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子们耳力更好,自然也听到了声音。
泰山立马停了下来,扭过头,盯着前方。无忧警觉地吊在竹子上,盯着某一处,显然是发现了声音的出处。
张祺顺着无忧的视线看过去,就在竹林和树林交接处,那里杂草和灌木丛生,根本就看不到什么东西。
无忧看向张祺,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显然是想去查看一番。
张祺很确定无忧的实力,但不确定那草丛里藏着什么玩意,万一是毒蛇,被咬上一口,可不是闹着玩的,这里又没长那种让伤口迅速愈合的仙草,就算有也不一定能治疗蛇毒。
心里纠结片刻,张祺摇摇头,说:“走,咱们回洞穴。”他故意抬高了音量,试图用不在乎的语气吓住那东西。等了一会儿,草丛里没有任何动静,他拍拍泰山的背:“走。”
张祺往前走,每走几步就往后瞧一眼,“沙沙”的声音再没出现,那片杂草丛也再没什么动静。无忧懂事地垫后,竖起耳朵,警觉地听取后方的动静。
一路再无风波,平平安安地抵达了洞穴。
雚谷中山明水秀,几天没住,洞穴里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张祺意思意思收拾了一番,把东西都归置好,一时却不知拿十条鱼怎么办。只有两条晒到半干,其他八条鱼都是今天现抓现杀的,不仅往下滴血水,还一股子腥味,放在洞穴里肯定是不行的。
张祺犹疑片刻,弄来几根竹竿,在泰山的窝棚不远处搭了一个简易的架子,用藤蔓穿过鱼鳃、鱼嘴给串起来,然后晾在鱼竿上,挂了一大排。有泰山看着,飞禽走兽轻易不敢来偷食,他放心得很。
吃饱饭,洗过澡,给三个崽子说完故事,张祺回到洞穴睡觉。
和露天席地的竹园相比,洞穴简直是五星级酒店的水准,躺下还不足三分钟,张祺便呼吸均匀地睡了过去。
外边乌漆嘛黑,也不知时间溜了多久,正当雚谷万物都沉眠梦想之时,一声震破鼓膜的“呜——”声撕破了静谧的黑夜。
抓贼啊!
“哇啊!”张祺从梦中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还没醒过神来,便听到洞穴外边又是响起一声低沉有力的呼吼。
“呜——”
是泰山在叫,发生了什么事?!
张祺立刻清醒过来,小绵羊和无忧也被吵醒,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它们都有些惊吓,摸索着爬到了张祺的身边。
张祺也怕,但泰山这么叫肯定是有原因的,对于泰山的担心令他顾不得恐惧。
“无忧,看着妹妹。”他叮嘱一声,慌忙中摸到燧石和粉黛草,将粉黛草卷成一团,用燧石点燃,就着火光跑向洞口。干燥的粉黛草燃烧起来很快,刚跑到洞口便燃尽了,张祺又快速点燃手中早已备好的另一撮粉黛草。
趁着火光熊熊的时间,眯眼往外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泰山。它不在草棚里,而站在晾鱼的竹竿旁,身体重心向后,做出一副准备战斗的姿势。
张祺想看清它面前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奈何粉黛草已经燃到了尽头,还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慌忙甩了甩手,喊道:“泰山!怎么了!”
“呜——”
泰山放低声音吼了一声,但张祺无法分辨这是什么意思,也无法知道泰山是不是在和什么野兽对峙,为了崽子的安全着想,他喊道:“过来,来这边。”
“呜——”泰山又应了一声,但并没有动。
张祺哄它:“来这边,不用管它。”
泰山这才不情不愿地扭头,走到了洞穴处。
张祺摸到了它的角,说道:“泰山,发光。”
泰山一抖身体,全身雪白的毛发顿时发出诡谲又唯美的光芒来。张祺借着光芒朝晾鱼的竹竿处看去,什么也没看见。他便抱着泰山的头,爬到了它的背上。
泰山会意,待张祺趴稳便趴了下来,张祺又顺着它的背滑到了地上。
泰山的草棚角落一直堆放着引火用的粉黛草和干柴,张祺走进草棚,拿出了粉黛草和干柴,迅速生起火,点燃了一个火堆。
崖底被火光照亮,无忧和小绵羊也顺着藤蔓爬了下来。
张祺借着火光,小心地走到晾鱼干前面,仔细地打量,却什么也没看见。又走近了一点,鱼好好地挂在竹竿上,安然无恙,而鱼的下方是一块平整的岩石,什么也没有。
他回头,看着泰山:“泰山,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什么东西了?”泰山和他不同,它的夜市能力十分好,听力也十分灵敏。平常这周遭只有鸟虫或者其他小体型的动物活动,对泰山而言跟苍蝇差不多,它从来不放在心上,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可方才,泰山闹出这么大动静,说明它感觉到了危险。
泰山低下头,用鼻子去蹭了蹭挂着的那排咸鱼:“呜——”
张祺锁眉,再次看向咸鱼,用指头戳着数了一下,这才发现,竟然少了一只咸鱼。他不禁咽了咽喉结,问:“有东西来偷鱼了?”
“呜——”
答案显而易见。
张祺又疑惑又火大,难道是竹园那只偷鱼贼偷的?它一路跟到了这里?
他不禁想起今天出发时听到了草丛沙沙声,该不会是那会儿就被跟踪了吧?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会跟踪?还会审时度势地趁人不在、趁天黑寂静才出来偷食,这得多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