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张银行卡吗?”曲沉不确定的提问。
“嗯。”
“……”曲沉抬头,与孤君亦面面相觑。
“是不在了吗?”店主也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之前说不要的,就算丢了,也不能说什么。
“还在的。”曲沉挠挠鼻子,尴尬道,“被我们送回去了,哈哈!”
店主松了口气,“还在就好。”
“我们明天要是有空,就去拿来给你。”
“这也太麻烦你们了,我对那个公寓很熟的,自己去拿也行的。”
“不麻烦,我们正好可以顺路去看看沈先生。九月底的时候,就听房东太太说他住院,一直想去探望。”
曲沉这话说完,店主和托尼的表情都怪异起来。
“怎么了,是我哪里说错了吗?”曲沉不确定的问。
店主和托尼相互对视,两人表情都有些犹豫。
迟疑了几秒,托尼艰难开口:“你可能不知道,王先生他、他去世了。”
“什么!”
曲沉差点跳起来,孤君亦脸上也有几秒错愕。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先生在上周五晚上,被、被发病的沈先生……误杀了。”
“!”
曲沉瞳孔地震,跌坐回蒲团,好几秒都没回过神。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先生被王氏的人领走了,沈先生听说被安排强制治疗,现在关在市郊精神病院……”
托尼说的市郊精神病院,就是任铭旭接受治疗的那一家。
虽然这家精神病院是私立的,但比起一些无良的精神病院要好得多,很少传出捆绑、电击、滥用药物、虐待病人的传言。
曲沉稍微安心了些,还是不放心的又问了句:“沈先生那边情况怎么样?”
店主与王瑾安、沈季秋他们更熟,接过话:“我上个周末去探望过一次,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不然这样吧,明天你们要是有空,咱们一块去看看他。”
“嗯。”曲沉答应下来。
第二天下午,一行人来到了市郊精神疾病诊疗中心。
这家精神病院占地面积不大,环境也比较差,是个只适合治病,不适合养病的地方。
十一月后,南方天气转凉,病院将一日作息时间提前,二点半吃完点心,病人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此时,有阳光的户外场地,聚集着不少病人,特别喧哗。有下棋的、看报的、弹琴的、画画的……都说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在这里真正实现了无阶层的对话,农民工可以和话剧家高歌一曲,画家也可以跟商人大谈抽象艺术。
精神病院里的病人,能出来自由活动的,大多是一些攻击性不强,病情控制的比较好的病患,沈季秋并不在其列。
一行人进入病院建筑内,一股阴寒感就刺激着毛孔,令人不由打了个哆嗦。空气中混合着酒精、消毒液、屎尿等复杂气味,让人一时无法顺畅呼吸。
与外面的患者不同,在里面的患者更加阴郁沉闷。他们透过窗户,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来往的每一个人。
“他盯的我浑身发毛。”托尼快走两步,来到店主身边,压低声音,怕怕的说。
“这区是抑郁症患者的病房,你别怕啦,他们不会伤害你的。”店主也有些怕,还得分出精力安抚托尼。
四人爬上楼梯,来到最高的四楼,这一层都是些攻击性强的病人,包括精神分裂、偏执性精神障碍、妄想症、躁狂症等都在这层治疗。
这层楼也比下面三层来的吵,不时有几间关闭的病房,传出撕心裂肺的吼叫。托尼和店主心里发毛,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曲沉之前审问任铭旭时,来过这里一次,倒没有多大感觉,偏头向身后瑟缩的两人询问,沈季秋的病房号。
沈季秋有案底,被关在最里面,几人循着门号前往,还达未到达,就听到最里面那间病房内,传出尖锐刺耳的吼叫声。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你这个杀人犯,你就该下地狱!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臭不要脸的缠着我儿子,现在还把我儿子害死了,你真是个畜牲!”
里面的谩骂声,一声接着一声,在这嘈杂的环境中,还清晰无比,医务人员绕开那间病房,不敢上去劝架,因为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亓衢市有名的王夫人。
“这女人怎么又来了?上周来看望沈先生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景。”店主眉头皱成“川”字,忧心忡忡的。
谩骂声不堪入耳,所幸没有拳脚声传出来,想来王夫人自诩上流贵妇,也不会亲自动手打人。
清楚王瑾安怎么死的,王夫人这样做也情有可原,但这越来越恶毒的话语,外面几人实在听不下去了。
里面的王夫人声音低沉下来,带着哭腔:“我就不该听那个女人的话……”
正要冲进去的曲沉停下脚步,伸手拦住后面的人,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店主和托尼见到这一幕,都不敢动作了。
“我明明都按她说的做了,怎么还没把你害死,先把我儿子害死了……”说到这儿,王夫人泣不成声。
曲沉不敢置信的看向孤君亦,后者缓缓点头,肯定了他的猜测。
王夫人口中的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孤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