琢青站在床脚侧面,两人之间隔了有三米远。
沈琢青感到一阵窒息,他在等贺彧回应。
贺彧仿佛失聪了,像是怀疑刚刚幻听或是出现幻觉,表情露出片刻空白,他停在原地,许久脚步迟缓地来回移动了几下,他忽然背过身,有力的手掌摁了摁自己的后脑,又回头看沈琢青,忽地蹲在了地上,抱住自己的头。
老婆乖乖的
贺彧再抬头的时候,表情显得很平静,可异常的平静更加暴露他的极端克制,他额角的青筋狰狞,眼珠弥漫血丝,看着沈琢青的眼神像是被弄丢了魂魄,有点无所适从,迷茫地不知该作何。
他蹲着,抬头由下往上看沈琢青,给沈琢青一种两人关系由他掌控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被贺彧谦让,不是第一次贺彧将他捧得很高,贺彧惯得沈琢青无法无天,让沈琢青觉得无论他要什么贺彧都会给,贺彧是他最忠心的信徒。
沈琢青还没摸到底线。
贺彧又低下了头,手指在地板上磨着,在思考什么。
沈琢青想说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贺彧缓缓道:“为了离开我,连宋姨和沈叔都不要了”
“看来离开我对沈医生来说是很重大的任务啊。”
“为此,沈医生做出的牺牲可真大。”
贺彧站了起来,抬脚朝着沈琢青走近,漆黑的目光如此散漫不羁却如天网让人窒息:“很难吧,才出此下策,既然这样,沈医生就该想想,这么点拙劣的手段就想从我身边逃走,是不是太小瞧我了?”
沈琢青脊背升起惧意,他谨慎往后退去,抿起唇:“你想多了,我只想分手,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贺彧抬起手摁了摁疼痛的额头,嗓音低哑得可怕:“我也不喜欢你把这话挂在嘴边。”
“你在催眠自己吗?沈医生。”
沈琢青心脏震颤,试图从门处逃离,可刚跑过贺彧身边就被一把搂住了腰,整个人脚离地,对方两三步就将他丢到并用力压到了身后白色大床上。
手腕被强势地摁在头顶之上,他瞪着贺彧,贺彧脸颊泛起诡异的粉色,他居高临下巡视着被自己困在身下的人,修长崩起的脖颈,不小心崩开的纽扣下娇艳凸起的锁骨,他盯着,说话:“老婆,我疯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你知道的,我爱你,但我也说过,我什么都能答应你,除了离开我,是你说会站在我身边的,既然说了,就要说话算话,不守信用的小孩要被惩罚。”
他低下头猩红的舔了下沈琢青的白皙,感受肌肤之下的颤栗,抬头看他:“第一站,是这和国内一模一样的别墅,以后再也不敢来了,好不好?”
沈琢青通体,在墙上,他手臂无力地扒在墙上,若不是腰被人掐着提着,怕是整个人都要滑下去,他满脸都是湿漉漉的泪,睫毛都黏在一起,贺彧俯身过来吻他的唇,他躲开却根本躲不掉,下巴都是黏腻的。
浑身没有一处干净的位置,贺彧安抚地如一头侵占领地的狼在他后颈处不停落吻不停标记,“不是说腻了?在这找到满意的了?”
沈琢青被重新抱回床上,闭上眼,不说话,脑子里却想:刚到你就追来,哪有时间找,有本事你就晚两天来。
沈琢青受不住,用着仅剩的力气推贺彧,倔强地不肯开口,贺彧得寸进尺,凑到他脸颊边:“沈医生从不对我生气,无论我怎么欺负。”
刚说完,沈琢青一巴掌扇了过来,倒是有点力,贺彧脸颊红了点。
却把贺彧打得笑了声,贺彧又凑上去亲吻他的唇角,哑着声:“再点。”
沈琢青晕了过去。
贺彧将人抱到浴室清理干净,用自己的外套将人裹得严严实实,抱出门。
保镖从门一开就低下了头,就听老板吩咐:“东西提上。”
两人进去,就见楼上楼下的私人用品都被收拾打包好了,可想而知,这东西肯定不是被老板抱在怀里那失去意识的人收拾的,只能是老板收拾的。
哪有流氓似地把人弄晕带走又这么贴心地把对方的物品一件件打包好的。
干了这么久的活,这还是头一次,以往就只有叫救护车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