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渊看着灵阵中灵力化为实质,与血色交缠形成云烟般的画面,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灵素,他一愣,这灵素并非错觉,在定契仪式进行的同时,那灵素的存在越发的引人注目,他疑惑不解,这灵素和自己的灵素如出一辙,但是在这场仪式中,只有这个灵阵和自己能扯上一点关系,这灵素从何而来?
而楚宁此时也发现了问题,段渊的灵素将他包裹,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和段渊定契,他看向观世镜,难道它连自己的灵素都没有,所以模仿了段渊的灵素吗?
契约即将完成之际,观世镜睁开眼睛看向了楚宁,那双眼睛不再清明透彻,它仿佛一个历经沧桑忍受无尽孤独的存在,温柔而又怀念地看着他。
段渊注意到观世镜的异常,他一惊,想要去阻止,却发现灵阵在那一瞬间化作一个印记落在楚宁的眉心,段渊愕然地看着这一切。
契约已成。
观世镜又闭上了眼睛,刚才的一切像一个错觉,但段渊肯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一瞬间,有第四个人存在!
他拉过楚宁检查他的契约,人器之约,印契为上,没有出错……
“刚刚我好像看到了一个人。”楚宁有些没有回过神来,他与那双眼神对视了仅仅一瞬间,就仿佛有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里,在那柔色之中隐藏着责备怨恨,疼得他难受,眼眶也酸涩了起来。
“……”段渊沉默无言,那一瞬间的感觉很熟悉,自己好像与那个人共鸣了一般,现在他又难以分辨当时自己的心情……
倒是观世镜好像什么反应也没有,他看到楚宁和段渊在契约结束后神色好像不怎么好,顿时心惊胆战,惊慌无措,又缩回了角落,害怕他们的异常是因为自己引起的。
事实上,这确实与观世镜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段渊看观世镜这副胆小害怕的模样猜它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但它和那个突然出现的人有某种必然的关联。
马车内安静了许久,楚宁再去看观世镜的眼睛,那种让人难过的眼神已经不见了,他长叹一口气,问观世镜:“你有名字吗?除了观世镜之外的名字?”
观世镜露出惊喜的表情:“观世镜是你给我取的名字吗?我没有名字,可以用这个当我的名字吗?”
“你不知道自己是观世镜吗?”这次轮到楚宁惊讶了,每一个武器都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像剑,刀和枪之类的,而观世镜不是镜子,他就是观世镜,是属于神器独一无二的,然后还会有一个被主人赐予的名字,或者该武器的铸造者取的名字。
观世镜抱住自己的身体,低落道:“我只是个仿制品,是用神器的碎片做出来的东西……没有名字,不过我应该是镜子吧。”虽然照不出东西来。
楚宁摸了摸它的脑袋,说道:“那就叫观世镜吧,嗯……观时,怎么样?”
观世镜眼神亮了起来,它兴奋道:“好!我是观世镜,我叫观时。”
“……”段渊看着两人之间还未隐去的人器之约,冥冥之中有玄而又玄的东西落在了他们身上,他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但那种感觉来得快去的快,还未等他琢磨明白,便消失了。
天黑之际,段渊等人终于到了家,从院子看,屋内还亮着灯,楚宁敲了敲门:“小琴,我们回来啦!”
观时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楚宁有些疑惑,问观时:“你为什么不变成镜子的模样?”他原以为观时是为了与他们交流才一直以人态出现,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观时愣住,他慌张地看看楚宁,又用余光去看缓步走上来的段渊,有些胆怯道:“可是,我喜欢这样呀,你们不喜欢吗?”说着他难过了起来,语气低落道:“那我变回镜子吧。”
说着浅黑的灵光将他包裹,他还未变化,段渊就说道:“就这样吧。”
观时一抖,灵光一下散了,它好像被段渊吓了一跳,惊魂未定地看着他,有些茫然:“真的吗?”
“嗯。”
此时院子门开了,段琴从里面开了门,她提着灯,看到段渊的一瞬间,眼圈便红了,几日的担惊受怕让她扑到段渊的怀里,紧紧抱着段渊的腰,哽咽着:“哥,你终于回来了,这几天我每天都担心得要死,如果你出事了我怎么办?”
段渊安慰地摸了摸她地头发:“已经没事了。”
段琴闷声不满道:“你每次都这样说……”
楚宁在一旁等着他们:“我们要不先进屋吧?”
段琴瘪着嘴巴瞪了他一眼,这一切都是楚宁的错,如果哥哥不是因为他,哥哥就会和自己一起去另一边的集市,自然就不会遇上这种事,她埋怨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注意到他身后的观时:“咦?你们怎么还带回来了一个人?这是谁?”
观时面对段琴好像有些不自在,他看也不敢看她,小声说道:“我叫观时,是观世镜!”
段琴皱眉,面露不解:“什么观世镜?你从哪里来的,这名字听着怎么就不像个人名?”
“我确实不是人呀。”观时说:“我是楚宁的器灵,这是他为我取的名字。”
“器灵?”段琴瞪大眼睛,难以置信,这怎么出去还带回来了个器灵?
段渊走进院子,说道:“慢慢和你说吧,你要休息了吗?”
“没有。”段琴不再纠结观时,只是走时还是忍不住好奇多打量了它几眼,不知是不是晚上光线不好,这几眼竟让他觉得这器灵穿衣的风格有几分眼熟,她寻思了一下,猛然想起:“你看着好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