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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豫靖侯H强制微百合慎)

 

真是我的妹妹。”由他讲述,淮海长公主才知道青年的身份,连耳背都红了。“掠来的人还低劣吗?”“皇帝不如问些别的呢。”后梁帝咄咄不放过,淮海主没处躲,最后只好甩手示恶。季休在角落里,咬紧牙关:“公主从没有这样难堪。”她心疼,看后梁帝,又看准于争,觉得两人一样讨厌,终于忍不住,去挽淮海主:“公主,将那男子丢出府,再以主印下令,封住准于国来省的官道,求婚的事,掠人的事,通通当作没有发生。”她正说,忽然发现后梁帝打量自己,不禁流下冷汗。“你下去。”淮海主斥退她,余光在准于争身上。他匆忙来,还是湿的,听到大家都在说“低劣”种种,便垂着头,像淋了雨。“我掠他来,没想再交出去,”她见不得,去扯他头发。两人吵一阵,由长公主据了准于争肩膀,推他到人前,“这不是什么贵族,而是我的府人。”后梁帝觉得没趣,“哦”地要走,走前还对季休笑,出门则开始对公主的侮辱:他反复在百官面前提及此事,派人去做男子被女子掠的画石,甚至让人把准于争的礼服打包,寄回遥远的准于国。“长公主从来自负。如今求亲的人,却是小国旧户,可让她丢脸。”朝野多私语。“那个孽子,竟被女人拘禁,喏,这不是把衣服寄回来了?听说平常起居都赤身,可行苟且!”准于国也乱了,当日就有两位老贵族脱帽,声称无颜面对先祖,从此离去。另有一部分人取鞭,准备教训争的生母:一名懦弱的妾。年轻人则幸灾乐祸:“你我嫡系,如果去了,被后梁宗室羞辱,才真是无颜面对先祖。好在父亲远见,让小争去。小争么,不过是孽……”大国公主与小国贵族,一时成为风闻,压迫公主府的每一人。季休尤其煎熬,出行都不自在。她走在道中央,人避在道两旁。人一掩嘴,她就打颤,觉得公主又被诋毁。怀着怨气,她在暗处看准于争,看这个为公主带来无尽烦恼的人。“公主为什么留下他?他一身麻烦,又不显要,又不富贵,衣服之外,连件事佩(小工具)都没有,模样倒是过得去,欸,过得去什么呀,阴森森的,像头男鬼。他,他并不好!”夜里,季休向长公主撒娇,被她捂住嘴巴。“你睡吧。”长公主撂下季休走了。自从准于争来,淮海主已经数次不与季休同寝,而去孤僻处度过夜。季休假意睡着,实则每次都跟随,偷听公主与准于争的谈话。两人不僭男女,只谈些无关紧要的,季休却在室外哭,嫉妒得不行。立处长草,很快高过脚踝。准于国守旧,用过时的话,称呼准于争为“孽”(庶子),连带着轻视淮海主。岁会上,他们奉礼与后梁帝,却不给离家的小儿寄言,也不给淮海主应得的尊重。散会以后,准于争便束手束脚,走在淮海长公主身后,回去更是绝食,在小屋里闷着。“郁闷什么?”午夜,淮海主带去熏肉,他不吃,她就掰开他的嘴塞进去。准于争有点生气,一下抓住她手腕,又放开,转而陈述家人的不敬。淮海主抚摸指痕:“原来你怕这个。”弹丸小国,看公主留人,善待人,才这样嚣张。季休在室外捏紧拳头,恨不能替公主说。但她不敢:公主其实明白这个道理,却不在该男子面前提及。“为了照顾他的心情……”季休靠墙坐下。一墙之隔,淮海长公主嘲笑准于争:“你家人知道我掳掠男色,充盈住宅,甚至与女子好,难不成要去自戕?真是多事。”她揪住他的衣领,告诉他要有出息。准于争不吱声,在公主转身时,用流光的双眼看她。“请等一等。”他终于追上去。季休躲进枝叶,看男女前后外出,走进月中。男女都有上佳的容貌,相对说话。月色淡了。“怎么?”公主等他。“我不能白吃这条熏肉,总要做些什么。”“你太含蓄,我听不懂。”日常没什么声响的青年,这时懊恼,面红耳赤:“你需要我,我尽力帮你,我,可以为你做事,就算报答你。”“我想一想,”淮海长公主开始捉弄,“你做用人,似乎不行,做情人,唔,也拙劣,太没用了你。”准于争脸色如酱:“那么,我做武人保护你。你总没有武人吧,我见你这里连门卫都不设。”“我需要武人吗?我可是皇帝的血亲妹妹,谁敢伤我呢,”公主一拂袖,对着自己的影,“或有人下手,只会挑秀气的公主和翁主,如我这般高大者,人人望而生畏。”她还傲慢着,没注意准于争靠近。季休可是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到淮海主面前,俯身比较个头。“是吗?我看你时,从不生畏,只觉得你大意,总有一天会吃亏,”为了让她重视自己的话,准于争抬手,虚放在她发顶,“高大?我没觉得。”他还别扭着,没注意对方的变化。又是季休在看,看她敬爱的公主以长发掩耳背、顾左右、最后叫准于争闭嘴,推了人疾步去,露出红颊。准于争在原地动不了,傻子一样。而季休抓两手灰土,坐在庭树间。男女相爱,于两年后有成果。准于争尚淮海长公主,为此特意在婚姻前战胜百越,取得列侯的爵位。由于是准于国的始封侯,有非凡意义,他便将侯印高悬在堂,受百官贺,并迎接远方的家人,看他们匍匐在印下,虽不平,却不怠慢,这才回望长公主。“你得意吧。”长公主不用季休搀扶,来到准于争身边。他如今比她高一头,身形也宽阔了,却还是那个受气包。听她揶揄,他要分辩:“没得意。”却被她拧手:“你这样如何为父?”他便抬不起头,将她揽在怀中。带着两个月身孕,公主与准于争成婚,坐着赤罽车去准于国游玩,见一见他的母亲,那位胆小善良的妾妇;之后又登高,去听他的私语:“贽宫起造,到落成时,你我可以同住。”“你难为情什么?”淮海主挤得他站在悬崖边。“我想,你是长公主,皇帝血亲,而这里与省中相距千里,隔着辽原,于你是不毛之地……我怕你不来。”“我当然不来,需要你想办法。”长公主正视他,“我很不知足,希望自己的丈夫能称王,而他的孩子能为嗣王。”她雄心勃勃,为此已经在朝中养士,准于争怎会不知:两人现在不分你我。

“能平百越,就能平西北,我会让你满意的。”他向她立下的建功誓言,不知怎么,传到后梁帝耳朵里,后梁帝正吃水果,听完就朝崩无忌呸呸地吐籽:“后梁大患西北,他说能平?你看,我的妹妹和妹夫是否夸口。”崩无忌那时还没有跛脚,连跑着为他顺气,却被随侍的另一名男子推开。“能平,但不是他平。”修釜那时也壮年,一口短髭,发狠说话时,显得异常凶悍。后梁帝对他这副不精明的样子很不满:“你家累世叁公,就不准别人逾越吗?你口中说‘不是他平’,总要有些实际动作吧。”为了刺激修釜,后梁帝立刻赐金,给准于侯位加恩泽,又改封地“准于”为“西平”,一月诏示众。修釜嫉恨,去家以后,夜不能寐,开始筹谋。等到淮海主与准于争回省受封时,省中已经有相当的两种声音,从此对抗:仇视与欢迎。季休行走在声音中。如今她不是什么针什么缘,也有正经的“季休”作名字;人家不会再提她与公主的密事,而是规矩地称她为“主使女”;她能穿绸,能戴花,任性一点,甚至可以用假髻,一府仆人都羡慕她:“季休最善。”几次,她代替公主送信,遇见后梁帝,后梁帝都对她笑,偶尔迫近。她害怕,想躲,但公主的袍袖不再,她如今是孤身一人,只能行大礼。“你是那个与淮海相好的,什么来着,”后梁帝自顾自地走了,又折回来,点一下季休的额头,“对了,你原是我的人。”想起许久没有想起的事,后梁帝手舞足蹈。季休看他像看妖魔。她逃回去。有人向她打听:“不得了,你被上人相中?以后不定有品级,竟能赶上公主。”季休尖叫着躲进卧室,不吃不喝。赤罽车驶入省中时,她憔悴,在夹道上踮脚,尽量笑得好一些,看到公主护着腹部下来,她又盈泪:公主的骨肉,不知是怎样的好小孩。她也想和公主有个小孩,过去年纪轻,荒唐时,她枕着公主的卧结,闻她的发香,幻觉血肉正在结合。当然,万物有道,一些事情是不可能的,季休早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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