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错误选择
些生活费,从不过问安绪母子的事情。
安绪的母亲没能母凭子贵,却也没有嫌弃安绪,爱与照料一样也没少给。但安绪生下来就是个怪胎,他就像是天生缺少感情一样,并不热衷回应母亲对自己的喜爱,甚至在之后的日子里展露出了一些怪异的习性。
其实直至今日安知都不知道安绪六岁那年做了什么,但那次去看完安绪后,安父忽然表现出对安绪很满意的样子,并主动将安绪带回了安家。
对此,安父是这样说的:“是个不错的苗子。”
安母不以为意:“人才?”
“不。”安父笑着说,“是人渣。”
安父坦然道:“因为太坏了,所以说什么也想养着,毕竟我们的身份在这,有些坏事总要畜生出面去办。而安知是你我唯一的儿子,将来不止我的财产,就连你的财产也是他的。他坐拥金山银山,便不适合去做些危险的事,免得将来有一天世道变了,他再因为一些琐事缠身就不好了。”
安母听到这里轻笑一声,此后不只没有像那些电视上演的豪门剧本一样苛责安绪,反而对安绪很好,也让安知对弟弟好。
安知不喜欢父母在外养着的所有情人,却不会为难一个不能选择自己出生的弟弟,因此在安母要他好好带着弟弟玩时,他带了。而他也是安家最后一个发现安绪性格古怪的人。但他对此并不觉得意外难过,他只是想着只要安绪是他的“弟弟”,那安绪即便是个残次品,他也会做到哥哥该有的样子。不过这不代表他接受安父把不稳定的因素放进家中。
而安知在想什么,作为发小的秦争和江训十分清楚。
其实第一时间发现安绪看上石跃的人也是他们。
对此安知是意外的。
毕竟受双亲都是滥交者这事的影响,安绪这个变态很反常的走了禁爱线,是个不折不扣的禁欲者,从不喜欢与别人有身体上的接触,直至今日也没有让自己脱离童真。因此在石跃从操场里慢跑回来,抓起衣领微微歪着头擦掉脖子上的汗珠时,安绪看向这一幕的眼神才会显得格外奇怪。
彼时被安绪盯上的石跃就像是一个散发热意的小太阳。
进入教室的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单纯的笑颜,明明带着一身黏腻的汗珠,但因神态轻松温和,就给人一种清爽干净的感觉。而他是个有些腼腆的人,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便忍不住低下头,快步避开了对面的视线。
也是从这一刻起,安知忽然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他和他的弟弟有着差不多的喜好。之后安知顺着安绪的目光,跟着安绪一起盯了石跃很多天,认定了被安绪盯上的石跃是个心思单纯又不讨人厌的老好人。
不过这个想法刚出现没多久又被安知收回了。
石跃是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但他温柔的对象从不包括他们。按理来说,石跃避开他们眼睛时的样子已经足够谦逊老实了,可安知却认为这是一种表面谦逊的排斥。意识到这点,安知再看石跃温柔和气的表现,开始不觉得石跃会避开他们是因为他们危险,只觉得石跃的脸上挂着伪善两个字。有着这件事情为前提,当石跃宁可理会那个阴暗的鼻涕虫也不敢看向他们的那一刻,安知便想都不想,直接将水浇在了他的头顶。
但这么做之后安知很快发现自己做错了。
其实早些年安父曾与安知说过,安绪不喜欢善良好相处的人,安父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曾以安绪养过的金毛举例。
他告诉安知,安绪把自己养的金毛弄死了,连带着金毛亲近过的人也没有好下场,而安绪这么做的原因,是安绪不喜欢金毛贴在别人的脚下摇尾巴。
而石跃是什么样的人?
石跃是个谁都可以接近,也会主动去接近所有人的老好人。石跃身上有着安绪最不喜欢的性格,却又是安绪最想要的“金毛”,因此训狗成为了安绪一定会做的事情。
不过长大后安绪手段与小时候不同,他不再是那个做事不问后果的人。他现在既然想要石跃,自然会考虑到如果他虐狗虐得过分,那他日后即便将狗绑在身边,狗也会排斥他这点。
出于这个顾虑,十分擅长借刀杀人的他自然会盯上其他人,引诱那些不知情的人帮他虐狗。等着那些人虐完了他的狗,他就会去捡起一个与他没有冲突的成品回家,美美坐享其成。
而谁才是那个虐狗的最好人选?
安知只要一想就知道,他的好弟弟盯上了他。
而诚如安绪所想的一般,他安知算不得什么好人,他的性癖喜好从某种角度上来看跟安绪差不多。现今安绪想弄石跃,他也想弄,加之他这些年对安绪好是好,却不喜欢安绪住在安家,在身边留个不稳定的炸弹。于是为了提醒父母什么叫危险,逼父母做出选择,他需要安绪针对他,借此把安绪送出安家远离他的母亲。但这件事他设计的不好,没过多久就被作为好友的秦争和江训知道了,也失败了。
此后,安绪了解了他的心思。那站在安绪的角度来看,这个时候,如果安绪把自己的弱点送到他的手里,他自然会好好利用。
想通了这件事,安知很快就发现自己被安绪算计了。毕竟像安绪那样聪明扭曲的人,如果不是有心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看上了石跃,他们是很难发现他的心思的。可等安知反应过来这件事时,石跃已经得罪了江训,江训就像条疯狗一样开始不受控制。
安知见江训情绪激动,索性由着事件继续发酵,心里打起了其他的算盘。
几天后,他先与秦争他们说出来安绪的打算,让不喜欢被人耍的两人同样不满这件事,之后又顺着事情发展,看似以霸凌的行为圆了安绪训狗的心思,其实一直都以这件事吊着安绪,就是不给石跃最后一击,以此引出等不下去的安绪自己布置下一步棋。
结果很显然,安绪等不了了,就主动要求石跃回到自己的身边,又把石跃送到他们的身下。
也是从安绪弄走石跃的那一刻起,安知和安绪之间攻防的角色变换了。
安绪没能借刀杀人,只能以自己最恶的嘴脸面对石跃,毁了日后可能以救赎者的身份出现与石跃在一起的可能。而他们三个之前之所以不上石跃,也是在等这件事。
如今,安绪训狗失败,石跃的身边再也没了那个想要捡成品、装好人、趁虚而入的小人,他们自然可以对石跃下手了。
而安绪大概永远都不会懂,三个只想享受的人选择了一款蛋糕,可以在无法单独拥有的时候选择分享,却不能允许有人在一旁盯着,准备独占生日快乐的标。
只是……
把这次抢人的过程当作自己斗赢安绪第一步的安知垂眸,凝视着石跃遍布吻痕的身体,忍不住轻轻留下一个吻,隐下了自己的其他心思。
那天之后,安绪给石跃准备了一条狗链子,叫来了家里的车,带着很久没有说过话的石跃走出学校,来到了一家公司门口。
期间,安绪慵懒地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手表,等了片刻,在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的时候与石跃说:“看那边。”
出门前被安知三人轮了一遍,衣服有些乱的石跃顺势看去,瞧见了一个神清气爽的中年男人。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红光满面、甚至还胖了一些的石父从车子上下来,引得石跃抿紧了唇。
注意到石跃情绪的变化,安绪以温柔到有些古怪的语气对石跃说:“你家里其实没有要破产,你的父亲虽然出身不好,但头脑很好,事业也很稳定,那你猜他为什么要骗你?”
安绪这一句话暴露出了许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