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易
“去哪了？”奥维亚特喃喃自语，在便利店里的桌上翻找。咖啡机底部露出白色一角，奥维亚特压住它贴着桌面滑出。“找到了。”血贩子给他的名片。
“你好。”顾客前来结账，奥维亚特连忙将名片塞进口袋，摆出笑容转身。
“是你。”奥维亚特微微探出身体，瞥了一眼门外，没有看见预期中的人影。“你的搭档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在附近执勤，我过来买东西。”
奥维亚特点点头，却对警察上下审视他的目光感到疑惑。“你还需要什么？”
“马奎斯，你来这里干什么？”杰兰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快步走进便利店，无视了奥维亚特对他的问候。
“我来买烟。”
杰兰特眯了眯眼。“我已经确定过了。”
“我真的只是来买烟。”马奎斯晃了晃手中的香烟，推着杰兰特向外走去。“走啦，走啦，wow～，天气真不错。”
奥维亚特耸耸肩，对警察间的交流方式感到难以理解。
＊＊＊
和妮莎交班后，奥维亚特沿着小巷回家。由于男人说会有人和他接头，却没告诉他时间和地点，奥维亚特特地观察了每一个进入便利店的人，无一例外都是来购物的普通人类，所以当他在熟悉的墙边看到熟悉的人影时，并不感到意外。
“我猜接头人是你。”
猎人递给奥维亚特一个冷藏箱。“圣诺综合医院的血液，好好利用。”
圣诺综合医院，作为全国顶尖的私人医院，就医的病人非富即贵。奥维亚特接过冷藏箱，从中拿出血袋，标签上赫然是知名球星的名字。
猎人完成交接任务后离去。奥维亚特拿出名片，拨打名片上的联系电话，与对方约定在两公里外的废旧宅邸见面。
这座宅邸荒废已有十几年，大片藤蔓攀附着围墙向上蔓延。奥维亚特推开斑驳脱落的铁门，一名男人蹲在丛生的杂草中。见到来人，男人也不起身，勾勾手示意奥维亚特过来。
“快给我看看你的货。”男人的眼神如饥似渴地在奥维亚特周身围绕，就因为奥维亚特在电话中和他说手上有圣诺综合医院的珍贵血液。
奥维亚特拿出血袋，在男人伸出手时收回，仅给他看血袋上的标签。
“真的是那个全球知名球星的血液？”
“当然。”
“你要多少钱？”
“免费。”在男人震惊和怀疑的目光中，奥维亚特把血袋放到男人手中，接着说道：“带回去给你上面的人，告诉他这种珍贵的血液我还有很多。”
奥维亚特站起身，做了个男人递给他名片那天的“打电话”手势。“等你消息。”
离开宅邸没多远，奥维亚特在一个转角处碰上显然已等候多时的猎人。
奥维亚特皱了皱眉。“你跟踪我。”
猎人将重心从一只脚换到另一只脚上，大方地承认。“你是我的线人，我有权知道你的交易过程。”
奥维亚特努了努嘴，在心里鄙视公职人员的官僚作风。
“汇报情况。”
奥维亚特向上翻了翻眼睛，三言两语地敷衍。“我让他把血带回去给他的上级，接下来就等他们联系我。”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联系你。”
“你会不要一座金矿吗？”奥维亚特伸手搭上猎人的肩膀，却被男人迅速躲开。他看了看落空的手掌，无奈地将手放入衣服口袋。“等他们联系我，你再给我血液，我们老地方见。”
＊＊＊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奥维亚特如期接到了血贩子的电话，要求他今晚在游艇码头见面，为此他不得不推迟和杰兰特的约会。
奥维亚特对自己完美的计划沾沾自喜，正要通知猎人却发现竟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他懊恼那晚为了耍酷，话一说完就背对猎人潇洒离去。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奥维亚特在下班路上正巧碰上接头人。
“给我你的电话。”奥维亚特接过血液后说。
“不需要。”他不希望以猎人身份和眼前的吸血鬼有除工作外过额外的接触，更何况，他也没有备用号码。“明天晚上来这里汇报你的进展。”
＊＊＊
奥维亚特驱车来到码头，一名吸血鬼在看到他后从浮桥的栏杆跃下，领着他一直向前走到浮桥尽头，示意他独自登上一艘停靠在浮桥边的飞桥游艇。
一名西装革履的吸血鬼从豪华又舒适的下层船舱走出，而奥维亚特没有被邀请进入。
“你的货是从哪里得到的？”
“圣诺综合医院。”奥维亚特推测对方就是血贩子的上级，也不藏着掖着。
男人嗤笑一声，突然揪住奥维亚特的衣领，咄咄逼人地说道：“你在耍我吗？圣诺综合医院的安保极其严密，你能从那里拿到血液？”
奥维亚特知道对方是在给他下马威，谈判的惯用手段而已，在过去的两百多年他见得多了。
奥维亚特笑了笑。“是他们配合我抽血得到的，你也可以这样认为。”
男人的鼻翼微微翕动，放开奥维亚特，拍了拍手掌，继续问道：“你的供应稳定吗？”
“当然。”
“价格？”
“十万每袋。”奥维亚特狮子大开口。
“你在开玩笑吗？”男人情绪激动地又要对奥维亚特出手，被他先一步躲开。
奥维亚特撇过上层甲板，他能在那感应到同类的气息，而那个人才具有话语权，这也是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不邀请他进船舱，而是在下层甲板谈判的原因，同时也是他开出高价的原因。
“你知道十万能买到多少血液吗？”
奥维亚特势在必得地说：“论价值，珍贵的血液不比一瓶高级红葡萄酒低。”看对方犹豫不决，他趁势加码。“你不用现在回答我，这是我的诚意。”他拿出新的血液，递到男人手中，标签上前总统女儿的名字映入眼帘。即使男人经手过大量血液，也不曾见过前最高领导人至亲的血液。
“三天，我给你答复。”
奥维亚特点点头，再次看向上层甲板，意外地撞上对方的视线。对方向他举了举手中盛有血液的酒杯，奥维亚特则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
奥维亚特回到家，苹果派的甜味扑鼻而来。莱昂丽娜捏起一块放进儿子口中，催促他赶紧坐下来看电影。
奥维亚特想起来今晚是每周一次的电影之夜，他差点错过。看着父母和妹妹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他开始担心这些天的经历会将他们卷入麻烦之中。
一个抱枕不轻不重地砸到他身上，罗琳娜嫌弃地说：“今晚是一周最放松的时候，你别一副吃了狗屎的表情。”
“抱歉，小南瓜。”奥维亚特将抱枕放到腰后，抛开纷乱的思绪，全身心投入到电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