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的黎医生不想休息
”
“可那明明就是几座雪”
“哎呀,有雪山怎么会种得了茉莉呢?这花又娇又neng,温度稍微低一些恐怕今年又得入不敷出了,好不容易找到这雨水多”
阿婆垫脚去采花,一面开始和我絮叨培育山脚这片茉莉有多么艰难。但我脑子此刻什么话都听不清,只余阿深温柔模糊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好似再不快些就要从指缝间溜走。
“那先知呢?茉莉不是都开花了吗?不论京都还是各个郡县立夏之后不都折茉莉,蜂拥而至荆棘高塔祭奠先知,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熟的吗?如果不是这片山,阿婆拜托您”
我慌张地摇晃眼前采着花的阿婆,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反既往地阿婆不再狐疑地反驳我,她突然伸出右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唉可怜的孩子,还这么年轻人就傻了,”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阿婆抓住我的手,一袋银子被放了上来。
“孩子,出了村子去镇上看看吧,你还小不要放弃啊!”
闻言我呆滞在原地,太多的委屈无助卡在嗓子眼却无人诉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
花奴来来往往,原先俯拾即是的茉莉眼下只剩枝丫。月牙替了日光照着地面,空空荡荡只留我一人。
脸上的泪痕g了又显,我哭到脑袋发晕,全身酸软下心脏却异常活跃,
阿斯塔,是否只要你的子民世代延续,世间繁荣昌盛,抹去一个小小先知的存在也不算什么?
阿斯塔,是不是只要能替你培育创生芯核,先知权杖也好,圣tr0u身也罢?
“呸,你不是神,玉面菩萨一样以为自己能普渡众生,结果就是一个无法接受自己作品自然兴衰荣辱的疯子!”
抬着头向上无力嘶吼着,我决绝地从腰间拔出匕首,对准心脏想作最后的挣扎。我不相信阿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从世界上消失。
“无餍。”
刀尖刺透内衫,皮破而要溢血的瞬间,预料中冷漠而浑厚的声音终于响起——
“生命得以无尽延续还无法让你满足吗?”
严厉的质问从天而降,我抬头凝视着墨黑的夜空,我知道隔着层云阿斯塔与我怒目而视,手里的尖刀握得更紧了些,被神力压制,刀刃也只能置于x口再无法前进,但我不能放弃,就算只有这副沦为芯核容器的身躯作为攀谈的条件。
“那你呢?方兴未艾的国脉民命还不够,需得囚禁阿深一人替你窥测天机而来的预言卖命吗?”
“黎深天生异能,制冰造器,本就是永恒先知的不二人选,况他心怀天下,又何来囚禁一”
“阿斯塔,你不觉得自己牵强可笑吗?阿深的悲天悯人从来都不是你断他五感夺他q1ngyu的理由呜唔!”
瞬间的冲击把匕首甩开掉地,我被无形之力压迫,痛苦地挣扎也无法起身。
“那你便自己去看吧,看他如何一步步踏进隐秘之塔,为我所用。”
金光笼罩,刺得我睁不开眼。感受着意识一点点被神力剥丝ch0u茧,我咬牙颤抖,虽然不知道阿斯塔这次又想以何种手段让我沦为芯核器皿,但我知道这是一次机会,一次能再见到你的机会。
再回过神只感觉身上轻飘飘的,一低头两只不属于我的小脚微微摇荡等等这是我的脚?!
刚想伸手00,再确认自己的模样,井前几个小孩打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分明就是他先打我的!”
为首的小胖手里拿着木棍对着形单影只的男孩,几个人对着别人虎视眈眈的,还一个劲地委屈,我气得发笑,刚想跑过去见义勇为,
“噗!”
一跳下板凳我整个人摔在地上,伸手一0头,竟然还梳着两个总角,来不及思索,前面又传来啼笑——
“哈哈哈哈”
“小p孩连路都走不稳。”
baeng的掌心被蹭出血痕,我努力撑起来却又因为疼痛的膝盖再次摔下去,刚打算破罐子破摔坐着和这群小赖子打嘴pa0,一抬眼,正对上转头看我的一双翠樽碧眼,眼窝深邃,稚neng的五官却满脸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淡然黎深不对是小黎深!
我一咬牙,扯着撞破皮的腿挡在他和小胖之间,虽然b他们都矮了一个头,但这个时候如果我不出头,惹得还未满十岁的黎深显现异能,那被神识盯上困为先知又变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念及此,我展着手挡在他们和小黎深之间,身高t型的差距无形中让我有些心虚,
“你你们不准欺负小黎!”
“哈哈哈哈”
“路都走不稳,还想教训我们啊!”
气势上又被蔑视,我想再吼他们几句,手腕上却被一使力——
“跑!”
黎深牵着我转身跑出了院子,一路无话,我被他带回了家里。
一进门就被他拉到木凳上坐着,看他一通翻箱倒柜找出一些药膏,轻轻地往我破了皮的地方敷。
“不是让你乖乖坐着等我吗?”
我咬着牙,被那群小土匪气得不轻。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你!”
“你哪看见我被欺负了?”
还想再解释解释,小黎突然话锋一转——
“还有,小黎是娘和阿婆叫的,你还小,得叫我哥哥。”
他低着头,一边给我腿上上着药,一边循循善诱一样,明明没b我大几岁,却一身沉稳内敛的味道。
幼小身躯的记忆也逐渐和我的意识融合,幼年和阿婆一起生活的回忆被添上新的画符不,应该说,是童年记忆残缺的部分终于被填满。
小嬢和黎深在我被阿婆捡到之前就搬到村子里了。听阿婆说,原本b较避世的大家不太欢迎她们,但是小嬢,也就是黎深的娘亲,总在村里义诊,为人心地善良,慢慢地村里人也就不那么排斥她们母子二人了。
后来阿婆习惯x把我扔给黎深,然后去采药。不是因为我有多乖,而是黎深小小年纪确实出奇地成熟,何况他又闷又冷,村子里小孩都不ai搭理他,只有我,喜欢一个劲p颠p颠地粘着他。脑子里画面一闪一闪地,不是他给我做饭就是带着我玩
我看着他黑黑绒绒的头顶,莫名地心酸又开心。原以为被无情抹去的痕迹有多么罪大恶极,现在想起来了,不过是这样的平淡又令人欣喜。
我如数家珍一样让和他有关的回忆在脑海里倒带,板着脸的,大笑的,严肃地诘问我,突然的冷笑话数不清的神情都曾在那张幼neng的脸上,还没长开的五官已经足够g人,圆圆的小脸盛着小巧又jg致的眼睛,h瞳混着墨绿,像荆棘高塔偶尔停留的梦幻光弧,又薄又小的嘴老是抿着,以为是把他弄生气了,结果下一秒又堪堪递过来一块樱桃毕罗
越想嘴角越是放不下来,我俯身去贴他耳朵,
“谢谢你,小黎哥哥。”
他蹲在椅子旁,半张脸都要埋进手臂里却依然瞅得见脸上红晕。他越是把脸别过去我越想靠得近些去瞧他,结果逗得他整个人弯在臂膀里,小小一个,说不出的乖巧可ai。像为了符合人设一样,虽然幼稚的身t盛着我已经成熟的思维,但看着眼前的小黎深,我依然随x地边绕着他跑边拍手——
“风来了,雨来了。
和尚背了鼓来了。
哪里藏?庙里藏。
一藏藏了个小儿郎。
儿郎儿郎你看家,
锅台有个大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