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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后)

 

玫有单眼皮,清浅的容色。放眼赵国,玫这样的女子并不难得。但她竟能管束赵王,令其倾心,变成好丈夫。各地妾妇因此羡慕。

“赵王早年为她禁欲,后又专心在她,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不能是在男女事吧。”

玫不理会污言秽语。还是赵王担心她:“小玫,我让她们闭嘴。”

“你怎么让她们闭嘴?”

“我会让她们……”赵王含糊地说。

当着小玫的面,他永远是深情郎,不会露出嘴脸。

幼小的玫,在他怀中,以为小玫之“君”是位正直善良的青年。直到最近一次单人出行,行至某县,有人说她是赵王妃,便有老者翻她脚旁土,小玫才发现自己竟因赵王被人仇视。

她在一县当中打听,忍耐他人怨恨的目光,听到的赵王故事,不过是这位天家子的零星过往,但也足以让小玫震撼了。

且因故事中,隐约涉及自己的亲父中山侯。从不知疾苦的玫,第一次见到君父辈的真面目。

她去质问赵王,为什么重役,为什么滥杀,为什么玩弄人命,赵王立刻下阶,携她的手:“小玫,不要听人胡说。我在意你,你应信在意你的人。”

后夜,赵王处死小玫的侍女和车夫,怪他们失职,将王妃带到贱人处;天明,赵王带着新的用人来叫小玫起床,却发现玫失踪。

宫阍火急火燎:“王妃穿着里衣出门,说要离开赵国。”

原来小玫没睡,后夜尾随赵王,目睹他屠杀亲众,浑身都寒了,抚摸着扳指,铁心要走。

她出国了,在破檐下看斗转,田地里看邻居救灾,见过更多风景,才开始别的思念;流至西平道,她眼见美丽的少女因为狼兵而不安,逐渐明白保护自己长大的士兵,于世上多数人来说,其实是威胁。

为了不让无辜的人受难,她主动去见狼军,就算被父亲抓回家了,同时生出渴望:总有一天,她不囿于赵国,与最亲爱的人遨游天下。

小玫发现自己想的还是赵王。

她回到中山郡,气得哭了。

没过多久又离家。玫卧在窗边,看景色远去。

锦锦一路说好话。她没仔细,满心想着走前听见的传话:“巨鹿使者请王妃回宫……”

锦锦蒙在纱窗上流泪。鼻息让一车人静。

“小玫,告诉母亲,你与赵王失和,究竟是怎么回事?”中山侯夫人抱住女儿,眼有些酸,又拦住回避的锦锦众人,“一国叁郡,早晚要知道这事。”

她略讲小玫出走始末,拍抚女儿的肩。

小玫拂去眼泪,挣开母亲:“好了,我不想讲,况且眼下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母亲,我们应为中山祈福,尽快退居常山郡,不给前线的人添麻烦。”

车到魏侯府邸,锦锦先下,玫才埋入侯夫人怀中:“从小到大,我一直以我夫君为荣,没想到他有两面,他欺骗我,我宁愿离他远远的。”

侯夫人叹气,就知道会是这样。

“你跑出国,我那时猜,绝不是与赵王吵架。唉,玫,要怪就怪我们,将你养得太纯粹,世上谁没说过谎呢?赵王对你是真爱护,再来他可是一国之主!你嫁给他,需体谅他,答应母亲,在常山郡待几天,就给赵王寄书,让他接你。”

侯夫人携手小玫,又提醒:“你是中山侯之女,则父亲母亲想法庇护你,使你平安——但你如今是王妃,能庇护你的人只有赵王。”

侯夫人每句都有理。小玫心里却悲戚,仿佛被何事困住。她拽一绺头发,随锦锦去见魏侯,走进正堂,四面都是带刀人,侯夫人家属们尚且不及反应,已经被带走。

有人来束小玫,锦锦忙阻拦:“稍安,君侯!”

小玫从惊愕中回神,看锦锦,又看名为君侯的男子,进而看到男子身边的小女子。

文鸢也看到她:单眼皮,戴白骨扳指,挺着脖子和背,比西平道初见时胖了些。

见过彼此哭相的少女,发出惊呼。

锦锦和息再交待时,文鸢走到小玫身边,想说什么,又无从开口。

小玫打量她,忽然高声:“常山郡怎么回事?魏侯在何处?难道我国土地易主,而我却不知?”

锦锦接她的话,向息再介绍:“这位是赵王妃。王妃与赵王矛盾,归中山郡,正好被我碰上,我想,此事于君侯真是天赐良机。”

息再还没回应,文鸢先向后,磕到桌角,碰了壶。壶盖碌碌滚。

她不顾疼,只看小玫,才知道她是赵王正妻。

“桌下漏水。”文鸢踩在水里。小玫顺口提醒,却发现她似乎仇视自己,胜过赵人。

“魏侯夫人,他们是谁?”小玫不怕。

省中军围中山,常山佯救,息再另派人去和赵王谈判,回过头注意小玫:小玫受囚,却很有骨气,不但不轻简起居,甚至对息再呼来喝去。

“我要与她同住,”她指着文鸢,“不然我不吃不喝,总有一天会饿死,你们无法拿我做挟。”

两人独处时,她质问:“那时,你是故意在西平道等我?”文鸢直摇头。

小玫又伸手,吓得文鸢矮身。

一人被另一人牵住。

文鸢碰到白骨扳指,小玫则摸到一个疤。

“我以为你破个小口子就会哭,原来受过这么重的伤,”小玫的语气像审问,“为谁受的,那位‘君侯’?”

“不,是为家人。”文鸢将头埋低。

“这扳指也是我为家人佩戴,我是中山侯之女,狼兵的少主人,我不会任你们摆布。”小玫抓文鸢的手,按在白骨扳指上。

她看文鸢像海物,软弱,易退缩,便决定夜里翻墙走。

夜里,小玫在前,文鸢在后:“不能走。”

路过息再寝室,室内几人正在议事,是臧复自前军阵营归来,给息再传话:“他说与其等小王子会合,不如先攻……”

“息大人。”门外,文鸢求助。

臧复好心起身,被息再拦:“随她们。”文鸢只好孤身去追。

小玫靠树上墙,磨红双手,灯塔照亮她的汗。文鸢喘着气赶上,看她这么辛苦,不自禁地咽口水。

实际上,自从知道小玫是赵王妃,文鸢心中就异动,似乎找到赵王的关节。

小玫爬上树杈,文鸢骑上墙。

“呀,你!”小玫没想文鸢这样灵巧,慌得失去平衡。文鸢扶她,握她的肘尖,继续咽口水。

比起看小玫慌,文鸢更愿看赵王慌:她在赵王面前多少年狼狈,没想有一天,也能握住他爱人的肘尖。

让他流泪,余生悔恨,反过来找自己的关节……文鸢觉得现在正在时候:把握人的感觉真好。她忘乎所以,就要松手,让小玫摔下去。

有人观看。

文鸢余光见他,忽然想起锦锦的布置;再看小玫,伸手为她揩眼泪:“你哭了。”

“帮我。”小玫胳膊没力,歪向一边。文鸢护着她的头和颈,一起摔下去,被臧复接住。

两位少女压断臧复一根肋骨。他疼得呵气:“文鸢,你无事?”

小玫还在天旋地转:“文鸢?”

息再观看许久,这时过来,拉开叁人。小玫惊魂未定,死死扯着文鸢:“你是文鸢妹妹?”

赵王一年叁入省,有时贡方带玫,从不让她见文鸢,说文鸢邋遢,衣袖沾汤水,后颈涂泥巴:“玫,我为你好,你不想生病吧?”

每这时,小玫都反驳:“我不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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