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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欧铂尼先把范艾送回家,他其实还想跟范艾多待会,但斯贝丘显然还有事要跟他商量。
范艾下车前主动说:“明天几点去春轲路?我还想去那边的书店看看,你们就不用来接我了,到时我自己去好了。”
那里有一家挺有名的咖啡书屋,斯贝丘和欧铂尼都知道。
斯贝丘朝他莞尔:“不用太早,下午去也行。”
范艾像是松了口气,向他们两人点点头便下车了。
“他这是要跑了?”与其说是疑问,不如说是确定了,欧铂尼没有立刻发动座驾,看着范艾走进了别墅,一边跟斯贝丘说话。
斯贝丘好笑地摇了摇头:“毕竟是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小少爷,想跑也能理解。”
欧铂尼有些心烦,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支出来递给斯贝丘,自己也点了一根,一边抽一边说:“话虽这么说,也不能真让他跑了。不过真要说我自己也舍不得毒打他。”
狐狸听着他的话,微微眯了眯眼:“既然舍不得打,那看看别人怎么挨打的总不要紧,也算是给他提个醒?”
这完全就是个算计人的行家,这会连自己老婆都不放过,欧铂尼不禁笑骂:“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斯贝丘完全不在意地掸了掸烟灰,回敬道:“彼此彼此。”
范子爵不在家,范艾的婚事定下了,他心里的大石头差不多也放下了,最近时常出去应酬。
范艾只觉得一颗心突突地跳着,好像马上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他几乎一路小跑回到房间,关上门立刻查询了车票,那是他之前查阅过的地点中的一个,是个位于东南山岭中的小村子,因为有不少历史遗迹,并没有被大规模开发,因此并没有完全普及联网系统。他买了第二天上午的车票,并且打算发车前再去取钱——太早出门不是贵氏的习惯,一定会引起范子爵的警觉。
收到车票购买成功的信息后,他几乎立刻瘫软在床上。
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环视着这间房间,虽然才住了几个月,但确实非常舒适,无论是色调还是摆设都是照着他的喜好布置的,衣柜里的衣服首饰也都是最衬他的。
但他不会带走任何一件,这些就好像是礼物的包装纸,马上就要跟他无关了。
范艾心里既有些兴奋又有点紧张,甚至还有些负罪感,对父亲和对那两个化形人的。他们其实都对他不错,但他们向他索要的实在太多。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难眠之夜。
他辗转反侧,几乎就没怎么睡,早上又早早地醒了过来,坐在床上待到8点才起床。
所幸范子爵没跟他一起用餐,他昨天很晚才回来,这会还没醒。
吃完饭,他又磨蹭了一会,仿佛和往常并没有区别。
9点刚过,他终于对管家说:“替我跟父亲说一声,我今天要跟欧铂尼先生和斯贝丘先生挑选婚礼布置,不会太早回来。”
管家不疑有他,让司机送他出了门。
范艾坐上那辆车之前又回头看了眼这栋白色的别墅,他的父亲这时也许还在梦乡,当他醒来的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在火车上了。
他脸上装得若无其事,其实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就像说得那样在春轲路上下了车,让司机先回去,然后向火车站走去。他的火车班次是11点多,这时过去刚好还能取些现金出来。
他其实计划的很有条理,但却并不知道自己早就被当成猎物似的窥伺了很久。
早在昨晚订车票的时候,细柳就第一时间告知了欧铂尼这一消息。
“是明天11点12分的班次,帝都开往南湘,不过看样子他是想去鱼泽乡呢!我说老板,你该不会是吓着人家了吧?你们今天不是才见过面吗?”细柳一边报告一边不忘了八卦,“新闻我都看了,你还让人当成了保镖,哈哈哈哈…”
欧铂尼对这丫头实在无语,说:“我是让你盯着他,没让你八卦我。……行了,我知道了,你继续看着他,要是有什么变化再通知我。”
他先前就料想范艾想跑,这会被验证了就有些说不出的心塞,然而心塞归心塞,却不能让他就这么跑了。他考虑了片刻,这才告诉了斯贝丘,斯贝丘大概又是在忙着什么,隔了一会才打回来,听说范艾的逃婚计划后情绪似乎也没什么波动。
“这样啊,明天先截住他。”他的声音有些冷冰冰的,不温不火地说,“你应该也有金鸽俱乐部的会员吧?明天正好有一场秀,带他去看看,多少能开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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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范艾的时候,他已经快进候车大厅了。欧铂尼三步并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他,他做佣兵的时间不短,下手难免有些没分寸,范艾一下子疼得叫了起来。
他们一下子就成了人们目光的焦点。
毕竟欧铂尼的样子不太寻常,高头大马身材壮实的独眼男人揪着细瘦柔弱的少年,这个画面怎么看怎么可疑,于是有人立刻报了警。
范艾捂着手臂蹲在地上,右手拼命挥开欧铂尼试图拉他的手。
虎化形人又有点心疼又有点恼火,想干脆直接扛起似子就走,但范艾倔强地反抗着,而且他们还被围观的人堵住了。
他的助手豹化形人金花是第一次见未来老板娘,正想上前劝几句看看,结果巡警已经来了。
年长的那个巡警上前问:“怎么回事?”
欧铂尼觉得有点丢人,但还是强忍着怒意说:“他是我老婆,我们有点误会,他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想跑,我追他来了。”
年轻的警员看范艾捂着左臂,一脸疼痛的样子,立刻说:“闹矛盾也得好好说,怎么能打人呢?还是这种公众场合,影响多坏啊!”
别说欧铂尼,连金花都觉得冤,便插嘴道:“真没打人!警官,您误会了。我老板手劲大,这一不注意就把老板娘给弄疼了。”
警官问:“你又是谁?跟他们什么关系?”
金花立刻上前客气道:“哦,那是我老板。这不,就夫妻俩有点小误会。没想到老板娘气性那么大,说走就要走,我老板一听就急了,这不,直接就来找人了。警官,您看,这么占着路也不好,要不咱们回局子里说?”
范艾一看,顾不上手臂疼,立刻道:“我还没跟他结婚!我不想跟他走。”
欧铂尼顺势扶了他一把,一边给他挽起袖子看伤处,一边劝他:“你有什么话,我们去警察局说也行,别闹脾气了。”
众人见他虽气势骇人,对老婆却还算有耐心,又主动说要去警局调解矛盾,便也有人劝范艾:“年轻人,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两口子哪儿有隔夜仇的?看你老公也像个讲理的人,就别跟他赌气了。”
范艾简直有苦说不出,被欧铂尼和金花堵着,只得跟着两位警官走了。
看热闹的人群自然也散去了。
一路上欧铂尼不住给范艾揉捏伤处,他力气大,只一下就捏出了个青紫的指印,虽然疼,好在骨头没事。范艾想甩开他,偏偏欧铂尼脸皮厚,死缠着他。
金花则一路跟两个警员套近乎,一张嘴口灿莲花,几人前脚刚进去,金花不知给什么人打了个电话,后脚就出来了,连个矛盾调解书都没签。
那个年轻的警员看范艾不情不愿地被带走了,有点不放心地问前辈:“就这么放他们走了真的好吗?就算不是家暴,最起码那人也不情愿跟他们走,万一之后出事了怎么办?”
那个前辈比他见识多,意味深长地对他低声道:“就是什么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