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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

 

难以想象这样杂乱的房间会出现在宋秦的书房内,他总是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形象,看起来完全是那种不仅有洁癖还患有强迫症的精英alpha。

荆条、容量很小的水杯、看起来是儿童画的撕碎涂鸦、汽车轨道模型……

这些事物年代久远得都布满灰尘了,待在这个储物间里不知道多久,锁了谁的童年。

他摸了摸小汽车玩具,沾了一手的灰。

往里走一点,地上有个物件吸引了他的注意。

由于没有落灰并且还相当崭新,和地上其他东西都格格不入。

嗯……?

水鹊捡起来。

这不是他的伞吗?

第一天丢在宋秦车上了,后来再也没见过,他没太在意,因为家里备用的伞挺多的,他随手抽了一把新的就塞书包里上学去了。

【抬头,去前面的桌子。】

监察者突然出声,他吓得一个激灵。

这个人说话不能有预警提示吗……水鹊默默在心里嘀咕着。

房间其实是有窗子的,窗子面向别墅靠着的后山,所以水鹊从外面看根本想不到这里还有一间小房间。

桌子摆在窗沿底下,紧紧挨着窗边的白墙,桌面灰扑扑的,就几个小摆件。

室内不太通气,水鹊拉开这扇窗,也不知道多久没开过,缝隙里都是泥灰,还有后山飞过来最后死在窗缝里的小虫子残骸。

监察者:【抽屉。】

水鹊被他勾起了好奇心,将信将疑地拉开桌子的抽屉。

那是一个老式的木桌,拔抽屉的拉手都不见了,他只能伸出两根手指探进原本拉手的圆洞口,借此把抽屉带出来。

木材粗糙,还有扎手的倒刺,拉出抽屉的时候磨得指腹发疼。

水鹊盯着抽屉内的东西,瞳孔放大又缩小,神色惶惶地翻着一沓一沓洗出来的照片。

他的手指颤颤,控制不住抖的频率。

每一张都翻出来。

全都是他。

不止之前他自己在微信误发给宋秦的照片,后面还有一看就是直播的画面截下来的。

更匪夷所思的是,还有他的不同的睡姿照片?

为什么他会有这些?

什么时候拍的?怎么拍的?

最令水鹊毛骨悚然的是——

其中一张是元旦节目的谢幕图,他站在照片中间,宋秦将周围所有人的脸都剪掉了。

寒意细细密密地爬上水鹊的背脊,让他耳朵都出现了一阵阵嗡鸣声。

拐杖沉沉敲在地板上,声音闷响。

“水鹊。”

他缓慢转身,门口是这些照片的主人。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眉眼本来就略显冷漠,现在向下压迫着,根本隐藏不住宋秦看起来不太高兴的心情。

也不知道他一上午是去了哪里。

衬衫湿透了,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汗水融在一起,裤脚粘了泥巴和枯黄草茎,总之一副风尘仆仆又吃尽苦头的疲惫感。

咚咚咚的拐杖声。

水鹊注视着不断向自己逼近的男人,惶惶不安,他恍惚间觉得一定是乌云遮住了雪日的太阳,只有一扇窗户的房间阴暗了许多。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足跟抵到了桌脚,浑身发冷发软,只能摸索着往后撑住桌面。

手肘不知不觉碰到了冰凉的硬物。

空气中噼里啪啦清脆地一阵响,白色瓷片碎裂在桌脚边。

水鹊吓到了,低头去看,白瓷四分五裂,其中有一小块是摆件娃娃本身的笑脸。

很像晴天娃娃的一款笑脸。

下一秒凌空,眨眼的功夫,一片狼藉的地面远离了他许多。

宋秦用了极大力气抱紧他,锁得水鹊胸口呼吸都困难了。

对方的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他看不到宋秦的表情。

光听见宋秦压抑低沉的声线:“没什么好看的,我们不看了,好吗?”

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对,水鹊闻到了空气里除了粉尘,还有愈演愈烈高浓度的檀木香。

水鹊突然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有点可怕。

信息素紊乱的alpha(31)

宋秦的易感期到了。

水鹊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和宋秦抱着他不撒手比起来,他自己易感期喜欢窝在狭小纸箱里睡的癖好,实在显得太正常了。

他现在也不敢问宋秦为什么要收藏那一沓一沓的照片,因为对方的状态明显差得夸张。

濡湿的衬衫沾着外界寒气,体温却是滚烫的,凉热两重天的纠缠都通过相贴的部分身体传给他了。

水鹊睫毛颤颤,没经历过症状这么严重的易感期,他还担心地问:“你发烧了吗?”

宋秦手臂上袖箍都是松垮的,鬓边发丝湿而凌乱,水鹊还没见过他这副可以算得上不修边幅的样子。

一呼一吸都是檀木香,夹杂着粉尘。

水鹊被呛到连连咳嗽,他的皮肤薄,呛得眼角立即浮现细细一层浅红。

宋秦意识到场所不太合适,这间可以算作储物间的密室他已经相当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也从来没有让其他人知道过。

他的手臂垫在水鹊屁股底下,就这么抱着人往外走。

“别怕。”他发现怀里挣扎不能的alpha大概是出现了惊惧的情绪,熟稔地拍了拍对方的背哄着安慰,“水鹊……别怕。”

往日的冷静理智已经不复存在了,缺氧而一塌糊涂的脑子容不得他思考为什么水鹊会发现这里。

他只是还有一根关注对方的弦绷着,机械地安慰水鹊。

“放、放我下来。”

在书房里被小孩似的抱着,他难免感到有些羞耻。

底下坐到冰凉凉的桌面,从尾椎骨开始寒冷刺激神经,激起他一个寒战。

宽肩窄腰的alpha全然笼住他,野兽寻找食物般在他身上仔细嗅闻着什么。

细细的一把腰上没有,平坦的腹部没有。

他的鼻梁高挺,眉骨优越,金丝镜框端的是不近人情的冰冷禁欲。

密密从下往上刮蹭着,相较于没有进食而平坦的肚子,再上一截的地方有着微不足道的小小起伏。

粗重的呼吸打在那里,圆圆平平的,浮起一点点软尖。

浅浅的粉色从衣服透出来。

鼻梁骨下意识拱了拱。

这一下唤起水鹊在换衣间里不太美好的回忆。

他抓住宋秦的头发,试图让他冷静点,“哥哥!”

头皮的刺痛让宋秦涣散的瞳孔放大又缩小,他抬起脸,面前弱小到无法反抗的alpha满目惊惶地看着他。

宋秦让这样的眼神刺中了。

他胸膛重重起伏,深呼吸,闭着眼,手探到书桌抽屉,哗地拉开,摸索到抽屉底的一板药。

他做不到剥开锡箔纸包装这种精细的活,只能递给水鹊。

手上用力到手背脉络突起。

“打开。”

水鹊指尖颤抖,剥开锡纸,一颗颗药片差点抖搂掉下去。

“一次要吃多少颗?”

他手心里现在足足有六七个。

宋秦没有回答,他直接就着水鹊的手,滚烫舌苔舔舐,水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卷全吃下去了。

甚至不需要温水。

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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