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啊
夜晚。
靳博序回到家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的黎桢已经睡着。
在客厅的柔和灯光映照下，空气中飘散着安宁的氛围，一切都沉浸在静谧与宁和之中。她呼吸均匀的安然熟睡着，地毯上掉落着她还没看完的书。
他脚步很轻地走过去，拨开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弯腰捡起了那本他书架上翻的次数最多的《2001:太空漫游》。他把手里的书放到茶几旁，然后找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
弄完这些，他跟着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单手支撑着头，静静地看着她睡觉。
在他的无声地注视里，黎桢翻了个身，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做着什么梦。
看见这一幕，他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伸出手抚慰着她的不安。
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就在这时，黎桢茫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眼前的他身上，说道：“哥什么时候回来的？”
靳博序温朗一笑，嗓音轻缓：“刚回来不久，看你睡得很熟，就没叫你。”
黎桢揉了揉眼睛，朦胧的睡意还未完全散去，“你吃饭了吗，你们去谈什么事，怎么这么久？”
“还没，担心你还在等我，谈完事就回来了。”
他说:“今晚的事，聊的是比预期中长了些。”
黎桢坐起身，毯子滑落至腰间，“事情很复杂吗？”
他起身坐在她身边，伸手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开口道：“复杂倒是不复杂，不过实行起来会影响很大。”
对于他这句话，她不理解其中更深的含义。
不过靳博序倒是没想继续瞒着她。
回来的路上，他和杨昊钦就已经决定要帮顾妍把这件事公布出去。
顾妍算是原告，他们会在幕后操控，同时会替顾妍找好律师打官司。
杨昊钦这边会动用他们家的关系，暗地里把靳博序收集的曾迟贿赂高官的证据递交给纪委。然后再与他们投资的那些网站还有各个新闻软件联动，公布所有曾迟的丑闻，包括靳博序让人暗地里采访的那些受害者的视频。
他们要让曾迟明白，什么叫做代价。
因为曾迟一直在找顾妍，为了不额外多生事端，他们打算五天后开始行动。
要做这么大的事，他不想再瞒着她。
知道她也肯定没吃，他将回来之前从超市买的食材拿到了厨房，准备做晚餐。
黎桢举手说自己要帮忙，他没拒绝。有时候两个人在厨房，也是一种生活的小乐趣。
担心她饿了太久，他准备做她最喜欢的意大利面，鲜嫩的罗勒叶以及一丝丝的奶酪，在煮沸的水面中，轻盈地翻滚，洋葱和番茄的香气逐渐弥漫在空中。
闻得黎桢肚子咕咕叫，也没心思给他帮忙，到处吃个不停。
论做饭速度，靳博序挺快的，没一会儿两份晚餐就已经备好。
讲究仪式感的黎桢，在桌上摆放了两支蜡烛。烛光摇曳生姿，投下淡淡的光晕，颇为浪漫。
靳博序将做好的面盛入精致的瓷盘中，洒上了些许新鲜碾磨的黑胡椒和海盐，端到了她面前。
黎桢尝了一口，就称赞的筷子停不下来。
向来吃饭不快的她，没多久就吃完了全部东西。
说要他下次还做给她吃，有只猫有要求，他这个唯一的饲养员当然一口答应，乐在其中。
在晚饭吃的差不多后，他目光注视着她说:“桢桢，有一件事，我想要告诉你。”
黎桢轻啜了一口香槟，边喝边看着他，“哥要跟我说什么事？”
他没有卖关子，回答道:“下周，我们准备控告曾迟。”
这个回答，使黎桢足足愣了好几秒，她很意外也很惊讶:“控告曾迟，为什么？”
在她的视角里，靳博序和曾迟又没交集，更不会发展到需要打官司。
至于为什么，这个回答很长。
在她震惊的表情中，靳博序道:“原因很简单，你先听我说。”
整整近一个多小时，他详细的给她说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在听到顾妍的事后，她心中不免心生怜悯。
曾迟这个人，她知道他不是个好人，靳博序的做法，她非常理解，也认同他那么去做。
如果这个世界上可以少一个败类，她很支持。特别在知道曾迟手里有人命的时候，她更是胆寒不已，十分同意他帮助顾妍。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她一想到不知还有多少顾妍这样的人被曾迟祸害，她就觉得难过。
曾迟这些年笼络了不少人，想要连根拔起他的关系网，势必要付出不少心力。
考虑到黎桢后面还有很重要的活动要参加，不能缺席。
担心她学业的靳博序没有让她留下，而是先让索菲亚来国内，带着她先回美国，他自己则晚些时候回去。
她体谅他的用意，在控告的前两天，他送她到了机场。
分别之际，她很不安的拉着他的手，嘱咐他:“无论做什么，哥都要小心，我忙完后就来找你。”
望着她担心的神情，他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安抚她:“嗯，我答应你，做什么事我都会小心的。你只需要专注自己的事，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回去。”
黎桢点点头，眼里闪烁着不舍的泪光。
机场的广播不断传来起降航班的消息，她想和他多说一些话，一直不进去。直到通知她登机的广播声传来，她才不得已眷恋地转身走向了安检口。
他一直站在原地，直至看不见她的身影后才离开。
送走黎桢，靳博序就马不停蹄的去了杨昊钦家，顾妍也在那里。
他们知道曾迟人已经到了颐北，正在到处找顾妍，控告的事很可能要提前。
顾妍要亲自送曾迟进监狱的心愿很强烈，那怕知道曾迟已经来了，她也不害怕。
这几天，靳博序和杨昊钦基本已经部署好了一切。
他们一边要忙收购的事，但赵诗琳知道了这些事后，主动来帮忙负责媒体这边。
靳博序把自己手里的证据，有关曾迟贿赂政府的部分，已经让人送到了纪委那边。
本来想要告曾迟的人就有很多，不过碍于能力，斗不过而已。
现在有他们在背后做靠山，这些人也不怕曾迟。
之前来拉投资的秦总，也愿意出面作证，把自己亲眼看见的一些有关曾迟的事说出来。
在曾迟已经通过手段，找到顾妍住所这一天。
一直监视着曾迟动向的靳博序，让杨昊钦开始了第一步棋。
在曾迟刚抵达杨昊钦的家，他的秘书就打了电话过来，说是网上出现了很多关于他不利的消息。
曾迟压根没当回事，很轻车熟路都让秘书把这些新闻撤下来。
秘书火急火燎道:“撤不下来的，这些网站背后的大股东是泽尚，他们怎么会听我们的。”
“妈的！杨昊钦这个兔崽子，他比他老子还能，杨敏芝呢，给我联系她，让她好好管管他们家的人。”
正在他气急败坏的时候，有人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车窗。
曾迟听着电话，将车窗缓缓落下，待看清外面的人时，他表情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了:“靳博序，原来你也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