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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贺兰香。”谢折沉声叫她的名字,无视她的询问,目光锐利骇人,“我问你,你有没有对我隐瞒什么事情。”

贺兰香的心狂跳一下,笑意从容,“隐瞒?妾身能对将军隐瞒什么?”

谢折不语,直直盯她。

贺兰香裙裾荡漾,款款走到他面前,美目清亮潋滟,看着他的眼睛,“妾身就站在将军面前啊,这就是全部的贺兰香,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都在这了。”

谢折的目光下移,顺着她的眉眼鼻口,脖颈锁骨,落在了经薄纱遮掩的那片旖旎上。

在那下面,有一颗正在跳动的心,他看不见,摸不着。

“我以后不会再对你撒谎。”

谢折重掀眼皮,看着她的眼睛,空气中的杀伐之气倏然浓重,“同样的,贺兰香,你若再对我撒谎,我会要你的命。”

贺兰香仍是噙笑,点头,“妾身知道。”

谢折转身要走,贺兰香叫住他,“对了将军。”

谢折回头看她,眼眸冷若冰霜。

乌发雪肤的美人轻抬起手,粉腻的指尖指着他的右耳,小心询问:“那里……疼不疼?”

瓢泼雨势似在这刻弱了一瞬,灯火葳蕤,氤氲柔和的光。

光芒跳跃在谢折眼中,映出一小块沉默的神彩。

谢折与她对视片刻,一字未言,转身离开,背影没入漆黑雨幕中,与夜色融为一体。

在他走后,贺兰香再也装不下去,身体顷刻瘫软在地,手捂胸口大口呼吸,遍体香汗淋漓。

春燕上前扶她,已被吓出哭腔,“谢将军刚刚都在说什么,什么撒谎不撒谎,他难道知道主子……”

“不可能!”

贺兰香双手死死攥紧,厉声斥责:“此事如此隐秘,他该从何处知道!何况,何况他可是谢折,他如果真的知道,他根本不会和我虚与委蛇,他只会直接提刀杀了我!”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脚步声响在房门,细辛匆忙回来,发丝湿透,脸色惨白如纸,手中的伞和灯笼不知去了哪里,提着鸟笼的手都在打颤,进门便将笼子哐当垂在了地上。

“主子,大事不好了。”细辛扑跪到贺兰香身前,浑身抖若筛糠,“张,张德满不见了,他跑了。”

贺兰香怔愣一下,两眼不可思议地瞪大瞪圆,抓住细辛的肩膀问:“你再说一遍,你说谁跑了?”

“张德满跑了!”细辛泪如雨下,“奴婢收完鸟笼,途经他的屋子,见他的房门被风吹开,便过去想帮他关上,结果灯笼一照,房里分明是空的,他跑了!”

贺兰香根本不愿相信,不死心,起身便跑出了房门,迎风抵雨到了张德满的屋子,当她迈进门,看到里面空荡无人的刹那,她险些昏死过去。

为了看结实这老头子,她特地将他的住处安在自己院中,没想到防不胜防,他当真好魄力,那么大的岁数,就算冒着瓢泼大雨也要回临安。

若真能回去也就算了,可为何,偏偏要被谢折给撞上!

联系到谢折对她说的话,贺兰香终于接受了这个不愿面对的现实,她痛苦闭眼,简直都能在脑海重现当时的画面。

张德满偷摸出城,路上被回城的谢折发现,谢折问他去干什么,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谢折觉得奇怪,便想将他带回府邸,老头知道这次若被带回将再不会有下一次机会,便将她假孕之事全盘托出,以此为条件,求谢折放他回临安。

那个蠢货。

贺兰香万念俱灰,崩溃至极之下连哭都哭不出来,满脑子就一个念头——天要亡我。

坦白

雨过天晴, 沙场潮湿,一番训练结束,饭点未至, 士卒们难得有点闲暇时光,干脆比起角抵摔跤。

角抵在以往本就是军队操练的主要科目, 自然被许多人追捧,在场初时只有四五个人, 后来伴随围观人多,便无论职位高低, 纷纷加入进去, 迫不及待大展身手。

谢折被众多部下催促几次, 也跟着上场, 连着撂倒几个人,最后轮到压轴的严崖。

严崖光着臂膀,满头大汗, 整张脸连带脖子都是红的,对谢折拱手:“将军承让。”

谢折拱手:“承让。”

二人躬身对峙,眼睛盯紧了对方。

忽然, 严崖率先出手, 想将谢折侧面抱单臂向后摔。

谢折下腰躲过, 顺势将他抱腰后摔,严崖重心不稳, 径直摔翻在地。

“漂亮!”

“将军胜!”

三局两胜,还差两局。

谢折朝严崖伸出手,严崖起身, 二人很快调整状态,继续对峙。

这回严崖吸取了教训, 不再急于求成,找准时机,猛然抱住谢折躯干向后摔,谢折未有躲闪,照地摔去。

“严副将可以啊!”

“一比一,平!”

严崖焦躁的脸色缓和不少,朝谢折伸出手,“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谢折起身,二人开始定胜负的一局。

这一回,连气氛都比前两局紧张许多,两方助威声响彻沙场,旗鼓相当。

严崖盯紧谢折,因迟迟未能等来进攻,便猛然前扑,左脚跪立,用锁握法抱抬起了谢折的右腿,想将他悬空撂翻。

谢折未乱阵脚,稳住重心,抬其背后,看样是打算直接来个身前摔。

胜负在此一举,两方助威震耳欲聋。

眼见谢折要将严崖整个掀翻,电光火石间,严崖松开谢折右腿,改为反手勒住谢折肩膀,借着谢折的力,将谢折摔了个过身后翻。

“严副将胜!”

“严副将可以啊,居然把将军给赢了。”

“不对不对,严副将手里是什么?”

严崖才刚沉浸在喜悦中,闻言张开手,手心里正好落下两片衣料,看料子颜色,正是从谢折身上出来的。

将士们不由调侃:“角抵禁撕衣扯发,严副将胜之不武啊。”

严崖面红耳赤,这回不是热的,是臊的,转头询求谢折:“将军,咱们可否再来一局?”

这时有士卒上前通传,说府上遣人过来,如今已至主帅营帐等候。

谢折便对严崖道“改日”,先行回了帐中忙碌。

崔懿扬声打圆场,“什么胜之不武胜之不文的,我可看的清清楚楚,你们严崖副将根本就不是故意的,你们也不想想,咱将军一身衣裳穿多少年,料子早脆的不成样子了,压根禁不得碰。”

众人一想,发现也是,话茬便从严崖舞弊变成了谢折的那身破衣。

“你们说,咱们将军怎么也不找个女人呢,若让他自己过日子,他十年八年也想不起来添一身衣。”

“将军这些年什么时候也没有过女人啊,我早怀疑他是不是那块不行了。”

“去去去,将军哪不行了,以往在辽北洗冰澡的时候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将军那公狗腰,野驴……”

好好的话,越说越不堪入耳起来,崔懿黑着张老脸将人驱散,怒斥各回各队训练,以后不到饭点不得聚集鬼扯。

暴雨过后,天气没能凉快,反而更加潮闷。

谢折顶着一身大汗回到帐中,未将眼神往来者身上看,径直走到盆架前捧水洗脸,随口问道:“贺兰香又要去哪?”

熟悉软媚的声音传入他耳中:“贺兰香要来找谢大将军呀。”

谢折动作一滞,抬头望去,正见身穿白色披衣的女子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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