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哥弟打架(彩蛋:喂R、骑木马、当众羞辱)
启强将启盛扶起来,拍拍他身上的尘土问:“我要去搬泡沫箱,你帮我搬一下好不好?”
“好。”
“我们比赛,看谁先到终点!”
“好!”
启盛跟在启强身后狂奔,像一只欢快的小狗崽,跑到堆放泡沫箱的地方。
他一连抱起两个大大的泡沫箱。
“阿盛,你抱得动吗,小心摔跤。”
“可以。”
“哇,阿盛可厉害了!”
小孩子做事不需要报酬,能得到大孩子或者大人的表扬就已经很开心了。
回家放下泡沫箱后,启强踩在椅子上,拿到了铁丝。
他准备把铁丝递给启盛时,吱呀一声,门开了,爸爸突然回来了。
挂钟上显示九点整。
“阿盛,快洗澡了!”妈妈抱着刚洗完澡的妹妹大声喊,看到爸爸回来,只点头打招呼,然后一路低头地抱着妹妹放床上。
“啊,我都没洗澡,爸爸就已经回来了”启盛心想。
他还没学过时钟,是以自己的生活习惯计算时间的。
在启盛的记忆里,这算是爸爸回家最早的一次。每天他上床入睡时,爸爸还未回来。他起床上学时,爸爸仍在被窝里补觉。
虽然已经六岁了,启盛统共没跟爸爸说过几句话,成了与他同居六年的陌生人。但小孩子对父母有天生的亲近感与依赖感。
看到爸爸回来,启盛激动地咚咚咚冲下楼梯,跑到门口,大叫着:“爸爸!!!”
“乖儿子!”爸爸穿着厂工服,梳着中分发,笑哈哈地把启盛抱起来。启盛闻到了他身上一股浓郁的香味。
是白酒的醇香,但启盛并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爸爸每晚都在外面喝酒,常常宿醉不归。因为哥哥骗他,说爸爸是在车间勤劳地加班工作。
“爸爸你身上好香啊!”
“啊…”爸爸愣了一下,“今天爸爸擦香香了!”
“啊原来爸爸也擦香香啊。”启盛咯咯咯地笑着。
趁着爸爸和弟弟亲昵,启强想偷偷把铁丝放回去。
“干什么?!”爸爸的余光瞥见启强手里的铁丝。
“铁丝掉下来了,我把他放上去。”启强信口撒谎。
爸爸的声音骤然变得严厉了:“放屁,你是想拿铁丝打人吧?!家里统共就这点铁丝,还由得你去霍祸?!”
“爸……”
“我听人说,前几天你在老邮局附近的旧楼房跟一群人打架?”
“我……”启强以为父母不知道自己在外鬼混的事。
虽然上次打架的地方离家很远,但京海太小了,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个路人可能认识自己。
爸爸从启强手里夺过铁丝,狠狠地抽打着他的肩背。
“叫你打架!叫你街上混!想做地痞流氓王八蛋了是吗?!”
启强连连后退,不仅是躲避挨打,也不想让爸爸浑身汹涌的酒气灌注到自己身上。
“爸!”启盛以为爸爸只是为哥哥拿铁丝的事情生气,吓得大叫,“哥哥是给我拿的铁丝。”
你拿铁丝干什么,把自己的脖子勒断气儿吗?”
“阿盛要用铁丝比赛的。”妈妈用细小的声音辩解,“班主任给我打电话了,说孩子做手工特别有天赋……”
话还未说完,爸爸抢骂道:“做手工?看来也是个种田做木匠的命。参加什么狗屁比赛,交那么多学费是让你去比赛的吗?!”
他想到近日在厂里被领导穿小鞋,导致工资降了不少,那双因醉酒而迷离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又骂道:“我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被你们瞎搞,瞎搞!”
他越说越气,随手将桌上的几个注射器摔到地上,用脚踩碎。
“我就要参加比赛,你赔我注射器,呜呜呜呜…”爸爸骂得越凶,启盛哭得越厉害,喊的声音越大。
“你他妈再吵!”爸爸愤怒地把他踹倒在地上,又扬起铁丝威胁他。
“呜呜呜呜……”
启强担心爸爸又要揍弟弟,连忙将弟弟紧紧地搂在怀里,用大腿夹住弟弟的下半身,自己的脸和双臂护住他的上半身。
妈妈也连忙起身拦住爸爸:“别打孩子了,一个已经被你打出血了,另一个你是想打死吗?要不连我也打死算了。”
启强在哄启盛,但越哄,弟弟哭得越凶:“呜……呜……我……呜呜讨厌……爸……爸……”
爸爸看了看痛哭流涕的小儿子,慢慢放下了铁丝。
如果大儿子这样讲话,他绝对毫不犹豫地往死里打,但对小儿子,他终归是心软。
即便酒精导致他情绪紊乱失控,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深深怜爱着小儿子。
但为了维护父辈尊严,他绝对不会跟孩子们说句道歉,而是头也不回地钻进厕所里,洗了把脸。
“呜……呜呜……我不喜欢爸爸!”启盛泪水涟涟。
启强再度将弟弟搂在怀里,看着他泛起红晕的脸颊,很想深深地亲一口,用亲吻表达自己的爱怜。
但他只是用鼻尖靠近启盛,近到几乎贴到启盛的肉腮,感受着他身上的奶香气,也以此表达着对弟弟的抚慰。
启盛用小小的指头摸了摸哥哥的背,刚刚被铁丝抽打的地方,形成了几道血痕,渗透在衬衣表面。
“哥,你出血了!”
启强知道弟弟害怕,他强忍着痛意,摇头安慰道:“没事,不痛的。”
启盛信以为真。
妈妈拿碘酒给启强擦拭,哽咽着问:“阿强,你真的在外面打架了?”
启强凝视着妈妈那张饱经风霜的脸,迟疑了一会儿:“没……我没有…爸爸撒酒疯乱说的。”
“那就好……”
随后,启强脱下衣服,启盛才发现哥哥背上的血痕是那么的深。
爸爸下手太重了!
启盛原本觉得自己犯错了,现在他认为爸爸犯的错更多。
他恨透了爸爸。
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比赛一定要拿后,一份贴在家里,一份给我留档,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这三个月都是你的观察期,如果你再打老婆,我们绝对开除你!”
女书记走后,门外的人群也渐渐离散。
启强从阿姨那儿接过启盛,抱在怀里。阿盛缩在启强的胸口,一边流泪,一边打哈欠。
“哥哥,你的脸上都是血。”启盛哭唧唧地替启强脸上的伤口吹气。
“小傻子,你身上也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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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走后,启盛爸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爬到二楼,拉着帘子,仿佛要与妻儿、孩子们彻底隔绝。
妈妈先把启兰报到床上哄睡,又拿来碘酒,让哥哥和弟弟们俯躺在床上,将他们的上衣拉开,给他们涂药。
她看着儿子们背上一条一条的猩红色的血痕,不禁呜咽起来。
启盛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泣,泪水盈满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沿着苍白的脸颊,沿着樱粉色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他也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将头发披散下来,那如瀑的黑发长到及腰。
启盛突然意识到妈妈其实非常美,美得就像连环画里的公主。
如果没有被爸爸欺负,如果不是整天带孩子而没时间打扮自己,妈妈肯定能永远地美丽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