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有些不赞成,虽然他和魔修的人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他还是不耻魔修的品行,他说道:“我觉得这些魔修很可能口头上答应投诚,转头就会把我与泛叶宫勾结的事散播出去。”
姜林说:“那你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发誓好了,或者我叫人给你刻几个灵阵玉符,把他们直接送到我这儿来,我来调教。”
“……”
姜林看他没说话,就当他默认了,然后开始着手找人画阵刻符,还念叨着早知道如此当初和九渊没有撕破脸时,让他多画点,反正是随手拈来的事。
楚宁真正离开泛叶宫的时候,是半月之后了,他顺路去看了一眼赫兰城,城中石路之间长出了新草,无人踩踏,便长得肆意了,空城是肉眼可将的萧条,死寂一片,虫鸣鸟叫声都好似空荡了许多,他走到城主府前,大门上的血迹已经变成了深褐色。
推门而入,尘土飞扬,不过一个月,建筑便已经没有了人气,开始腐朽死去。
府中院子种植着的观景植物全部枯萎,连府外探进来的枝条都枯死了一节,至今还没有新的植物长出来,毫无生机可言,与府外的盎然形成鲜明的对比,府中没有明显的打砸痕迹,想来是用了什么术法夺取了这里所有的生命。
赫兰城城主是一城之主,当初姜林推测那次的献祭与淮丽段家有关系时,自然而然也怀疑到了赫兰城主身上,但与姜林寻求庇护的就是他,特意关注了他,后来还将他的儿子带走,但他醒后却没有再见过他,姜林也没有提起他来,想来他也还是死在了这次劫难中。
这里的尸体早就被处理了,但是一些他们的物品却原封未动,姜林随口说过他没有叫人看过城主府到底有没有做什么勾结别的魔教的事,大概也是觉得人都死了,他们的真相也就无所谓了,至于是哪一个魔教也不重要了,他都要去搞。
但他还是想知道做这件事的势力到底是哪一个,他们为什么要屠杀赫兰城最后的凡人,难道他们不怕天谴吗?还是他们有和段家一样的可以逃避罪孽的方式?他们是否制作出了别的什么人器?
从得知段渊第二次经历献祭开始,他心里就有些不安,
他最初想要隐瞒的东西段渊是不是已经完全知道了?以他对灵阵的天赋,这种看过第二次的灵阵他是否可以完全复原了?这一世他是否会用在自己身上?
他还能做什么?如果找到献祭灵阵创始的源头,是否能找到破解之法……
他来到城主府的书房,简单的视察了一番房中所有能看到的文书,显然,能被堂而皇之放在外面的,都不是秘密,唯一让他觉得有点意外的,是来自雨霖门的一封书信,信件消失了,但是信封倒还在。
城主的幼子是个修士,他还未见过,想来就是拜入了雨霖门,不知道他在此之前是否回来过,若是他回来过,那自己应当不会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
他想了想,这幼子应当不会只与他的父亲互通书信,他是苏恭的弟弟,想来苏恭的书房内,也该有他的回信。
找到苏恭的书房,如愿找到了他与自己兄弟间的来往书信,这些书信被苏恭特意放在了一类,想来是格外重视自己的这个弟弟的,他随意翻看了几封,多的是问候关怀的话语,再是一些他的所见所闻,是普通的家书,并无特例,他没有一一去看,觉得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后,便将翻出的书信放回去,却意外发现一封不一样的。
他拿来一看,封信正中写着:吾弟苏敬亲启。
楚宁微怔,苏敬?他迅速将自己记忆里的一个人翻了出来,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个苏敬极有可能是他见之厌烦,轻浮至极,初见段渊便撩拨他的那个阿敬。
他拆了信,当真看到了苏恭对苏敬的称呼为阿敬。
他们是兄弟?这封信似乎是很久以前想要寄出最后却没有寄出去的,里面写满了苏恭对修行的向往,以及自己在城中的见闻,写到有修士想进城贸易,却又因魔教而退却,赫兰城是凡人的城池,修士想到此处贸易着实让人猜不透,想请教修士这番作为有什么深意,凡人当中可有修士也能看得上的东西?自己若是请他们教自己入道可有希望。
这一句的最后一个字跟着一个大大的墨点,似乎是写信的人短暂的出神,让笔上的墨落在了上面。
他还真是执着于此,楚宁边看边想着,也许修士和凡人确实不该有太多的接触,以免凡人心生不该有的妄想,特别是苏恭苏敬这一对兄弟,最容易让人产生心理落差,误入歧途,
而书信中写到的想要进城贸易的修士,会不会就是将灵物放入城中的人?可时间过去太久,他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不由地有些失望。
他走出城主府,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一月过去,所有的气息都消失了,他更不可能从这偌大的城池里找到什么痕迹。
虽然姜林说自己不可能找得到段渊,但此时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自己与他的联系如此紧密,他如何能够完全断绝消息?
魔教遍布天南地北,除了中原地区少一些,他可以一边讨伐那些魔教,一边去找段渊,段渊这一世没去过中原,中原的魔教可以放在最后。
楚宁看了看天色,准备离开赫兰城,淮丽城已经被夷为平地,没有了过去查看的必要,他拿出姜林给他的名单,看到第一个魔教的名称和所在区域,便直接决定先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