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Yc汐之声
—!”他的声音几乎要被穿透了结界的寒风所掩盖,“您还能感知到吗?我们在这里——!”
祭神的神使振臂高呼,仿佛这也是一场隆重的唤神仪式,那双宝蓝色的眼眸迎着刺骨的霜风,衣摆在风的怒吼下不断振动,仿佛即将高飞的鸟儿。
如同有了路标,雷光在阴云间急速汇聚,瞄准了荒所在的位置,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过来,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霆之声,降落在结界附近。
须佐之男在金黄的光芒中现身,此刻却浑身浴血,需得由随行的神兵左右搀扶,才能勉强站立。荒的瞳孔震颤着,顾不上结界外更加残酷的霜雪,奋力跑了出去。
即便须佐之男武力冠绝一时,深入敌军巢穴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荒无措地看着对方那条血肉模糊,骨头都露在外面,正在缓慢重塑的手臂,僵在原地。
“……荒,先进去吧。”他听见他的神将虚弱地说道。
“好、好的,须佐之男大人……”
荒为他们打开风暴结界,目送须佐之男被搀扶着带进主帅营帐,随后军医们鱼贯而入。荒手持神乐铃站在帐外,沉默地看着蹭上血的草地和门帘,血色那样腥红,其中却已没有多少神力。
须佐之男大人是风暴雷鸣之子,能唤来雷电塑骨,从不会让军医分心操劳他的伤势。
荒低着头,蹲下身,一点点将那些骇人的血迹清理干净。
如今这般,怕是因为他体内神力已在战斗中消耗得所剩无几了,连重塑肉身这种过去轻而易举的事情,都进行得如此艰难,以至于需要他人帮助。
荒擦拭的动作越来越慢,直到连他自己也没觉察,悄然停止。少年神使的指尖沾染了大片血色,红得扎眼,其中更是杀意未减,仿佛透过这一滩滩触目惊心的红,还能看到那血肉横飞的战场,让人不由得心惊肉跳。
……明明还会有更好的方法。就不该让他去的。
荒站了起来,拉开门帘,霎那间更加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眨了眨眼,一只手挡着厚实的帘布,平静地对着帐内行色匆匆的众多军医说道:
“须佐之男大人神力已经殆尽,寻常治疗收效甚微……请交给我吧。”
送走那些不安的军医,荒重新放下门帘,往床边走去。
帐内十分温暖,却也让血腥气经久不散,仿佛战斗从未消失,而是伴随着须佐之男,阴魂不散地跟他去到任何地方。
荒将染成红色的水连盆一同换掉,然后侧坐在床上,仔细替须佐之男脱去快要和肉连为一体的轻甲和里衣,用湿润的软布仔细清理从伤口中淌出的血液。须佐之男一直安静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几乎轻不可闻,他沉默得就像昏迷了一般,只有当布料被剥离皮肉时,才会因忍耐痛楚而发出细弱的抽气声。
“须佐之男大人,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荒将自己的长发束好,继续替他清理下腹的碎布,那里被敌军划开了一条狰狞的口子,荒的手落在上面,指尖止不住地颤抖。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冷静,“您要是疼,叫出来也没关系的。”
须佐之男缓缓睁开了眼。那双金黄的眸子似乎还未对焦,迷茫地看着头顶,半晌,才看向床边。
“荒……?”
“我在这里,须佐之男大人。”
“真是麻烦你了……”
荒的手僵了一下,又假装无事发生。他俯身清洗软布,碎发垂下来遮掩了他的脸庞,让须佐之男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是我应该做的。”荒的声音是那样平静,平静到让人产生错觉,当初在结界外那个将惊慌和恐惧直白地写在脸上的少年另有其人,“须佐之男大人,我说过,您不用忍着痛的。”
但须佐之男没有说话,而是微笑着看向他,摇了摇头。
嗯,这个人已经习惯于忍耐了,总是觉得呼痛会让周围人感到不安,会折损他自己的英雄气概,全然不知他这副快要被剧痛淹没却依然沉默的模样,更是让人心如刀绞。
荒别过头,继续处理那些可怖的伤口。
刀剑无眼,战场上瞬息万变的局势让须佐之男总以此为借口拒绝荒的同行,在对方眼里荒始终都是那个需要庇护,需要关照的弱者。有时荒也会错觉自己是否被他当作了娇气的珍稀花草,精心养在这生灵涂炭的荒芜大地上,用风暴结界保护着,用鲜血浇灌着,从未想过自己也会有枝繁叶茂,庇荫他人的一天。
——都伤成这样了,浑身上下破烂得没一块好肉,须佐之男竟然还那样觉得。
在荒看来这就是天大的不公。
“须佐之男大人。”
“……嗯?”
“您体内神力所剩无几,这样下去您的身体根本无法坚持到下场战斗。”荒完成了最后的清理,将吸饱了血的湿布扔进水盆里,转头盯着须佐之男,“我来为您补充神力吧。”
没有给他任何拒绝的空间,事实上须佐之男也虚弱得难以开口,荒在他震惊的目光中展开了属于自己的星海结界,静谧的星空刹那间替代了烛影摇晃的营帐,波光粼粼的海面托起两人的身躯,弦月倒悬而挂,他们渺小地存在于银河里,两具身体几乎要融为一体。
荒抬起身体,跨上须佐之男的腰腹,小心地避开那些伤口,俯身撑在他身上。墨蓝的长发失去束缚,如流水般倾泻而下,轻柔地扫过须佐之男的脸颊,在他耳边形成一个个千回百转的圈。
“须佐之男大人。”荒再次呼唤他的神将。他们四目相视,少年神使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坚不可摧,他细长的眉毛紧紧皱着,泫然欲泣地看着身下伤痕累累的高天武神,“您总是、将所有人都保护得很好,却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我那么、那么想要帮上您,又总被您推得很远。是因为我太弱小了?还是您有别的顾虑?可是须佐之男大人……您再这样下去,是根本撑不到一切都结束那天的。”荒看着须佐之男那条残缺的胳膊,其上清晰外翻的血肉就像利刃一般残忍地将他剜心剖骨,“稍微依靠我一下吧?稍微正视我吧。我的预言,我的神力,已经变得和您一样可靠了——您不能再把我看作小孩子,那样太不公平。”
说着荒抬起一条手臂,高挂的倒悬月回应了他,刹那间星海仿佛被极寒的狂风蹂躏,时间迎来了无尽的寒冬,冰霜冻结了此处的一分一秒,至此星光不再闪烁,银河停止流淌,星海陷入了彻底的寂静,只有荒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还在发出轻微的响声。
不到万不得已,荒绝不会用这种方法逼迫须佐之男就范。然而输入神力是一项痛苦的过程,期间身体会因为得到补给立即开始经脉重塑,那种疼痛常人根本无法忍耐。就算须佐之男意志足够坚定,也很难控制本能的挣扎——更何况此时对方神力耗尽,极为虚弱,稍有动弹都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
故荒只能采取这种卑鄙的手段,强迫须佐之男接受自己的帮助。
少年神使抚摸着神将没有血色的脸庞,那张年轻的面孔苍白又脆弱,眼瞳在静止的时光中如同两块永不褪色的黄金,历经战火的灼烧依旧辉煌。
荒情难自已地抚上那两片冰凉的唇瓣,手指轻而易举地撬开了其中无力的贝齿,拇指抵着柔软的舌头往下轻压,好让须佐之男张开嘴,接纳属于荒的唇舌,荒的力量。
瘦高的少年倾身覆在比他年长的武神身上,双手近乎虔诚地捧着对方脸颊,将自己的星辰之力随着唾液和舌头的交缠,源源不断地送入那孱弱的喉咙,并用手指体贴地替人按摩喉结那块细薄的皮肉,以免须佐之男在吞咽时呛到窒息。
荒不仅与之唇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