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祺忍不住连连下筷子,没一会儿便吃掉了一大半,直到无忧走了过来,他才反应过来到自己吃了独食。分量本就不多,这下锅里只剩下三四口。他赶忙挑起一筷子递到无忧的嘴边:“猴哥,尝尝味道。”他又解释起来,“我一时没忍住多扒了两口,本来分量也不多,今天咱们继续脱粒,争取晚上煮上一大锅。”
无忧应道:“哎哟。”
味道实在太香,泰山、小绵羊、小布丁都围了过来,咂巴着嘴,一个个都一脸垂涎欲滴的表情。
反正是谷物,大家都能吃,张祺便把剩下的几口一一喂给了几个崽子。光这点肯定吃不饱,又切了果子来吃。
昨天带回来的木禾还有大半捆,吃完早饭,长期把木禾摊开晾晒在院中,随后和崽子们进了树林。他要找一根称手的木棍,把木禾粒打下来。
山上最不缺的就是树,大树小树,死树活树,应有尽有。所以没多久,张祺便找到一根和粗细和棒球棍差不多的小树,让泰山帮忙,连根拔了起来。
回到小院,张祺便拿出弹簧刀,开始削木头。他想把这棵小树直接给削成棒球棍的造型,一端粗一端细,用起来更称手。
弹簧刀锋利,小树粗细得当,经过一番简易的加工便完成了,和棒球棍不大像,更像一个棒槌。
昨日带回来的木禾已近成熟之际,所以只晒了一个上午,叶秆中的水分便蒸发得差不多,一抖便发出沙沙的声音。
下午,张祺便在院子里打木禾,“啪”“啪”一下又一下,经过暴晒,木禾果实变得干、脆,很轻易地就从穗上脱落下来。但也有一些还没完全成熟的果实粒子仍旧十分顽固,需要手摘。但数量不多,一会儿便弄完了。
打完木禾,张祺把秸秆继续摊在一旁的空地晒着,等完全晒干以后,既可以当柴烧,也可以盖棚顶、盖墙垣,用处多得很,舍不得扔。
开荒
张祺用竹扎的小笤帚,把打下来的木禾谷扫成一堆,然后装进一个小碗里,拿来一块用得十分称手的长条形石头,当成杵臼用,一下一下地捣,就像捣蒜那样。
外层的谷皮很薄,又被晒得很脆,所以随便捣鼓两下,黑色的木禾米就从谷皮里蹦了出来。捣完还没结束,还得把谷衣给弄掉。这倒不难,把装着木禾米的碗往水中那么一泡,轻飘飘的谷衣便立时浮上水面。
瞧着工序都挺简单,但张祺整整弄了一个下午,直到太阳落山才弄出两盆饱满莹润的木禾米。紧接着便又开始马不停蹄地生火,煮木禾米。
有了早上的经验,晚上便得心应手一些,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香喷喷的木禾米饭出锅,张祺又蒸了两大块咸鱼干拿来当下饭菜,他和无忧一人一块。
其他崽子也没落下,每只都盛了一碗木禾米饭,给它们尝个滋味,也没忘记两只鸡仔子。
张祺吃了满满一大碗木禾米饭,若不是没有了,他能再吃一碗。吃饱了,他心满意足地打个了饱嗝,从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人生圆满的幸福感。
张祺是吃饱了,可几只崽子只尝了个味,远没有达到填饱肚子的地步。特别是小布丁,它本来就喜欢吃木禾米,生的都吃得津津有味,尝过熟的之后就更觉得其味无穷,自己碗里的吃完了,还咂嘴舔唇去小绵羊的碗里抢食。
小绵羊气急败坏,狠狠地拍了一下小布丁的脑袋,小布丁吃了瘪,委屈巴巴地去蹭张祺的裤腿:“啾……”
那模样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张祺自己也不遑多让,才刚吃饱,就又开始回味淀粉的滋味,于是大手一挥道:“明天再去割木禾!”
不仅仅是第二天,接下来的十几天,张祺每隔一两天就会去割一次木禾。他将割回来的木禾先暴晒,然后用棒槌脱粒、脱皮,弄完了就再去割。
粮食总是越多越好,仓廪实让人有安全感。
整整忙活了半个月,张祺总共存了约有七八十斤木禾米,省着吃的话,足够他和崽子们吃上半个月乃至一个月。
但这并不能让张祺知足,他有了更长远的计划——他想种植木禾米。
毕竟从洞穴到木禾米田生长的那块水域并不近,早上出门要到傍晚才能回来,其中很长时间都耗费在路上。
如果能在洞穴附近种植上一片木禾,就不用再长途跋涉去远方收割。而且张祺也发现了,野生的木禾米品质良莠不齐,长在边沿上的木禾米有足够的空间和日照,所以结的果实丰满肥实,口感也好,而被挤在中间的木禾则果实干瘪,口感较差。
这说明,木禾喜欢日照和空旷的生长环境,如果能提供这样的生长环境,再加以肥料供应,必定能长得很好。
抱着这样的期望,张祺开始开垦荒地。
首先是选址,耕地得平坦、肥沃,离水源近。这倒不难,雚谷最不缺的就是地。
张祺多处走动,物色了好几个地方,最后选定了一块不错的地。
这块地位于冷箭竹园附近,面积约莫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空旷,距离小河不足三十米,灌溉十分方便。而且离洞穴也很近,随时都可以过来查看一番。
既已定好地点,接下来便是开荒。
首先得除掉耕地上的野草,这里没有除草剂,也没有锄头,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用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