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一脸无辜委屈:“我怎么就矫情了呢?你如果怕疼也让段渊哥哥给你把阵刻在衣服上嘛”
“……”段琴眼角抽了抽,她知道楚宁厚脸皮,但这家伙怎么还越发变本加厉了,哥哥是不是有些太纵容他了。
狐假虎威!
“别高兴得太早。”段渊说道:“我这灵阵只是简单的守魂,如果遇到我未预想到的情况,这灵阵便只是摆设了。”
“知道了。”
那迷阵在镇子后山,曾经后山出过猛兽,进山的凡人遭到袭击,甚至有人死无全尸,少胳膊少腿地活着出来都是万幸,后来那野兽虽然被斩杀,但这附近镇上的人依然将这里看成禁区,不敢再踏进半步。
楚宁靠近这山林便发现了一道灵阵挡在他的面前,他不会布阵,也不会分辨自己知道的灵阵之外的灵阵,但他擅长破阵,他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出一个灵阵地薄弱之处,从而打破灵阵的平衡。
段渊突然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不要破坏灵阵,这是保护这附近居民的。”
楚宁被看穿了心思,他退后几步,来到段渊的身边:“我没想破阵。”
段渊没有与他争论,只是先一步踏进了迷阵。
楚宁紧随其后,他与段渊所隔不过半臂,可一步踏入迷阵之中,他眼前便被迷雾笼罩,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猛地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来路已经不见了,那一瞬间他无端出了一身冷汗。
楚宁觉得这不像一个迷阵,至少不是他所理解的迷阵,他有些不太敢轻举妄动,怕自己一走动就失去了方向,但这迷阵不仅迷惑人的视线,对方向的感知也有很大的影响,只是呼吸的功夫,他便感到一阵眩晕,他晃了晃脑袋,身体有一瞬间的倾斜,于是下意识地迈出一步,下一秒他知道坏了。
眼前的迷雾渐渐散去,映入眼帘的不是他准备踏入的后山,而是一片湖泊。
一片血红色的湖泊。
楚宁心一跳,只觉这里的景色有几分眼熟,他忍不住走出遮挡他视线的灌木丛,看到了湖泊之后的宫殿,那座宫殿已经不复他初见时的富丽堂皇,只剩下了一片残垣断壁。
他这才猛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他快步来到湖边,看到沉在水中的尸体,这片原本种植着荷花的湖泊之下遍布着人类的残肢断臂,楚宁找了许久才能勉强找出一具没有缺少明显肢体的尸体,只是他的脖子有一道深深的口子,几乎将脖子斩断,只一块皮将身体和头颅相连。
此时他哪里还看不出来这湖水竟是由血水染红的。
楚宁心惊肉跳,那么大一片湖泊,需要多少人才能染成这般?他不敢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段渊又怎么样了。
他跑向阿宁公子曾经居住过的阁楼,却发现那里被火烧过一片焦黑,只剩下烧焦黑的废墟,没有了一点曾经阁楼精致的模样,他心中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阿宁是不是离开段渊了?
虽然他觉得阿宁离开段渊应该是一件令他高兴的事,但眼下的画面实在没办法让他高兴起来。
他看到了段渊,他站在很远的地方,满头白发随风飞扬着,他一身红
衣,遥遥地望着这里,楚宁心一拧,跑向了他:“段渊?”
段渊对他的呼唤没有半点反应,依旧痴痴地望着,他好像在看什么,但他目所能及之处什么都没有。
是的,什么都没有了。
楚宁心慌了起来,他走近到段渊的身边才发现段渊根本不是穿着红衣,只是被鲜血染透了罢了,但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个伤口,那些血全部是别人的。
“发生了什么?”楚宁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但段渊看不到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全世界好似只有他们两个存在,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不知过了多久,阴云变换,整个天地都暗沉了下来,天空之上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仿佛就要压到地面了一般,楚宁感到压抑不安。
但此时段渊却动了,他望了望天空,喃喃自语了一句:“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到了?段渊要做什么?
他紧随着段渊,现在的段渊陌生到让人害怕,一抹不知何人的鲜血溅射到了他的脸上,让他犹如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楚宁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探究这里发生了什么。
世界一片死寂,楚宁唯一能听到的是自己的脚步声,忽然他听到了一丝轻微的抽泣声,仿佛什么人哭泣一般,楚宁一惊,还有活人!
他兴奋地转身去找发出声音的地方,可还未等他走出去两步,两支金色的长矛如雷电般先后从天空劈下,伴随着一声惨叫,楚宁愣住。
就在他十步之遥的花丛后,鲜血流了出来,楚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他突然感觉到恐怖,大脑一片空白,仅仅是一瞬间,一个人的生命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在他面前逝去,他感觉脚步变得沉重,却还是一步步走到花丛后,他看到一个女人跪伏在地上,被一支长矛刺穿了她的脊背,扎进了地面,另一只长矛将她的咽喉刺穿,她的脑袋险险的挂着没有滚到地上去,她保持着跪伏的姿势,鲜血顺着长矛流淌到了地面。
楚宁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向了段渊,他从头到尾都未曾回头,也未曾为这个人的死而停顿,他不愿意相信这个女人是段渊所杀,但这里除了段渊没有第三个人了,为什么?这个女人做错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