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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

 

&esp;“你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她竭力遏制住尖叫的冲动

沉拂砚病得严重的时候,对霍骠之外的人有着很深的恐惧,连苏格拉瓦都疏远了,不敢靠近他。等她逐渐好转,在记忆中曾经十分亲近,对她几乎算得上有求必应的苏格拉瓦成为这里除了霍骠外,她第二个最依赖之人。她现在的思维方式在某种层面,与小孩子高度相似。

当着霍骠的面,苏格拉瓦就是天底下最谨小慎微,最忠心可靠的下属,有外人在场时,他也能做到把握好分寸,不露端倪。但眼下,只有他与沉拂砚。

“坐前面,嗯?”他柔声询问着,已经抱起沉拂砚,直接坐进驾驶座。

沉拂砚先是一惊,她很少与霍骠和沉吞墨之外的男人有肢体接触,双手却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这是她身体本能的反应。苏格拉瓦并非第一次抱她,也不是第二次。

苏格拉瓦微松了口气儿,唇角勾起很深的笑纹,十分快活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年轻,英俊逼人。

他第一次抱沉拂砚,是在她高中的校园里。当时沉拂砚求他不要将叶光澜的事儿告知霍骠。

苏格拉瓦是个极为隐忍克制的男人,他不想为沉拂砚带来麻烦,实在遏制不住,才偶尔与她亲近。

沉拂砚从一开始被威胁的抗拒、忌惮,后来渐渐变得无奈,甚至有些怜惜,或者说可怜他。她曾多次劝说苏格拉瓦,让他别再惦记自己,去找个值得他喜欢的好女孩,结婚成家,享受天伦之乐。苏格拉瓦也不生气,漫不经心地听着,转头就忘了。

他不觉得自己可怜,也不觉得爱上沉拂砚是一件痛苦的事儿,不能见到沉拂砚才让他痛苦,痛不欲生。被生父抛弃,被他那不着调的生母养大,苏格拉瓦对女人,对爱情,以及婚姻、家庭,早就不存半点儿念想了。如果没遇到沉拂砚,他压根没打算安定下来,遑论与某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大概率还是当雇佣兵四处漂泊,毕竟足够自由、刺激,还来钱快。

运气好的话,退休之后找个小镇养老等死;运气不好,在某日执行任务时,无声无息地死在世界某个角落。

沉拂砚是苏格拉瓦人生里最大的惊喜。

“苏,你这样笑起来真好看。”沉拂砚很喜欢苏格拉瓦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苏格拉瓦只在沉拂砚面前这么笑。他是酷帅的长相,脸部棱角感很强,多年的杀戮生涯,又让他失去常人对生命应有的敬畏与怜悯。相由心生,因而显得冷酷,甚至有时隐约给人一种残忍的感觉。

然而再残酷嗜血的狼王,面对豢养它的小女孩儿时也会收起獠牙,苏格拉瓦在沉拂砚跟前比条狗还温驯听话。

“那小姐亲我一下吧。”苏格拉瓦继续朝她笑,一面扯下安全带,俯低身帮她将锁舌卡入搭扣锁,又勾指再缓松出一截肩带,慢慢抻开,怕勒紧了她胸闷。况且,他喉头动了动,小家伙的胸也太大了,在他眼底颤巍巍地挺着,真他娘的要命。

俩人的脸挨得很近。

沉拂砚在他脸颊‘吧唧’亲了一口。

果然还是没好。苏格拉瓦微叹着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揪心,同时又觉得沉拂砚这个天真娇憨的样子委实动人,让人难以自控地沉沦。

“是我的就好了。”潜藏的欲望在他心底蔓延生长。很想带她走。世界这么大,他想陪她踏过山重水复的流年,看遍风尘起荡的人间风景。

车开到大门口,门卫看到副驾上的沉拂砚立刻变了脸色,“苏哥稍等。”前车之鉴,没得到老板亲口应允,他们不敢放行。

这头的霍骠接到电话‘刷’的站起身。牌桌上其他人不约而同停下来看向他。坐在他身后的小姐更是一个激灵,立刻随着他站起来。

所谓三缺一,陆长翮就那么随口一说。贵宾房里加上陪客的驻场小姐,足足二、三十人。霍骠没点小姐,也不要小姐伺候他,就是坐在后边儿帮忙喊喊牌。

霍骠把手上的残牌倒扣在桌面,对其余三人说,“我这有事儿,你们先玩儿。”侧额睨了那小姐一眼,“你来。赢了算你的,输了记我帐上。”

“哄着她,说我立马就回去。”他沉声吩咐值班的安保,一边往外走,并远远朝房间另一侧的陆长翮抬了抬颌,示意自己有事儿先撤。今晚是陆长翮做东。

陆长翮一把推开怀里风情万种的舞小姐,急急追上去,却见霍骠蓦地停下脚步。他也顿了顿,又提腿慢吞吞地踱过去。

霍骠皱着眉,脸色很难看,语气却十分温和,“没说不让你出门。都这点儿了,我不是怕你累着呢嘛。”

沉拂砚捏紧话筒,“我已经醒了,不困。”

“你听话。”霍骠额角突突地跳,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重,随即将嗓腔放得更低,更柔和,“一个小时,不,最多四十分我就到家。明儿我哪儿都不去,一整天在家里陪着你。”

“我要去找你。”他不是说自己可以出门吗?沉拂砚执拗地坚持。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她的目的只为见霍骠。但现在,走出这扇大门对她而言,彷佛成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沉拂砚的头再次疼起来,疼,又沉,不断压迫她的神经,“你让他们开门,我要出去。”她竭力遏制住尖叫的冲动。事实上她的声音已经有些许尖利,并迸裂出颤音。只因她天生一副软糯的嗓喉,在旁人听来仍觉娇柔悦耳。

霍骠与苏格拉瓦都已敏锐地察觉她的异样。

霍骠眼皮猛跳。闵怀洲郑重其事告诫他,现在是沉拂砚彻底康复的关键时期,尽量不要刺激她,不然病情很可能出现反复,甚至再次产生自残的倾向。

“成吧成吧,你就是我祖宗。”霍骠换了副轻松的口吻,“不就是想查岗嘛,你尽管来。我就是跟几个哥们儿喝点儿小酒打打牌,可没敢做任何对不起太太的事儿。”

“我才不是要查什么岗。”沉拂砚有些为难情地娇嗔,却是成功被他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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