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吗?”楚宁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段渊咬住下唇,摇了摇头,眼睛死死盯着老者,他双指并拢,在另一只手心上猛地一划,淡淡的清香伴随着血色逸散了出来,老者既然在发现他中毒之后果断远离了他,想来是知道他中了什么毒的,楚宁一惊,下意识想要为止血,却被段渊用灵力一把推开,再用灵阵将他单独隔绝一个小空间里,他看着老者说:“怎么?你想在这里杀了我给殷非报仇吗?”
老者眼中露出讶异之色,似乎对段渊的好奇又上升了一层,但又忌惮着段渊的毒血不敢靠近了研究段渊,他的目光扫了一眼楚宁,神情充满了好奇,他的目光落在段渊身上,却对着楚宁说道:“小友,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他身中剧毒,这毒可是能让他的血液附有剧毒啊,你不怕他哪天害死了你?”
楚宁没有说话,他冷冷地扫了一眼老者,丝毫不惧这人浑身散发出来的灵力威压,还有余心去关心段渊:“段渊,你快点给自己止血,即使这伤口小,一直流血也不是闹着玩的。”段渊的伤口丝毫没有愈合的迹象,鲜血源源不绝地顺着指尖滴落,在脚下已经形成了一个血洼,而血液周边数尺的生命已经枯萎丝绝。
“哦?原来你知道他中的什么毒?”老者更加好奇了,他试图走进楚宁去一探究竟,看看楚宁除了炉鼎这个秘密还有什么别的大秘密,竟然不惧这修士闻风丧胆的荼蘼之毒,但段渊横跨一步,挡住了老者的去路,他说:“你若是当真与殷非交好,便应该明白泛叶宫擅奇邪怪术者多不胜数,而我作为他首要培养的儿子,会的邪术便只多不少。”
“你在恐吓老夫?”老者觉得有些趣味了,他不屑地瞥了一眼段渊流着血的手,说:“老夫今日只是为了炉鼎而来,可没想找你这小子的麻烦,这荼蘼之毒虽破坏极强,可那也得是中了毒之后啊,你觉得,你有机会令老夫中毒吗?”
段渊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他说:“那我的灵术呢。”
老者点头,不以为然,他说:“小子,你有所不知啊,你们泛叶宫的荼蘼之毒本就是老夫带去,中毒之人我见过还活着的仅你一人,你确实令老夫很好奇,但老夫也清楚,中了毒的修士五脏六腑,经脉灵丹无一处不受到破坏,你现在即使好好地站在老夫面前,里面怕是也已经千疮百孔了?老夫再清楚不过你现在的状况了。”
段渊眸色微凝,心一下沉了下去。
那老者继续说道:“我瞧你说话不以口舌,而是灵音,想来你是口服下毒,这可真了不得啊。”老者啧啧了两声,道:“方才老夫瞧你同你那炉鼎与这蠢货相斗,你用的都是灵力需求更少的灵阵,最后一击的灵术怕是已经令你筋疲力尽了吧?你现在能使得出什么邪术来对付我?”
段渊被他看穿了心思,不禁浑身发寒,一滴汗从额角滑落,老者看他如此紧张,再看看楚宁,顿时恍然大悟:“难道你们是道侣?”
段渊与楚宁都还未作态,老者便已经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他摇着头感叹:“我原以为你已经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炉鼎。”
段渊脸色一变,他知道对方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他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这个人难道不知道现在的殷千星已经换了好几个了的结果?
而且这家伙猝不及防说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无意识地看了一眼楚宁,猛地明白过来,他心中怒火丛生,冷笑道:“多大把年纪了,还用这挑拨离间的招数,你不是自诩不惧我的灵术与毒,那何必在这里浪费口舌?”
老者脸皮一僵,怒色浮现在脸上,他一步跨进,带来一阵狂风,他手一把卡住段渊的脖颈,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敢动你?”
楚宁再不顾段渊给他布下的什么灵阵,一举破开灵阵,抽剑便向着老者而去,他面色阴沉,眼神紧张:“住手!”
老者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弹了弹手指,楚宁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撞飞了出去,段渊慌张地望向楚宁,老者将他掐离地面,道:“既然你是他的道侣,为了以绝后患,还是在这里把你杀了好,反正殷非也死了,如今可不会再有人替你报仇了。”
段渊转向看他,眼中没有一丝的恐惧绝望,这让老者有些不满,却不想下一秒,金色的灵力顺
着掐着段渊的手爬向了对方,老者一愣,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纵使你现在还能用灵术又如何,你若是先死于我手,我看你的法术可还能杀我!”说完一把由灵力所凝聚的刀刃将段渊从胸口贯穿。
“嗬……”段渊瞳孔猛地一缩,他张了张嘴,许久未曾发出过声音的嗓子发出嘶哑的气音,紧接着鲜血从嘴里涌出,剧痛让他眼前一片空白,眼前的白光渐渐褪去,但却不是恢复视力,而是对着意识消散慢慢暗了下去。
他好像曾体验过这种感觉,只是这一次更痛,更无助,这一次失去的不是灵丹,而是生命,他想扭头想再去看看楚宁,但却没有了一丝力气去驱使自己的身体做出转头的动作。
眼前彻底暗了下去,身体也失去了感知,但他却还能听到声音,他听到了苍老的惨叫不绝,咒术生效了,他想笑,想看看方才还嚣张要看自己如何杀他的杂碎如何死在自己的刀下,可现在他只能幻想对方的样子,幻想自己在嘲笑对方,这世上杀人的法子用沙漠的沙砾来计算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活人能杀人,死人也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