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骗氪养崽游戏里的崽(15)
“希望你在实战中对魔物也这么仁慈。”
拉东环臂,冷笑一声。
后颈处的领子捏出褶皱,水鹊被人轻而易举地提拉起来。
漆黑的眼睛对上他的,声线毫无起伏,等同于陈述的语气:“你要一直赖在布莱恩身上吗。”
是艾尔德兰。
水鹊眨了眨眼,无辜道:“没有。”
“我们明明在示范。”
他挣扎了一下,艾尔德兰松懈了手中的力道,好端端地让水鹊站在地板上。
圆头的低跟小皮鞋踏在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
水鹊拍了拍黑绒面的及膝马裤,材质稍微有些容易沾灰。
小腿肚由最里层的白色裤袜饱满地裹住。
课室安安静静的。
拉东面色不耐地踹了一脚躺在地上的布莱恩,“我想他应该不至于把你压到瘫痪?”
“我很轻的。”水鹊不满地嘟囔。
刚刚还在小心地询问自己有没有压到别人,但其实他是一个相当霸道的人,只准自己说,别人故意说他重就会生气。
众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确实……看起来也不重。
腰身细伶伶的,大腿却在坐着时能发现挤压出来的明显肉感。
早春的空气莫名使人愈发燥热。
布莱恩闷不吭声地从地板撑起身来,他的头发有一段时间没有修剪,垂落下来棕发正好完全掩盖住发红的耳廓。
低着头不敢去看水鹊。
拉东没再管他们,只让他们回到队列当中,并且对于之前擅自出列,在他叫停之前打断示范过程的艾尔德兰进行了斥责。
后面随意再挑出了两个身量差不多的男生示范。
动作生风,肌肉轮廓在衬衫布料当中绷实,几个眨眼间攻守位置交换了两轮。
这一次的效果马马虎虎达到了拉东的期待。
起码这两个人是真的有在要把对方毫不留情按着打。
他拍了拍手:“找搭档自由练习。”
水鹊遭遇了上课的第二个难题。
好像没有人愿意和他搭档。
他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男生,结果别人马上不自在地挠了挠了后脑勺,装作没看见他期待的眼神,绕过他往后找了另一个人,“咳,我们一起练习吧。”
接连两个都这样。
水鹊咬了咬牙关。
他是……被孤立了?
因为刚才表现得不好,所以被小看了吗?
【养成人物[水鹊]因为感到孤独,心情值-1】
水鹊挪了两步,装作不在意地扯了扯布莱恩的衣角,声音低低的,“我们还要一起练吗?”
棕发男生轻轻抚开他的手,拒绝时磕磕巴巴地说:“抱歉,我、我现在不怎么舒服,暂时不参与练习。”
水鹊怔住了。
鸽羽似的睫毛垂着,盯住地板,圆头小皮鞋时不时去磕一磕地面,闷闷地响。
【养成人物[水鹊]心情值-1】
可能是前三个世界无论如何,他就是发脾气,也有人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没脸没皮地哄他,水鹊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了,真的变娇气了许多。
自从做任务以来,他还没遇到过现在这样的冷待,让他忘了,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他一个人在实验室的角落待到天黑才是常态。
水鹊吸了吸鼻子。
【我的宝宝要掉小珍珠了……】
【你们这群狗男人,快来哄哄他!】
【呵呵,我们争着让水水坐脸上都没机会,你们在清高什么!我问你们在清高什么!让他坐一下怎么了!】
已经频频有人装不经意地往这边看。
凯德实在忍不下去了,他打断了和固定搭档的动作,想要走到水鹊那边。
“凯德。”
冷不丁地,艾尔德兰喊了他的名字。
凯德顿住了脚步,神色颓然而灰败地回到原本的位置。
水鹊敏锐地发现了——
这些人不和自己搭档,似乎除了他太菜之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顾忌了艾尔德兰的态度。
什么意思?
艾尔德兰讨厌他吗?
他偏过头,枫糖浆般澄澈的眼眸,映出站在角落的高大身影。
艾尔德兰仍旧穿着一身黑,不同于其他人只穿了衬衫马裤衣着轻便,他还在外罩了一件海狸毛皮的薄外套,暗色调的装束强化了对方冷淡的气场。
他周围空了一圈,大概是其他人练习时有意避开的区域。
薄薄的眼皮掀起,漆黑得渗人。
又在盯着他了。
水鹊回想了一遍。
他之前和这个人话都没说过,哪里惹到他了?
善恶倾向四六开的小少爷,可不管这个人是什么前太子后太子。
让他不开心的话,他就要反过来让这个人更不高兴。
不是讨厌他吗?
低跟鞋与地板碰撞,直直走过去时,步履清脆。
水鹊抬眸,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扬起下巴,“其他人不愿意和你搭档?”
他趾高气昂的。
艾尔德兰环视一圈,和冷血动物般的压迫感,逼退周边其他人的视线。
眼睑半阖,低低回应水鹊:“……嗯。”
水鹊摸不准他什么意思,反正想着这个人这么讨厌自己,那他就不管怎么样都要强迫这个人和他搭档。
专门给人家找不痛快!他最在行了!
他们全避着他,那他就要当维希尼亚里最讨人厌的,刷出一个【万人嫌の安抚骑士】结局。
男主怎么氪金也不管用!
水鹊说话时神态和给人恩赐似的,“那我就好心陪你练习吧。”
艾尔德兰:“好。”
水鹊压制住艾尔德兰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我要反击了。”
这个人还在动作前出声提醒。
地板上铺了一层木屑,缓冲效果微乎其微。
冰凉得不似人体体温的大手,在翻转前先行垫在水鹊后脑勺的部位,即使如此,水鹊还是吓得下意识闭眼,双手狠狠揪住了艾尔德兰的领口。
这人已经是穿了立领的衬衫,脖子上还要束着亮白的领饰巾,一点皮肤也不露出来,经过水鹊狠狠那么一揪,领饰巾乱了。
水鹊的手掌好像划过什么坚硬的锐物,立刻摩擦红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耳畔听到压抑到极点的闷哼一声,鼻尖弥散湿冷绿苔藓的气味。
大手从水鹊后脑勺抽出,撑在两侧的地板上,眨眼的功夫,艾尔德兰已经撑起躯体,站稳好好地整理领饰巾了。
水鹊抿唇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衣服沾的木屑。
余光瞥见,艾尔德兰整理衣领的手,一直在幅度轻微地颤抖,手背的青筋突起盘踞。
“你还好吗?”水鹊怀疑他的状态不对。
试探过去的手被艾尔德兰侧身避开了,对方沉下来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尤为可怕。
水鹊看得心尖发怵,仿佛是被大型捕食者锁定为猎物。
“不练就不练了……”他也生气了,梗着脖子呛声,“你这么凶做什么?”
艾尔德兰启唇又合上,最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