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种子
“不,不必客气。”岳清源说完,逃也似的冲出了竹舍。
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逐渐消散,沈九眸中的笑意消散,他不紧不慢的穿好了衣服,走到铜镜前细细大量着自己的脖颈。
红痕,全是红痕,从前到后,密密麻麻,向下延伸,任凭谁都看的出来昨晚在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只能拿脂粉遮着了。
沈九处理完了裸露在外的痕迹,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只花纹单调的荷包,里面正放着岳清源原本打算用在他身上的“纵情丝”。
昨夜岳清源坦白后,便告知了沈九这东西原本的用处,趁着他意乱情迷之时,沈九从他身上将这东西摸了出来。
知道了威胁自己的隐患,总不能放着不管不是?
沈九冷哼一声,想都不用想,出这种主意,有这种东西的除了木清芳还能有谁?看在他本是好意……算了。
沈九沉吟片刻,便将东西丢到了他惯用来储物的匣子里。
“咚咚。”
敲门声传来,紧接着是明帆的声音。
“师尊,可是醒了?午膳您怎么安排?”
沈九想起清静峰寡淡无味的伙食,直皱眉头,“随便送过来点。”反正都是一个味……
明帆守着沈九简单进过食后,边询问起仙盟大会的事情。
“人员安排已经差不多了,都是修为最高的弟子,但是洛冰河……”
沈九蹙眉,洛冰河这两年修为不知怎的突飞猛进,名声甚至都传到其他门派了,不可把事情做的太明显。
“一并编进去。”
“因为柳师叔已经回来了,一会儿在穹顶峰的会议照常进行,师尊您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提起柳清歌,沈九的眼神明显变得凶狠不少,但一向恭敬的明帆正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走了。你回去修炼吧,作为为师的大弟子,可得做好表率。”
沈九隐隐刺他早来门派那么久,修却不及洛冰河,但显然心大的明帆并没有听进去,还以为师尊是鼓励他,一脸开心的答应,一副要将他送出门再走的驾势。
沈九无语的瞟了一眼情商低过头的大徒弟,也难怪婴婴看不上他。只得任由他去了。
……
“沈师兄怎么还没来?”齐清萋不耐烦的敲打桌面,大有冲到清静峰把哪儿的峰主抓过来的驾势。
“沈师兄不是一贯如此?反正今日也无事。倒是掌门师兄,怎的也迟了?”魏清巍闲散的靠在椅背上,满心都是看热闹。
“咳。”岳清源感觉自己今天经常被迫咳嗽,他整理了一下措辞,“有些事耽搁了,真是抱歉。”
众人懒懒散散地说无事,只有柳清歌十分紧张的正襟危坐,盯着自己面前的茶杯。不过他贯是严肃认真,也没有人起了疑心。
又过了一会,沈九才姗姗来迟。
“抱歉诸位,有点事耽搁了。”沈九一面挂着微笑走到柳清歌对面的位置,一面又在落座时将椅子摔得噼里啪啦响,目光刀割似的死锁着柳清歌。
其余人面面相觑,倒是都没对沈九耍的这些小脾气多说什么。只是稍微正了身子。
苍穹山派谁都知道清静峰峰主与百战峰峰主不对付,只是看今天这架势,莫不是要打起来了?
峰主们看看一改往日冷脸,笑得阴深深的沈清秋,又看看一言不发,只紧紧盯着沈清秋的柳清歌,各自盘算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说说近期的事物。”岳清源的声音打破了略显肃杀的气氛,“首先是即将到来的仙盟大会,想必给位师弟都已经拟好了参与的人员,记得在近几日将名册交于我。”
“为了提升参与大会的弟子们的实力,万剑锋要稍作一下准备……魏师弟?”
“都准备好了,明日就可以安排弟子选剑了。”
“嗯,辛苦师弟了。”岳清源点点头:“还有一事,山下城中近来出现几起不同寻常的案子,疑似妖魔所为,不知那位师弟愿意下山探查一二?”
“我去。”沈九接话,随即冲柳清歌抬了抬下巴,脸上满是轻蔑:“你,跟我一起。”
柳清歌不做声只是看着他,岳清源也颇感为难。
不用想也知道小九想要做什么,无非是趁着降妖除魔的空档给柳清歌使绊子。
沈九眯着眼半威胁地看了一眼岳清源。
岳清源突然想起他腰间的淤青,心里泛起一阵古怪的滋味。
罢了,也总得给小九一处发泄的地方,想必以柳师弟的修为,不会危及性命。
“此次讨伐可能有重重危险,有柳师弟在我也安心些。不知柳师弟意下如何。”
柳清歌将他们二人隐秘的互动看在眼里,后牙一紧,隐隐燃起些不知名的怒气。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和地面撞击,发出尖锐的声音,“既是掌门师兄嘱托,我自当是要去的。若是没有其他的事,百战峰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我就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柳清歌还是头一回抚了岳清源的面子,众人都略感意外,不自觉端正了几分。
“咳。”岳清源道,“那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清秋师弟……”
“我还有事想找掌门师兄细说,可否借师兄一点时间?”
“当然。外面刚下雨,各位再次稍等片刻,一会我会吩咐弟子给诸位师弟送伞。”
双方互相颔首后,岳清源便拉着沈九进了内室。
岳清源抬手去摸沈九的脖颈,沈九一颤,终是没有避开,好在岳清源只是抹了一下,变很快与他拉开距离。
“脂粉没抹匀,漏了一点。”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好歹是遮掩住两人隐隐加速的心跳声。
沈九不自在的抖了抖肩膀,想起了过来的目的。
“你有没有能让高阶修士吃饱苦头的法器?”
岳清源闭了闭眼,颇为尴尬。
小九,你要法器就要法器,为何说得如此直白,那个名字都要呼之欲出了!这和堂而皇之有何区别?
“清秋师弟……”
“我知道你有,就说给不给吧!”
“就算我不给你,你也会想法子拿走吧。”
“哼。”
岳清源挣扎良久,缓缓从乾坤袖里掏出一个东西,叮嘱道:“我相信你是有分寸的……切不可谋害他人性命啊……”
沈九没有回应他,只是微微一笑,将东西塞进袖子里。
蓦地,春雷乍响。
雨似乎变大了。不知是昭示着回暖的气候,还是下一场风雨欲来?
沈九并没有和柳清歌一起下山,而是早早地到山脚下的小镇子等着。
这里离他幼时所居住的地方很远,当他还不是峰主的时候,格外喜欢到山下闲逛,他走在路中间,身上穿着宗门的校服,光明正大、冠冕堂皇。长期受山上修士庇护的百姓总是善意的看着他,笑着跟他打招呼。这新鲜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毕竟他曾经可是从来得不到他人正眼的。
再后来,他混到峰主的位置。这个让他安心的小镇子却不知怎的总让他想起幼时住的地方。他在青楼夜宿时看到过被拐来的姑娘被逼良为娼,在漆黑的巷子里看到过醉酒的大人对小乞丐拳打脚踢,甚至在大街上看到过外地的富商在城中纵马践踏百姓。他总是恍惚着见到了自己的曾经。
但他只是看到了,又收回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