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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译和张颂文并不美妙的初恋记忆

 

能把自己骗到卖肾的气质。

然而张译知道助理也是一片好心,自己虽然表面朋友看起来不少,但实际上能说是肝胆相照的却寥寥无几,和他们可以吃饭,喝酒,游玩,但就是无法长时间交谈,久而久之,还是难免产生出一种被隔离在人间之外的孤独。这位贴心助理是知道情况的,自然就担起自闭症儿童心灵导师的责任,开始在茫茫人海中为张译打捞灵魂伴侣。如此说来,这位金融骗子能被助理打捞上来可能确实有过人之处,张译想着笑了一下,打字回信:“好吧,我立刻就去跟他相亲,成了给你带喜糖,不成大概就是人财两空,记得赎我回来。”

十四年后的今天,张译再回想起当年初见,只觉得一语成谶,幸亏张颂文并不是什么金融骗子,只是把他的心骗走,一个平凡人类一颗普通的心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张译翻了翻相册,思索许久,选中一张看起来比较友好的悠嘻猴表情包,以彩信形式发向这个号码:“图片你好,我是张译。”

那边立刻回信:“你好啊,张译老师,我是演员张颂文。请问这个彩信是多少钱一条呢?”

张译回:“我也不太清楚,大概一条三毛钱左右……”

那边回:“麻烦了,这个好贵,那我就不回你彩信了,你也不要总是发彩信,很浪费钱的,以后我们最好还是用短信交流喔。”

张译被逗笑了,他想,这个人居然还会帮他省钱。

他们用短信交流了很久,久到到微信悄悄上市,开始与qq争夺互联网通讯的位置。

说是交流,其实很多时候聊天总是由张颂文开启,张译只需要在空闲期间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他们从表演艺术讨论到路边的野猫,用文字描述猫的长相,路边的花草,夕阳和晚霞,分享沿途趣事。

张译在张颂文详尽又轻飘飘的文字里嗅出一种柔和又雀跃的语调,似乎这人会热烈期盼每个明天,这是一种张译无法体察的情感。张译猜他可能会经常写博客,因为他的短信也像博客,把张译从闹哄哄我的酒肉饭局一下子拉向充满青草和雨露气息的泡沫。什么明星教父,更应该像是仙女教母,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再想起自己为张颂文捏造的金融骗子形象,而是幻想出一只拥有女性身躯的鹅,那只鹅有洁白无瑕的羽绒,还有两个硕大的乳房,而这些文字就是从它的乳孔中潺潺流进张译心中,温柔的慢慢融化他失去鹅头的那个冬季。

2023年10月,在周庄,张译居住的酒店楼下,脏兮兮的白色卷毛小流浪狗翻开街边第一只垃圾箱,想要寻找当天有什么新鲜的剩饭。

张颂文从微信发来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块白色点心。

“云片糕,”他说,“不是要讨好评审员啊,只是想馋馋你。”

张译笑起来,随手拍下机场外晴日下的蓝天:“馋死了,立刻出发攻占平遥。”

十年是一场漫长的时间旅程,有很多风景悄然变化,比如北京,也比如平遥。在这十年中,他早已度过了最困难的北漂阶段,剧本多如牛毛,需要精心择选,不再会为接不到工作而苦恼,而张颂文的事业也逐渐起色,名字在各种场合被频繁提及,他们都开始忙碌起来,聊天框里的记录间隔从一天,变成一周,再变成数月。

关于2021年那场微博电影之夜,张译也不愿经常回想,虽然那里发生的事其实称不上痛苦,不过,如同《恋曲1980》中所唱的那样,今天的欢乐将是明天创痛的回忆,更何况这一天对彼此而言都是重要的,等同于纪念日般的仪式。日后连绵不断的余痛总是会让人铭记,它是第一根扎进心脏的隐刺,在无数次独自反刍中,张译总是深切想起这点。

一切都比预想之中平静。张译平静的合影,念演讲词,再合影,签名,拿奖杯。他握着着奖杯走到后台,许多同僚和导演都在这里滞留,交换联系方式。在人群中,张译一眼就找了张颂文——从他入场开始张译的目光就几乎不曾转移。张颂文没有穿平遥那身休闲装,他身上有精心打扮的痕迹,条纹西装熨烫得很整齐,一切都是精巧而陌生的,包括他的嘴唇,眉眼,额前的碎发。有人举着手机拍摄他,似乎是跟他一道来的工作人员。在镜头前,张颂文手举奖杯仰起头,虔诚的贴近它,如同对奖杯索吻。他皮肤很白,在黑暗角落里,像是一颗在浩渺宇宙独自发光的神秘星球。

在无数个深夜,张译总是习惯于打开张颂文发来的聊天记录反复回味,他努力克制在对方面前进行自我剖析,但张颂文却是可以承载他情绪的容器,在每一个孤独到惶然的时刻,总是存在,并递来一些安心的力量。他很机敏,能够把张译藏在话语中的疙瘩挖出来,包括他那些隐秘的紧张,自闭,占有欲,伤害欲。张译不知道这些欲望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会对两人的关系造成什么改变,只知道这让他终于慢慢恢复了记忆,原来童年那个总是安安静静倾听他牢骚的鹅头,不是莫名其妙消失,而是被他自己跺烂碾压,变成了一块块破碎的肉沫和骨骼,散落在雪堆深处。

那时,张译记得,角落里的张颂文注意到了他,并向他投来目光。他慌不择路,手指揪住一团纸巾,心跳如擂鼓。

张译最想忘记的是在电梯口的目光相撞,张颂文抬眼轻笑,双眸像鱼跃进自己眼里。他走过来,很熟捻又轻佻地握住自己不受控制撕扯纸巾的手,在手心勾出三位数字。张译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张了张口,想告诉张颂文,比起性交,他更希望能与他从牵手、亲吻开始,但如果是张颂文渴望与他发生,那么他愿意,真的愿意。

敲响房门之后,门从里面打开。屋内只开了昏暗的床头灯,张颂文裹着条浴袍,腰间系了洁白*的束带,双腿赤裸,在黄光下如冰淇淋亟待融化。他牵着张译的手将人引向床铺,又带着他向自己双腿之间探寻,在张译即将发出惊叫之时,殷切地用嘴唇封堵。其实惊讶只是下意识反应,在回过神之后,张译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反而在触碰到他腿间柔软如海绵般的阴唇时,感到了毫无缘由的安心,似乎本来就该如此。

他不太擅长用情爱表达思绪,因而难免有些手足无措,想要说些什么温柔的情话来烘托氛围,嘴又被张颂文的唇舌堵死。在这场接吻中,张颂文似乎在扮演外科医生,一边睁着眼审视病人,一边完成这场清明冰冷的机械动作。

终于,他从湿热的口腔交缠中挣脱,抹去嘴边津液,脸在发烧,但心里总觉得接吻不该是这样。张颂文手掌抵在他胸口,双腿并拢,腿根细腻的软肉拥来,将他的手夹在腿心。

“对了,忘记告诉你,这里不是第一次喔,这里也是。”他喘着气,用手指指自己的嘴唇,又指指腿间。“你会介意吗?”

张译愣了一会儿,犹豫着开口:“我该介意还是不该呢?”

张颂文说:“怎么想就怎么说。”

张译轻叹口气:“其实……要我说还是介意的,我知道自己是没资格介意,因为咱们这个年纪谁没经历过几段感情呢。我只是想说,你别嫌我太幼稚哦……我对你确实产生了那种占有的想法,可能会有些……嗯,吃醋吧,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不会干涉你自己的私人感情生活……”说着,他突然发现对面那个人已经笑得脸都红了。

“你说什么呢,”张颂文边笑边颤,“只是问问你有没有处女情结而已呀,有很多人会因为这个失去兴趣。”

张译摇头,他想说我不会注意你有没有性价值,你是个优秀演员,也是很不错的朋友,虽然我对你的感觉并不止步于朋友,但做爱对我来说只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拥抱。

“这样喔,”张译感到张颂文的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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