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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晏琤琤的眼神里爬满阴鸷,胸腔里涌上无尽愤怒。

她要杀了李珏为晏家报仇!她要改变这一切!

“二小姐?”木樨颤唤道。

见其面色凝重,恐她不欢喜新手炉,忙拿出药膏小心擦拭,耐心哄道:“五日后便是百花宴,小姐得忍着疼,怕留疤。”

清凉的膏药贴上一瞬,晏琤琤思绪回笼,冷静不少。

最后林乐晚说了什么?

“好庶妹递的刀子”?

“晏家煊赫却家宅不宁”?

眼神暗了暗。

的确,祖母出身忠勇侯府,是一等一的开国功臣,纵是护国公府也比不上的。因此母亲和三位姨娘皆以祖母为主。

但婆媳之间定有闹不合之时,刚遑论她与晏玥翎都有恩怨。

看来祖母病重来得蹊跷,病因在府内也绝非错觉。只可惜后来困于深宫,让仅有的线索断了。

眼下,百花宴未至,她来得及。

既然是好庶妹递的刀,那她便连她同其刀鞘一同剐去。

既然家宅不宁是错,那她出手整治,以绝李珏之算计。

晏琤琤夺过木樨手中的药膏,胡乱一擦,起身急道:“霜竹,为我梳发,我要去见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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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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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晏琤琤一改近日颓废之态,眼神熠熠,霜竹自是连连应允,将定好的艳色华服拿来伺候穿上。

艳红刺了一眼。

晏琤琤心中陡然苦笑。

因自幼呆在庄子上受尽苦楚,回府后便喜爱华服金饰为自己贴身份。

她晓得“先敬罗衣后敬人”,可大俗之物原本就入不了朝都贵女的眼,更何况她的似妹妹晏玥翎总归爱拉帮结派,府内府外孤立她。

但如今她已不需要了。

“以后艳丽衣衫都收起来罢,多添些淡浅色。我记得母亲曾送过一套鹅黄色襦裙,今日穿那件。”

霜竹讷讷点头,存了讨好的心思:“那头面用太子殿下送的那套鎏金合欢花式样可好?”

“不!”这回她拒绝得利落干脆,似有一股火冒出来,“将李珏送来的东西通通都丢了!”

霜竹与木樨面面相觑,不知这小姐今日是闹的哪一出。

“都丢了吗?”霜竹讷问。

晏琤琤揉了揉眉心,在心中默念劝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冷静道:“全都收入库房吧。饰品衣物都买些新的,不再用旧物了。”

一旁的木樨踌躇上前想问个明白,却正对视上晏琤琤。那潋滟桃花的双眸里莫名流转着一股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

吓得她噤声没再问,忙不迭地行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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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霞院坐落在府中西边,而祖母居住的聚福院在东边,需得绕过亲亦堂方能到。

方出堂内门,就瞧见庭院中跪了一婢女。

消瘦身躯,在夹着春寒里的风里摇摇欲坠。明是双眼垂泪,可并未啼哭出声。

晏琤琤脚步迟疑,恍惚间似是瞧见了跪在常阳殿前的自己。

她轻声问道:“霜竹,这婢女为何跪着?”

霜竹一脸诧异,似是难言,低声回答:“小姐,是您要罚碧雀的呀。说她前日看了不该看的。”

楞了片刻。

晏琤努力回想起彼时之事。那时她顽劣,常独自偷溜出门流连勾栏赌坊之间。

但前日——

应是哥哥晏泓涵偷带着她去了文人骚客爱聚集的宝蕴楼。

于祖母看来,那处算不上好地方,常勒令小孩们不准去。许是因此,她才责罚那叫碧雀的婢女。

她轻叹口气。

此时的脾气古怪骄纵,对一些小事过为严肃。

“让她起来吧。”她吩咐道,“木樨,你寻好的药膏给她敷上。膝盖金贵,不要留疤的好。”

木樨愣神后忽松了紧张的心思,小姐似格外温柔,立即应了声好。

晏琤琤不再多言,步履匆忙地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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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昭昭,鼻息间满是嫩芽香气。

霜竹给她梳好的坠马髻上只简单点缀一支紫粉嵌碧玺梨花步摇簪,相比皇后金冠轻了不少。

令她心情畅快。

脚步轻快宛若在晨曦中如同春日粉蝶翩翩。一身鹅黄色彩绣祥云散花锦齐胸襦裙,衬得一袭柔软腰肢愈发轻盈。

霜竹忽觉小姐分为鲜活,痴笑一声又疾步上前搀扶,劝道:“小姐,您上月坠马受的伤还未好全呢,您慢点走。”

晏琤琤顾不上这些。

额间和腰间伤口虽隐隐作痛,但抵消不了重生给她带来的欢喜。

路过西凝门,晏琤琤脚步忽顿。她记得前世这时,哥哥应会从门口出现,会讨好地叫她的乳名“姮娘”,为了李珏与她谈心。

她苦笑,嘴角抿成直线。

前世彼时,先太子李琰二十三岁生辰前不慎坠马身亡,朝堂立储纷争起又止。

而李珏作为次子,力压李琰胞弟李瑾,成功入入主东宫已两月有余。

但太子妃位一直悬而未落。

晏琤琤知晓高皇后因晏家权势而属意她,但不管是自己不慎踏破林乐晚裙摆而遭到李珏怒斥也好,还是昨日高家马车冲撞也罢。

李珏素来优柔寡断,一言一行莫不都有高皇后在背后指点。

而哥哥担忧自己他日若成太子妃,自己在宫中受了委屈,晏家护不住自己。更遑论朝中立储风波暗中尚未平息,颇有愈演愈烈之兆。

他不愿她蹚浑水,可她却毫不在意。

一语成谶。

想到后来发生的事,晏琤琤鼻尖发酸,双眸红如白兔。

“小姐,怎么了?”霜竹见晏琤琤驻足许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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