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祺一边走一边拔,不多会儿就拔了一捧。找一小片空地放着,又往前走,继续拔。
无忧也在帮忙,不多会儿,便拔够了小绵羊一天的食量。
张祺见好就收,艰难地将竹笋运到林子外边,扯两根藤蔓紧紧捆好。掂了掂,足有二十多公斤。
弄完竹笋还不得休息,得弄些竹子。
这次他不钻进林子了,逮着一根竹子就往下吊,顶在膝盖上,“啪”一声,将竹子折裂,然后来回扳弄,直到将竹子弄断了为止。
冷箭竹虽然细,但最细的成年竹子圆周也有三四公分,而且竹子韧性好,很难折断。因此弄完四根竹子之后,张祺祺便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他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剧烈地喘息起来。
无忧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走到张祺身旁,伸手吊下笔直的竹子,随即张嘴咬住秆柄,只听“咔咔”两声竹子应声而裂,又是“咔咔”两声,竹子应声而断,倒在张祺的面前。
张祺呆若木鸡。
上午看到无忧扛着两根竹子回去时,他理所当然地想,无忧一定是徒手折断的,还猜测无忧应该弄得很艰难。孰料,无忧的牙口竟然也这么好,两口就咬断了一根竹子。
无忧一鼓作气又咬断两根,邀功似的推到张祺面前:“哎哟。”你快看。
张祺张大嘴,竖起大拇指:“猴哥,你太他妈牛x了。”
无忧不明白这手势是什么意思,但知道张祺在夸它,就更来劲了,见竹子就咬。
张祺见它这么来劲,赶忙叮嘱:“猴哥,要老竹,嫩竹不管用。”
小绵羊见了这场面,屁股坐不住了,比任何一次都灵敏地爬了起来,走到张祺面前将嘴巴张大,亮出尖利的牙齿,凶狠地“嘤”了一声。
而后,它走到一颗竹子旁,张嘴就咬了下去,“咔咔”几声,竹子便断了。
吃醋争宠的模样简直不要太明显。
张祺笑它:“谁的心眼都没你的多。”
小绵羊还当是在夸自己,咬得愈发起劲,“咔咔”两声,又是咬断了一根。
不过和无忧不同的是,它只闷头咬自己爱吃的嫩竹子。
张祺失笑:“行吧,你攒够自己明天的口粮也行。”他也没好意思再歇着,拍拍衣服上的灰,继续弄竹子。
有崽子们帮忙,没多久就攒了两捆冷箭竹,张祺替它们感到牙酸,急忙叫停:“够了够了,再多我就扛不走了。”
无忧和小绵羊这才较劲似的停下来。
张祺擦擦汗,将竹子捆好。一次性带不走所有东西,他先将竹笋扛到河岸上,让无忧和小绵羊在河岸守着竹笋,自己则又回到竹林去扛竹子。
临走时,张祺往大竹林瞥了一眼,不经意间看到竹林中似乎躺着一截竹子。他犹豫了半秒,走了过去,果真是竹子——一截变成了土黄色的枯竹。约摸四米多长,和他小腿一般粗,无枝无蔓孤零零地躺着。
秆柄那端有焦黑的烧痕,显然是叫雷给劈断的,另一端凹凸不平,显然是被野兽咬断的。枝叶应当是被野兽或者禽类叼了去做窝,只剩下一截最粗的竹子。
张祺的眼珠一转,已经有了一个想法,就算最后行不通,把竹子弄回去当柴烧也不错。这么想着,张祺抬起竹子一端掂了掂,分量不重,能扛得起。
河岸距离竹园有些距离,走两趟有些浪费时间。而且回去时是下坡路,回来要走好长一段上坡路,特费劲。
张祺看看不远处的一大捆竹子,决定一次性带回去,就不必走两趟了。将枯竹扛在左肩,鲜竹夹在右手腋下,负担并不重,只是走路没那么方便。
身后竹林扫来阵阵凉风,吹得脖颈一阵发凉,张祺缩了缩脖子,夹紧腋下的竹子,迈步离开。
路上有许多茂密的杂草和一些碎石,扛着东西不大好低头,张祺被杂草绊了两三次。他放慢了脚步,缓缓往坡下走去。
可尽管再小心翼翼,他还是一时没注意,踩在了滑溜的碎石之上,摔了一个屁股蹲。
“嘶,哎哟——”这一下摔得十分结实,尾椎骨都麻了,张祺斜躺在地上,痛得直抽气。还好他反应快,甩掉腋下的一捆鲜竹子垫在身后,否则后脑勺都要落地。
缓了好一阵,张祺才皱着眉头起身。那节枯竹已经滑到下方去了,他揉了揉屁股,除了还有些抽痛,没什么大碍,于是他重新夹起鲜竹往下走。
正要扛起那截枯竹,倏地,视野中出现两块害自己摔倒的石头,张祺目光一顿——地上的石头是灰色的,断口锋利,断裂面呈同心圆纹规则曲面,仿佛贝壳的花纹。
该不会是燧石吧?
在随处都是石头的河滩上找了两天都没找到,张祺不敢奢求自己运气这么好,摔一跤就能找到燧石。抱着一线希望,他捡起两块瞧了瞧,随后尝试性地对敲了一下。“嘟嘟”两声,一点火星冒出!
张祺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石头,又重重敲了两下,更大的火星迸出来,石头撞击的地方还变黑了。
真的是燧石!
水煮鸡蛋
张祺激动不已,把地上的燧石统统捡起来揣进兜里,打了鸡血似的扛起竹子,一路往河岸飞奔。
边跑还边喊着:“猴哥!小绵羊!我找到燧石了!”
小绵羊事不关己地抬了下头,又继续啃竹笋。无忧却是立刻理解了张祺的意思,兴奋地“哎哟哎哟”叫起来,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