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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琛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在书房想了一下。
以前书上说遏制噪音最好的办法有三种,最有效的是在噪音源头想办法,于是他想了,是于望太闲了吗?倒也不是,是他太有精力了,人只要一有精力,就容易找事儿。但是他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上完课就回家,吃饭玩耍,没有精力怎么可能?就是条狗还得早晚各遛一遍,他这种闹腾的起码得五遍以上。
于是在一天美好的早上,蒋琛看着他呼呼大睡的模样,说:“起床。”
他把于望挠醒,看着他朦胧的,头发跟炸鸡窝似的茫然,心情舒畅:“跟我去公司。”
于望:“噢。”
于望:“啊?”
他错愕地看着蒋琛下床穿衣裳,反手指着自己,“我?”
“你。”
蒋琛语气下压,眉眼却闲适。钱不能白拿,钱可以生钱。他有些后悔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个妙招,“我知道你的课表,以后没课、下课,都去公司工作。”
于望:“……”
于望:“有商量的余地吗?”
蒋琛:“没有。”
出卧室,他还不忘提醒他:“没工资。”
于望:“……”
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蔫蔫巴巴地跟着蒋琛起床,又迅速打鸡血,好事儿啊,那这自己不是能跟他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只要有接触,了解不还是分分钟的事。于是他两眼放光地坐进了副驾驶。却在车停在公司停车场时被蒋琛赶下,他说:“你先上去,我们错开。”
于望愣了一下,噢了一声,下车了趴在车窗前:“我上去等你吗?”
蒋琛:“有人接待。”
于望点头,先走了。蒋琛看着他,坐在车里打了电话。
蒋琛的助理叫安德,是个瘦瘦高高的白人,就是那个让他自己举办派对的犟种。他在电梯前等着,蒋琛说马上来一位新人,能力很强,让他找点事情锻炼他一下,适应适应高强度的、快节奏的工作风格。
他说的倒也没错,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很卷,毕竟他没有家庭要管,下属如果比领导还惬意,那就离被裁不远。虽然无数外网报道发达国家多好多好,每天躺着也能有钱花,但事实证明救济金只能给街上的流浪汉,想活的体面像个人样,还是排除不了竞争与被竞争的法则,留下吃与被吃的结果。
于望懵了。
当安德和他进行了短暂的自我介绍和交流后,就带着他穿越了无数看着电脑敲击键盘的肩膀,他们根据区域被分为几组,每一组都有自己的项目组长,他们不停地收单、外拓,三四天就能在平地盖起一座房,其中的建筑设计、成本利润、材料分析等等,都要在最短的规定时间内拿出来进行研讨,一本方案不过全组重做。
所以没有人看他,他们没有功夫看他,他们激烈的争吵,又迅速冷静下来继续交流。
疯了一样。
安德察觉到他的惊讶,解释道:“做完一个项目小组有提成,多劳多得。”
跟钱挂钩,怪不得。
他想,这肯定是蒋琛的注意,他让矛盾转移到内部,就会迅速瓦解、崩盘小团体趋势,金钱诱惑又会让他们变的高效而充满斗志,毕竟他的宗旨就四个大字。
不养闲人。
在墙上明晃晃地嵌着,中文和英文各一遍,中文还是楷体的。
安德领着他来到了角落,这里远离人群,说这是每一个刚进公司的员工必经的考核,那就是用最短的时间设计出三套建筑方案,期间可以借助任何工具查找鉴定方案的可行性,因为这三套方案会挂在公司最显眼的墙上,每一个上下班的人都会对此进行一番鉴赏,脑子里有多少存货,一目了然。
通过考核且优秀的人会被小组竞争、挑选,没有通过考核的人就收拾东西,哪里来再回哪里去。
所以留下的都是精英。
只不过是社死后的精英。
于望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清楚地知道蒋琛这么做的目的,虽然他不了解这一行,但建筑就是艺术,如同绘画、歌曲、舞蹈等等,在这八大艺术中,每一个都能透露创作者的设计理念,建筑也一样。他将设计师的建筑图纸悬挂在这里,一是水平的鉴定,另一个就是寻找和他有共同想法的盟友,这样不仅能更加快速地找到志同道合的人,还能减少不必要的磨合时间。
总之就是一个字,效率。
蒋琛的行事作风无一不再透露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细心、缜密,但也冷酷、无情。他以绝对理性的思维角度将公司运营的很好,他们竞争、攀比,不知疲倦。因为于望看到一个玻璃柜里有个由美金堆成的小山,它就那么明晃晃地出现在每个人的眼前。安德说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它,当你做出超越自己能力的贡献时,钥匙会落在你的掌心。你就可以在众人艳羡的眼神中将这丰厚的奖励带回家。
于望说这是真的吗?
安德说是的。
这就是蒋琛的管理理念:欲望,是最好的推动器。
于望坐在椅子上,看着无数人埋头苦干,自己也被这样的氛围感染,但是有一个问题是,他不是建筑专业,他看不明白也毫无想法,他是小语种啊!
他不得不给安德说实话,自己对建筑一窍不通,甚至可以说毫无了解。
安德笑了,说知道的。
随即,他给于望抱来一堆呈待翻译的高阶复杂建筑学书,要在他下班前完成。于望看着即将比人还高的书山,拿了一本看,三千多页,一个个专业名词跟唱戏似的左右摇摆,他下意识抚摸额头,“下班前完成?”
“是的。”
于望无言:“我能完成一本书就不错了。”
安德笑笑,指了指他头上,“其实尽力就好。”
于望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明晃晃的摄像头,将他照的一清二楚。
于望:“……”
于望:“这个摄像头,是通往你们蒋总的房间?”
“是的。”安德说:“蒋总会通过实时监控看每一个新员工设计时的状态来分析他们的性格和品行。”
于望说:“有点变态。”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觉现在就被人看着。
安德说:“蒋总不是每分每秒都看着的。”
于望放下心,又听他说:“但是他肯定是看着你的,因为。”
于望看向他,他说:“摄像头在动。”
于望一扭头,高高在上的摄像头现在直直地对着他。三百六十度的旋转几乎将他照的无死角。
于望:“……”
于望:“尼玛。”
于望不敢回头。不敢回头一阵以后,他忍不住回了头,那黑黑的眼睛就像蒋琛的瞳孔,一眨不眨地,全神贯注地盯着他,让他莫名打了个寒颤。他的直觉向来准,他的直觉告诉他,工作时的蒋琛远没有生活里面那么好说话。不过也正常,听olivia说他自己来美,不到五年,拼成这么大的公司,豪车、公寓、名贵的西装手表,给他的包养费,无一例外每一分钱都是这么打硬仗扛过来的。
于望也在美自己拼搏,他知道要遭受多少冷眼、非议,甚至是排挤,不是没有好工作,是他应聘不上,随处可见的种族歧视和排外言语,让他的生存空间不得不压缩在华人圈子里,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殷勤地跑来给蒋琛上课的原因,他不是没有给其他人当过家教,但那受到的待遇,遭受的冷眼,一两个学期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