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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你们所有人()

 

安的手。

陈良人跪地行礼,她让人起身,牵着夷安的手继续往前走。等到瞧不见陈良人了,她才问夷安:“不是喜欢吃点心么?怎么不接陈娘娘的点心?”

夷安垂着小脑袋说:“娘不让我跟陈娘娘说话,也不让我要陈娘娘的点心”。

“为何?”她好奇地问。

王夫人受宠时,陈良人与她要好,王夫人失宠了,陈良人就去巴结邓夫人,眼下王夫人重获圣心,娘家兄弟也立了战功,陈良人又去与她交好,她倒觉得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毕竟看人下菜碟这回事,在g0ng里不稀奇。

王夫人也会记恨这些?

夷安委屈说道:“有一回,陈娘娘问我在椒房殿的事儿,我说了,我娘知道后,发了很大的火,把我打了一顿,还说以后不准我跟陈娘娘说话”。

她听完,沉默了。

将夷安好生送回来了漪兰殿,又同王夫人闲聊几句,便告辞往回走。

走在回椒房殿的路上,不知是风太大了,还是她衣裳穿少了,她总觉得后脊背发凉。

夷安的话在她脑子里反复回响。

陈良人是当逗孩子似的随口问问,还是另有所图,若是另有所图,就当真让人毛骨悚然了。

谁能想到,有人还能从三岁孩子的嘴里套话。

之前跟彤表姐聊抱子得子的时候,夷安确实是在跟前的,她原还以为是长信g0ngg0ng人散播的消息,现下一想,或许真的另有其人。

陈良人来请安时,她坐在上首,忍着咳嗽摆弄了半天的花草,才让陈良人起身。

跪了一个时辰,陈良人膝盖疼得直不起来,由g0ng人搀扶着才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脸上虽然不忿,嘴里还是谢恩。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跪着么?”她又咳了两声。

“妾不知”,陈良人恭敬回复。

“不知?”她剪了一根花枝,cha进陶瓶里,不紧不慢地说:“知道不知道都不打紧,但有一条你得记得,老老实实在岁羽殿里呆着,过好你的日子,有些话不该你打听的就别打听,小心有命问,没命听”。

“诺”,陈良人面不改se答应了。

等陈良人退了出去,她把剪刀一搁,咳得更厉害了。

婵娟上前替她拍背,让人把陶瓶拿下去,说:“娘娘还是别摆弄这些花草了,太医说秋天燥气重,这些花草也容易让人气喘咳嗽”。

她不以为意,“哪里那么娇贵了”。

可她的咳嗽越来越厉害,太医给她诊脉开了许多润肺化痰的方子,都不管用,她日咳夜咳的,连觉都睡不好。

太医诊脉说:“兴许是今年g0ng里嵩草长得多,嵩草的花粉本就容易让人气喘咳嗽,恰逢娘娘受了风寒身子弱,才经不住,依臣所见,娘娘不如到别g0ng住个几日略作休养”。

婵娟想了想,说:“娘娘,每年秋冬,太皇太后都要去甘泉g0ng住一阵子,不如咱们也跟着去住几日罢”。

她暗暗想着,能离开未央g0ng几日,也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当天就去了长乐g0ng向太后请示。

太后正因为朝廷上建信侯的风头盖过了博望侯气急败坏,看到皇后自然也没有好脸se。

原想把皇后数落一顿,可皇后脸se苍白,咳得厉害,太后一下子就怕了,没几句话就把皇后打发了。

“这皇后莫不是得了肺痨?”太后悄悄问身边人。

身边人回答道:“听说太医诊断过了,皇后并无发热,也未咳血,不像是肺上的毛病”。

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关系到阖g0ng上下的x命,更要命的是,眼下披香殿丽夫人有孕在身,还是谨慎为上,既然她要去别g0ng休养,那就随她。

皇后凤驾隔日就从未央g0ng启程,轻车简从,往甘泉g0ng去了。

婵娟同行伺候,皎月留下照顾椒房殿。

看着皇后的样子,婵娟忧心忡忡的,方才皇后刚登上凤驾,太后就命人到椒房殿把皇后所用被褥器具全部拿走烧掉了,她们一行人与其说是出g0ng疗养,更像被赶出了未央g0ng。

娘娘才不是什么肺痨,婵娟拳头打在手掌上,忿忿不平地想。

可婵娟也担心,皇后的病好像越发厉害了,才没几日人都瘦了一圈,这会儿侧卧在榻上半躺着安睡,间或咳两声,车声辚辚,路上偶有颠簸,惹得她在睡梦里轻蹙黛眉。

但愿离了未央g0ng,皇后的身子能好起来,不,不是但愿,是一定。

未央g0ng越来越远,她的咳嗽似乎真的减轻了些,最起码她能睡得着了。

她一路昏昏沉沉,偶有睁眼,也只看到婵娟在榻旁撑着脑袋打瞌睡,接着又会陷入睡梦里。

昏睡间,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抱她的人身上的气息极熟悉,可她脑子混沌得厉害,根本想不起是谁。

一重光亮一重y影,像是被抱着穿过了好几重院落,最后她才落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她用脸蹭了蹭软枕,又安然睡去。

趁着夜se,景安使了招偷龙转凤,将皇后从驿馆弄了出来。

“用了些迷香,恐怕要过几个时辰才会醒,婵娟留在了驿馆”

他瞧着她憔悴脸庞,点点头,“明早等婵娟醒了,让她闭紧嘴,照常去甘泉g0ng”。

“是,公子”

烛火通明的内室里,一双骨骼分明的手伸进铜盆里,r0ucu0浸在温水里的棉布,哗哗水声响起。

棉布被r0u了几下稍稍拧g,轻轻擦在nv人的脸上,胭脂口脂被擦掉,渐渐露出一张明丽的nv人脸庞。

“下去罢”,低沉男声响起,棉布被放进水里,端着铜盆的丫鬟垂首弯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他看了一眼榻上的nv人,起身,脱掉外袍,又掀开被子躺到了她的身边,将人搂进了怀里。

nv人哼哼唧唧几声,又沉静下去。

一夜就这么暂时相安无事,静悄悄地过去了。

她久不出门,在马车里颠簸半日,骨头架子都要散了,歇了一晚,仍是懒懒的。

几层厚厚的帷帐将内室围个严实,半点光亮都不透,眼皮强撑起一条缝,只看到案几上烛火朦胧,就又沉重地耷拉了下来。

混混沌沌间,她想,总归是去甘泉g0ng休养,眼前又没人盯着,早一时晚一时也不打紧,不如多睡一会儿。

她轻叹一声,翻了个身,继续睡。

身后帷帐被撩起,一阵清冽寒风冲了进来,nv人把脑袋往松软温暖的棉被里缩了缩,只露出一个头顶,帐子被放下,一阵含糊不清的低语声之后,脚步声远去。

这一睡不知道又过去了几个时辰,之前她没日没夜地咳,几日都不得安枕,出了未央g0ng,咳嗽立竿见影地好了,觉也睡得踏实了,果然是未央g0ng的水土不养人。

她舒服地伸个懒腰,睁眼,缓缓坐起身,环顾四周后,愣住了。

甘泉g0ng在甘泉山上,离长安城有百里之遥,一行人马走走停停,快的话,也得需两三天功夫才能到。

更何况她尚在病中,车马走得极慢,沿途少不得要在驿馆歇息。

可…这里不是驿馆,更不是是甘泉g0ng引凤殿。

榻旁的案几上点着几盏油灯,而旁边的衣架上赫然搭着男人的外袍和腰带。

一切都是陌生的,不论是家具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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