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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巧打闻家台(二)

 

1947年底,东总决心利用严冬江河结冰便于大部队行动的季节,集中全部主力再歼灭国民党军七八个师,使东北的战局进一步改观。

此时的辽西,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平地雪深一尺多厚,是历史上极为罕见的一个冬天。东野各纵相继向向法库、彰武、沈阳以西穿插。

陈诚得知我军动向后,准备大干一场,他一下子调集了5个军15个师,以新三军、新六军为右路,第七十一军、新一军为中路,新五军为左路,三路大军呈扇形从沈阳、新民和铁岭向北进犯,妄图在法库与我军决战。

其左路之敌国民党新五军,牛气冲天,来势汹汹,很快与友邻部队拉开了距离。

这种态势对东野来说,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东总立即调整部属,准备围歼新五军。

新五军是陈诚来东北后新组建的部队,其主力一九五师是全副美械师,原是号称国民党十大王牌之一的第五十二军一部,具有相当的战斗力。

军长陈林达,黄埔四期生,是国民党中央军主力的悍将。这家伙新官上任,好大喜功,准备给陈诚一个惊喜,却突然发现自己周边都有解放军运动的迹象。

陈林达大惊失色,他明白,自己很可能已经被包围了。他急忙向陈诚汇报,陈诚给他的命令是——固守待援。

陈诚的如意算盘是以新五军为诱饵,来个“中心开花”,毕竟在此前的东北战场上,解放军还从来没有歼灭过国军一个整军的记录,所以陈诚坚信此次我军同样也做不到。

他一边下令陈林达就地坚守,一边命令其他四个军日夜兼程,火速向新五军靠拢,他要玩把大的。

1月5日,新五军被我二纵、三纵、六纵与七纵团团包围在新民以东的闻家台、王道屯和公主屯等一个方圆10余公里的狭窄区域内。

一场规模空前的围歼战正式打响了。

……

闻家台阵地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炮火映红了皑皑白雪。几架敌机轮番轰炸扫射,我七纵攻击部队伤亡惨重。

新5军是国民党精锐,装备好,有股子死硬劲,具有相当的战斗力。

前不久,一九五师与七纵在杜家窝棚遭遇过,占过一点小便宜,因此势头正盛。

毕业于黄埔军校的陈林达是个久经战阵的指挥官,他指挥构筑的野战工事很有特点,环形工事、掩蔽部、火力支撑点、连环地堡群环环相扣,呼啦一下就全起来了。

前闻家台是一个300多户的小村子,四周一马平川。敌人将主阵地设在了村子里,四周是数百米的开阔地,射界非常清晰。

更要命的是,连日大雪,积雪没膝,给我军的进攻带来了极大的障碍。

冲锋部队踩着积雪进攻,深一脚浅一脚慢如乌龟。别看雪深,太阳一照,没到中午就开始融化,水叽叽的,一抓一个团。

战士们的鞋子被泡得水叽叽的,一踩一个滑,这种天气里,能站稳已实属不易,更不用说还有守军的密集美械弹雨了。

战士们几乎成了活靶子,接二连三的倒在敌人的交叉火力网前。

战斗从拂晓打到下午,七纵伤亡巨大,却毫无进展,最先参加攻击的几个营已经完全失去了战斗力。

……

天是白色的,地是白色的,连太阳都冻白了,厚重的积雪铺洒在大地,刺目的晶莹、雪白。

一个雪坡后面搭了个小棚子,是战士们刺刀砍下的树枝搭成的,棚子里的几台日式电话好像冻僵了似的,一声不吭。

孟占山的冀西大队又被当作预备队,他血压上升,心急火燎在指挥所里踱来踱去。

“娘的,预备队,预备队,又是预备队!都养了好几个月了,这拉出来还是预备队!这不是他娘的欺负人吗?”

陆政委正伏在行军桌上看地图,忙笑着安慰:“我说,七纵不久前在杜家窝棚吃了新五军的亏,上级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报仇,咱们要理解。”

“理解……我理解他们,谁理解我呀?”

远处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孟占山望着那片刺目的红霞,表情激动,身体隐隐发颤,“唉,这打了大半天了,你听这枪声,政委,根本没有前移!这说明七纵这帮生瓜蛋子还在原地,八成吃亏了!”

“别瞎说!有你这么咒人的嘛?”陆政委不满地道。

“叮铃铃——”

电话响了。孟占山一把抓起电话,“喂?首长,请指示!”

“孟占山,你小子又在发牢骚是吧?”电话里传来纵队领导洪亮的声音。

孟占山大惊:“嗨呀,刘司令,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知道!你小子,前面攻击不顺,积雪太深,而且敌军多路援兵已经出动!有人向东总提出退兵,我坚决反对!我提议让预备队上,也包括你小子……就不知道你小子有信心没有?”

“有!首长,请您电告东总,让我打头阵,必须用我,用我必胜,拿不下闻家台我提头来见!”

“军中无戏言。”

“愿立军令状!”

“好,军令状我帮你立了,我和你一起立!要是败了,咱俩一起受处分!”刘司令毅然道。

“司令,我有个要求。”孟占山请求道。

“你小子哪那么多事?快说!”

“请向上级请示,将野司的炮兵暂时由我指挥,预备队也由我指挥,就这点儿要求!

拿不下闻家台我也不和您一块受处分,因为那时我已经抢先一步见马克思啦!”

刘司令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握着电话的手在颤抖:“胡说八道!臭小子,我要你拿下闻家台,还要你活着回来,这是命令!”

“是!”

……

不久以后,东总回电,同意出动预备队,并将预备队及野司直属的炮一团、炮二团全部归孟占山指挥。

“老孟,你小子又得逞了!”陆政委举着电文不无兴奋地说。

“过瘾——”

孟占山摆了个架势,一脚踢飞行军椅:

“政委,咱可是立了军令状,提着脑袋换来的!

娘的,传令三军,拔寨前行!

辕门外三声炮如同雷震,

天波府里走出来我保国臣,

头戴金冠压双鬓,

当年的铁甲又披上了身。

帅子旗飘如云,

斗大的孟字震乾坤,

上写着冀西大队,孟氏占山,

谁料我三十一岁又打前锋哪。”

……

冀西大队艰难前行,指挥所设在距离前线不到500米的一个雪坡后面。

一排排炮弹倾泻在雪坡前的旷野上,雪粒子把天都遮盖了。孟占山“卟卟”地吐着流进嘴里的雪水,大骂道:“狗日的!狗日的!”

望远镜里,七纵十七师的战士们正在撤退,其实他们不是在撤退,而是行走在生死一线……

每一脚都没入大腿,前一脚才下去,后一脚老半天才能拔出来,部队完全陷入了敌人延伸的炮火中,一片片雪地被染红。

眼见十七师处境危险,孟占山眼都红了,他像一头愤怒的狮子,昏天黑地地咆哮了一声:“赶快通知炮兵,火力压制,掩护七纵!”

“炮兵说离得太远,怕打不准!”

“娘的,打不准也得打!先掩护七纵撤下来!”

“是!”

过不多久,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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