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冻晕街头

 

孔向外延伸。

外面落雪飘飘,客厅却一片暖和。

墨蓝的绸布沙发干净柔软,吃过晚饭后,岑末就挨着叶载曲坐在沙发上。

一条毛毯子盖着他们的腿,大橘懒洋洋地缩在毯子中间。

叶载曲在看报纸,岑末不认识几个字,但也跟着叶载曲看得津津有味。

密密麻麻的字里行间,岑末连蒙带猜,辨识自己能认识的词语。

“企业”“发行?票”“房价上?”“拆?”

实在太多字了,岑末刚吃饱,又喝了一碗中药汤,手脚暖呼的,忍不住靠着叶载曲眯眼打瞌睡。

叶载曲身上总有股药草的香气,岑末偷偷地嗅闻。

就在岑末昏昏欲睡的时候,开门咔哒一声惊醒了他。

一身黑衣的男人裹挟着风雪进屋,带着黑色口罩看不清面容,只是一双眼睛锐利如鹰,看得岑末内心警铃大作。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叶载曲放下报纸,开口问。

男人已经换好鞋子,走到火炉面前,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大橘跳下沙发,亮出爪子在男人裤脚上扒拉着伸懒腰,男人没搭理,摘了口罩扔进垃圾桶。

他的脸和叶载曲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气质相差太大,一个温润如玉,一个像活阎王。

“路上碰到几个棘手的喽啰,甩开他们花了点时间。”

“有饭吗?饿了。”男人接着问。

一回家就跟叶载曲要饭吃的人,好像看着也没那么凶了。

男人去厨房热叶载曲留给他的晚饭,岑末偷摸看他的背影。

很强壮,虽然身高跟叶载曲相差无几,但身板宽了一倍。

“他是我的孪生哥哥,名叫叶载酒,他比你大五岁,你可以喊他酒哥。”叶载曲跟他说。

大五岁!那叶载曲也只比他大五岁,原来哥哥才十七岁吗。

岑末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在你看来很老吗?”叶载曲温和地笑道。

岑末连忙甩头,“没有,哥哥在我这儿,很年轻,很好看。”

岑末没有拍马屁的经验,他只是把心里想的诚实地说出来,叶载曲摸了下他的头。

“哥哥,我想去厨房帮忙,可以吗?”

岑末想留下来,所以也想得到叶载曲家人的认可,尽管那人看着很不好惹的样子。

“去吧,不用怕,他知道你是谁,今早我抱你回来,他给你煮的姜汤。”

这话给了岑末勇气,但厨房确实没什么可忙的。

煤气灶上的食物发出咕嘟咕嘟声,男人沉默地守着。

跟叶载酒高大的身形一比,岑末像只小鹌鹑一样贴着厨房门,没有什么存在感。

在男人关火盛菜时,岑末终于找到点活儿。

他拿出一个大碗,把饭锅里剩下的饭都盛进去。

男人把菜端到饭桌,他就紧跟着把饭碗捧出去,筷子也规整地在碗沿边放好。

“酒哥。”岑末乖巧地叫人。

叶载酒风卷残云一样大口吃饭,“嗯”了一声回应。

岑末轻轻拉开凳子,安静地坐在旁边。

叶载酒旁若无人,除了开门那一眼,过后都没再看他。

岑末算不准这是讨厌还是喜欢。

好在叶载曲走过来,打破了难捱的沉默。

“末末,去火炉那边坐,你受风寒还没好利索,这里冷。”

岑末对叶载曲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把自己坐的凳子推回原位,去沙发上跟大橘一起坐着了。

沙发背对着饭厅,从叶载曲的角度,只能看见岑末后脑勺。

“今晚的人是你老板前几天追债那家?”叶载曲拉开凳子坐下,问道。

“嗯。”叶载酒面色微变,露出些嫌恶的神色,“自作孽没活路的孬种,找死。”

“他们是穷途恶路了,想拉你垫背,你最近小心些。”

兄弟俩心里都有数,叶载酒在东城最大的娱乐城里,做着镇场子收债的事情,遇到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两天心脏还痛吗?”叶载酒问。

“老样子,反正药喝着,死不了,正好休养几天再去学校。”叶载曲放松地交叠双腿。

他今年买了个高二学生的身份,明年参加高考,平时得应规矩去学校报到。

“岑末那孩子,我很喜欢。”叶载曲换了话题。

“你决定就好。”叶载酒收拾着碗筷,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晚上洗漱完准备睡觉了。

岑末下意识地跟着叶载曲走,却被叶载酒从后面揽住了肩膀。

“他觉浅,你跟我睡。”

除了“嗯”以外,这是叶载酒跟他说的第二句话。

虽然不那么乐意,但岑末没得选。

两间房的格局是一样的,连床铺大小都是。

灯关了,岑末躺得板正。

他自己单盖一床被子,尽量缩在床边少占位置,一个姿势躺僵了也不敢翻身,怕吵到一旁的叶载酒。

可他越想放轻呼吸声,呼吸的频率和声响就越大。

脑子里想着许多事情,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里纷繁复杂地闪过许多画面。

上一秒他还在为自己被真正收养而高兴,下一秒叶载曲就说不要他了。

他焦急地看着叶载曲离开的背影,在透风的桥洞底下急得直跺脚。

“哥哥,别走,别走,我听话。”岑末迷糊地低语。

叶载酒打开灯,在岑末烧得红艳的脸颊上轻拍,这小孩烧糊涂了,嘴里说着糊涂话。

身上的被子大半都掉到了床底,也不知道冻了多久。

家里的退烧药没了,叶载酒找了件大衣,给岑末裹好,准备直接带他去医院打退烧针。

岑末觉得天旋地转的,头昏恶心地直想吐,他迷蒙地睁开眼,把横抱着他的叶载酒错认成了叶载曲。

他已经意识到刚刚是在做梦,但被抛弃的感觉太难受了。

岑末把双手从大衣里伸出来,搂住叶载酒的脖子,把自己烫得厉害的脸颊贴上叶载酒的脖子。

“哥哥,我会乖乖听你话的,我还会给你捡破烂挣钱。”

岑末抱着叶载酒的脖子,一路都在嘟囔,“哥哥”“曲哥”地叫个没完。

叶载酒大步往东城市里的医院走,耳边全是呼啸的风声和岑末的呢喃。

终于到医院,值班的医生看了,让叶载酒带着岑末先去打退烧针,完了再拿些感冒药。

但在打屁股针时,烧得迷糊的岑末却异常抗拒。

“滚开!我杀了你!”岑末死命拉着自己的裤边。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大声在嘶吼,但落在叶载酒和护士耳朵里,只是轻飘飘的呓语。

眼睛都没睁开。

叶载酒听到这话神色微动。

“挺凶一小孩啊,打个针还想杀人?”oga护士笑着调侃,借着这个缘由打量叶载酒。

虽然带着黑色口罩,但凭着眉眼轮廓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年轻帅气的alpha。

信息素等级绝对不会低,因为仅仅是靠近,都能感受无形的威慑力。

叶载酒没有搭理护士的话,抱着岑末坐在小凳子上。

一只手揽着岑末瘦削的肩膀,钳制住他的双手。

另一只手强硬地拉下岑末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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