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封时年
艰难多了。”
111温声说:“她不是因为这些纸可以卖钱而高兴,而是想到孙子孙女们吃零食时满足的模样而高兴。”
“乐乐,不必难过,富人有富人的高兴,穷人也有穷人的高兴,有钱怎样,没钱又怎样,更多的时候,让你感到高兴、感到满足的都是一些平淡的小事。”
宋乐的眉眼一点点展开,“我明白了。”
学校明天六点前静校,宋乐要在明天六点前离开学校,从前放寒暑假时原主都是提前找好一份包住的兼职,既有钱挣也能保障有地方居住。宋乐不敢耽误时间,一放学就按照原主记忆坐公交车去了原主曾经兼职过的地方,然而这次没有一个地方缺人。宋乐无奈地回到公交车站,公交车迟迟不来,他从书包里随便抽出一张试卷,蹲在地上专注地做了起来。
【临近年关,市里包住的好工作都不缺人,缺人的工作太辛苦,基本都是工地上的,但工地上的工作只持续到年前,过年也是要放假的。】
宋乐一心二用,心说年前找工作真不容易。
一辆黑色的suv缓缓停在宋乐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英俊的脸庞,封时年微微挑眉,略微讶异:“海棠?”
宋乐没有听到,111也没有提醒他,直到两条被深色西装裤包裹的笔直修长的腿出现在面前时,他才有所察觉地缓缓抬起头。
来人蹲下身,即使两人姿势相同,但封时年仍然高出宋乐许多。那双如深海般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宋乐,放缓了语调:“怎么在这里?”
宋乐的视线从封时年的唇畔离开,露出一个略显羞涩的微笑:“我在找工作,但一直没有找到,打算去市里找一找。”
“找工作?”封时年看着眼前单薄瘦弱的少年,内心复杂。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学校放假了,这个孩子没有去处了。
封时年站起身,俯身伸出手,“上车,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乐看了眼封时年宽厚的手掌,并未怎么犹豫,将手轻轻搭在了对方的手掌上,随即被一股力拽起身。
他钻进宽敞的后车厢里,司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封时年的秘书,对方笑容温和,不见任何恶意,“你好呀,我们又见面了,我姓秦,你可以叫我秦哥。”
宋乐:“秦哥好。”
车子缓慢发动,逐渐加速,车厢内平稳极了,感受不到任何颠簸。
“封叔叔,您要带我去哪里?”
“我名下有一家酒店,目前正在招聘兼职服务人员,包吃住,工资日结。”
窗外景色飞速倒退,宋乐看着身边的男人,他知道这个男人是在弥补封野对原主造成的伤害,这个男人和他见过的大部分人都不同,有分寸,有良心,身上没有上位者高高在上的架子,即使面对最底层的人,也依旧维持着良好的风度,谦和且有礼。
这个人,让他想到了他的爸爸。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封时年的弥补,想到接下来自己将要对封野做的事情,心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和心软。
对不起了,封时年,你隐瞒了十八年的那件事我必须要捅出去。
宋乐垂下眸子,掩住眸中的冷意。
表彰大会的前一晚。
宋乐脱下工作服,叠放在一起,放进自己的衣柜里,连续一周的工作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他自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的,没吃过丁点苦,服务员的工作并不轻快,一天下来,几乎没有坐下休息的时候,隔天浑身酸痛得厉害,胳膊抬不起来,就连拿筷子时手都是抖的。但宋乐没有过一句抱怨,更没有一丝懈怠,没有因为肌肉酸痛而偷懒,一周以来,始终兢兢业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
宋乐走出换装间,揉着酸痛的胳膊,掏出口袋里的三百块钱,脸上露出了笑意,炫耀似地晃了晃,“一哥,我攒了两千多块钱了。”
111轻笑几声:【乐乐最棒了,睡前我再给你按摩按摩,不然明天早上又得疼得掉泪。】
“一哥!”宋乐羞恼得红了脸,“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吗?”
那是他刚上班那天的事,当天晚上111要给他按摩,说如果不按摩的话第二天肯定浑身酸痛,宋乐自我感觉良好,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结果第二天早晨醒来身体仿佛被车碾压而过,酸痛乏力得抬不起一根手指头,像是粘在床上了一样,怎么挣扎也起不来床,疼得眼泪哗哗往下流,最后还是111把他抱起来,帮他穿衣、洗漱的。
【好好好,我的错,以后再也不提了。】
宋乐轻哼一声,脸颊微热。
他走出酒店,往员工宿舍的方向走,员工宿舍离酒店大概有五百米。此时已是夜里十一点多,不过酒店处在繁华的街道,因此宽敞的马路上仍有许多车辆和行人。
昏黄的路灯给寒冷的冬季平添几分温暖,宋乐低头看着红黄色的砖,落脚时本该落在黄砖上,可脚尖一转,落在了红砖上。
生死局,踩黄砖就会死。
宋乐玩得乐此不疲,没有注意到前面出现的人。等他注意到那双脚时,他距离那个人已经很近了。
“海棠。”
宋乐抬起头,看到来人时,眼里划过一丝诧异。
眼前的人垂眸俯视着他,容貌俊美,但眼里盛满了恨意,除却恨意之外,似乎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宋乐面色不改,淡淡道:“好久不见,顾青山。”
顾青山紧紧盯着宋乐,闻言勾唇冷笑:“确实是好久不见,当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被关在家中的每一时每一刻,我都在想你,刚开始我在懊悔那日的举动会不会吓到了你,但当我听到那日参加宴会的人说起的一件怪事时,我开始懊悔那日在甲板上,没有将你推入海中。”
那是他被关禁闭的第四天,家中有客人来访,客人在客厅和他的父亲聊天,阿姨来送饭时,房门是开着的,他偶然听到客人说:“我也算是看着青山长大的,自是不信青山会做出那种事情来,于是让人帮忙调查,没想到还真查出了一件怪事。我听说宴会厅上的监控拍到青山跟着那学生一起去了甲板,但甲板上的监控却什么都没拍到。封家对外称是监控故障,但你看这段视频。”
“看出哪里不对劲了吗?”
顾父拧眉看着手机上的视频,忽然眼神一凝:“这皮球……”
“对,就是皮球,皮球滚到无人的地方突然停住了,就像是碰到了一个我们看不见的物体。”客人收起手机,“要么是那学生有点邪门,要么就是……”
监控被人动了手脚,而能在封家地盘上的动手脚的毫无疑问只有封家。
顾青山双眼泛起血丝,咬牙切齿地说:“海棠,我竟不知你何时和封野勾搭上了。”
“封野那废物在床上能满足你吗?!”
宋乐反感地蹙了下眉,绕过他就要离开,却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手腕,随即一声低吼在身后响起:“为什么是封野??为什么要和封家一起设计害我!”
宋乐强忍手腕的疼痛,抬眸看向顾青山,这时才发现他的眸子红得似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你放开,否则我要报警了。”
手腕的力道越来越重,宋乐疼得脸色唰得一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我哪里对不起你??!!!”顾青山失控怒吼,充血的眼里流下两行滚烫的热泪,嘴唇微颤:“为什么啊……”
“……我明明,那么喜欢你。”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随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