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同学的外甥
周允康下了飞机才收到万玲的短信，他丝毫没有耽搁，直接让司机载他去了绿榕会馆。
万玲是他从初中到大学的同学，两个人这么多年来关系都不错，而且，万家和周家也一直保持着商业关系，于公于私，周允康都不能怠慢她。
墨蓝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公馆门口，几个侍应生迎上来，为他开门，周允康下车后，直接去了二楼。
万玲来得早一些，已经等在那里，见周允康进来，立刻露出一个微笑。
她身穿职业套装，头发剪短，化着精致的妆容，看上去就是个工作能力十足的精英。
“允康，这里。”她优雅地招手。
周允康语气有点歉意：“那边事情一直没处理好，晚到了一些，抱歉。”
“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道什么歉，快坐。”万玲笑得很爽朗。
不过周允康注意到，万玲旁边还有位高个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岁左右，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英俊地像拍广告的明星。
男孩也看着他，周允康不知道他和万玲什么关系，只能微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万玲叹了口气道：“房地产这边这几年都不太好做，员工流失也多，我们准备进军汽车行业，看看能不能从中分一杯羹。”
周允康点头：“回头给我发一份文件。”
万玲忽然笑道：“看我这记性，今天不是来跟你讨论工作的，就只是单纯聚聚，我这职业病又犯了。”
她看了眼旁边沉默的男孩，介绍道：“这是海韵集团周董事长的儿子，周允康，允康，这是我外甥，万辰。”
外甥？周允康一愣，他没听说过万玲有个这么大的外甥啊。
叫做万辰的男孩十分有礼貌的样子，看着周允康，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万玲说：“你管我叫小姨，允康是我同学，就叫他周叔叔吧。”
周允康正在喝茶，闻言差点呛到。
他见个老同学的功夫，辈分直接升了一级，变成了叔叔吗？
万辰礼貌地微笑：“周叔叔，您好。”
周允康也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万辰是吧？长得真俊，在上大学吗？”
“对，在s大，念国际金融。”万辰老老实实地回答。
周允康点头：“专业不错，这几年也热门，毕业以后，也可以为你小姨分分忧。”
万玲笑着摆手：“算了吧，他还为我分忧，好好念完他的书就行了。”
万辰安安静静的，没有插话，不过视线总是若有若无地往周允康的方向看，但是周允康看过去的时候，他却装模作样地避开了。
周允康和万玲说了一些以前的趣事，两个人回忆起年少时代，都有点感慨。
万玲对万辰道：“你周叔叔上学的时候可是风云人物，长得又帅成绩又好，人又温和，多少女孩子给他递情书呢。”
万辰有点好奇地问道：“小姨，那你也递过吗？”
万玲笑着瞪他一眼：“我可没有，你周叔叔这类型的只可远观，不可近玩啊。”
周允康一直保持着微笑，只听万辰说道：“我也总是在本地财经新闻上听见周叔叔的名字。”
“我那是代我父亲出席一些项目的会议，什么也不算。”周允康微微摇头。
“我外甥这是在夸你，你就受着吧。”万玲笑道。
三个人吃饭都挺优雅，还喝了点红酒，出门的时候，万玲的脸已经有点红了，周允康想起来，她好像喝酒上脸。
“我们走了，回头再联系。”万玲朝周允康摆摆手，然后被万辰扶上了车。
周允康的车还没有开过来，他在原地等着的时候，发现万辰坐在车里，摇开了后车窗，直直看着周允康。
“周叔叔。”
万辰的声音低沉又好听，带了些少年气，周允康的头也有点发昏，听见这个声音耳朵忽然麻了片刻。
“什么事。”周允康上前，微微低头。
“没什么，今天很开心，我小姨有点醉了，我们先走了。”万辰微笑，“周叔叔，再见。”
“路上小心，再见。”周允康完成了自己最后一道礼数，直到看着他们的车开走，消失在路口。
自己的车开过来，司机有点抱歉地说：“周总，对不起，刚刚有点事耽误了。”
周允康无所谓地摇头：“没事，回家吧。”
“回董事长那里还是您自己家？”
司机师傅是新来的，还不太了解周允康的脾气，一时拿不准他的意图。
周允康也没有因此觉得不耐烦，只是耐心道：“回我自己家。”
“好。”
车子发动，很快并入了车流里，淹没在夜幕沉沉的城市中。
周允康在a市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很快把万辰这个人抛在了脑后，毕竟对方只是同学的外甥，和他没什么关系，打个照面就不错了，未来应该不会有什么接触的机会。
月末，他应邀参加了s大的金融讲座，作为特邀嘉宾，他早早来到了学校的学术报告厅，厅里不知道喷了什么东西，香得熏人，周允康坐下不久就开始头痛。
他站起来走出去，试图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手机震动起来，周允康一看来电人，居然是英国的号码，他接起来，对方和他报告说：“小少爷好像逃走了。”
周允康笑了一声：“知道了，随他去吧。”
那边有点迟疑：“这次不用追吗？”
“追，但是别跟他下死手，必要的时候让他逃走。”
那边十分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
周允康虽然不明白周允贤对陈雨生的执着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是仍旧被周允贤的努力震惊到，曾经迷惑的事情有了朦朦胧胧的答案。
他站在树荫底下吹风，穿着西装西裤，很是惹眼，路过的学生纷纷朝这边看。
直到有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周叔……周先生？”
周允康闻声看去，发现是万玲的那个外甥万辰，英俊的男孩正穿着运动装，抱着体育器械路过这里。
“我都忘了你在这里念书，”周允康如梦初醒，露出笑意，“下课了吗？”
万辰点头：“刚下课，准备这些放回体育器材室就和同学去食堂。”
周允康一看，对方果然抱了篮球和乒乓球拍等东西。
他上次没怎么注意到，原来万辰比他还高一点，他还得稍微抬头才能和万辰说话。
万辰身边的同学好奇地问：“这是谁啊？”
这次是万辰和别人介绍周允康了：“是我小姨的同学。”
“哦哦。”
同学们露出了然的表情，甚至见周允康穿着西装，还带了点向往的神情，周允康觉得有点好笑，上过班的人才知道工作多么痛苦。
“周先生，您怎么在这里？”万辰问。
“你们学校有个金融方面的讲座，邀请我来。”周允康简短地答复。
万辰笑了笑：“周先生真是优秀。”
周允康听他果然不习惯叫他周叔叔，已经改口为周先生了，就说：“你小姨现在不在，也不用非要遵循她的辈分，你和我弟弟差不多大，我比你也大不了几岁，要不也叫我哥吧。”
万辰愣了下，眉宇间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不过被他克制住：“好的，康哥。”
周允康身边的工作人员远远地呼唤他，周允康抬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