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倾向
霍时涟听见声响后冲进厂房,入眼便是oga嘴角刺目的血迹以及两人相贴的身体。
霍时涟咬咬牙,走近伸手扶在毛柏川肩上,急切地问道:“你受伤了,严重吗?”
血色映在毛柏川白瓷般的肌肤上,多了几分残忍而破碎的美。
纪森瞥了瞥霍时涟径自搭上的手,目光晦暗森冷。
“我没事,找王叔来。别让这个人死了,他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注意他可能是空间系异能者,他背后一定还有人,把这群人的目的从他嘴里给我撬出来。”
“是,我马上联系王叔。”霍时涟应下后向前半步想把人扶过来。
纪森不可能让人在自己面前把oga带走,他托着毛柏川的腿弯转瞬就把人抱了起来,纪森垂头注视着怀中单薄的oga,眼神温柔表情却异常严肃:“不要强撑,你需要治疗,睡一觉吧。”
纪森的话好像有什么魔力,毛柏川在alpha宽阔温暖的怀中渐渐意识昏沉。
朦胧间听见纪森说:“怎么每次见你都在受伤。”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毛柏川只感觉身体在水中沉浮着。
梦魇中跛腿的oga被身后的黑影片刻不停地追着,阴森冰冷的景象在道路两旁飞速后退。追逐,被追逐,被抓住,逃脱,让人感到绝望的画面一帧一帧的不断重复着,整个世界只剩下毛柏川奔跑中一声接一声的急促喘息。
像溺水的人被困在拍高的浪潮之下慢慢沉入蓝的发黑的深色海域,抬头能看见远方的光,伸手却触不到希望。
在又一次被抓住时毛柏川忽然从睡梦中惊醒。
“咳咳咳……”
他猛然从病床上撑起上半身剧烈地呛咳起来,毛柏川伸手掐住自己的喉咙,五指深陷到脖颈间的皮肤里,他扶着床沿直咳到干呕起来,咳嗽间泪水浸出眼眶。
纪森刚挂断电话进到病房就看见毛柏川眼眶发红浑身颤抖咳嗽不止的模样,他怔愣了一秒,迅速走近用力把人摁进怀里,手掌顺着对方的脊背不停地安抚。
“没事了,我在这里……没事了。”
纪森说着,脸上面无表情,眼底的冷漠与他温和的语言割裂着。
他清晰的知道,毛柏川现在的错乱状态不是因为自己,那是一段自己完全无从得知的oga的过去。
纪森只觉得内心翻涌起来,好像什么滚烫的东西要冲破胸膛穿刺出来,直把自己和怀中的人烧成灰烬。
毛柏川是不可控的,他的过去、他的思维、他的行动,暴戾不断腾升,纪森听见心脏在胸腔加速跳动的声音。
砰。
砰。
砰。
良久,毛柏川渐渐平复了情绪。
纪森把床调到适合半坐的高度,轻轻把oga放靠在枕头上,他抬手按响床铃,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静静地看着毛柏川。
谁都没有说话。
片刻后王焓抬着一碗肉沫粥走进,毛柏川有些意外。
“王叔,霍时涟呢?”
“你先喝点粥,他在审问那天抓到的人。”毛柏川接过王焓递过来的热粥抿了一口。
“嗯,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王焓准备说些什么,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沉默的alpha,最终只是动了动嘴唇,叹息着说道:“你身体状态不太好。”
“我知道了,王叔你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辛苦了。”
王焓有些不放心纪森一个alpha呆在病房内,他刚准备开口,毛柏川就出声打断:“王叔,去休息吧。”
王焓审视的眼神在两人间转了个来回。
“好。”
等到王焓离开病房,他侧头看向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纪森,张了张嘴准备道谢。
“不用跟我说谢谢,不过我想收取一点谢礼。”纪森走到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虚弱的oga,阳光打在他身后,让他冷硬锋利的脸部轮廓稍显柔和。
“说说看,纪顾问。”
“接下来的调查我要全程参与,奥,当然,如果你愿意以身相许的话就更好了,怎么样?不过分吧。”
“如果我说不呢?”
“你知道的,‘不可以’在我这里并不起作用。”纪森笑道。
他弯下腰,食指蹭了蹭毛柏川露出被子的半截手腕。
毛柏川平静地与alpha对视,纪森不是一个只知道玩物丧志,企图以悲悯之心挽救天下大众的纨绔二世祖。
相反,你能从他无意间表露出的思维方式和行动能力看出这是一个城府极深的强大alpha。
毛柏川没有否认,不过纪森的插手让他有些意外,比起说是因为对自己感兴趣,他更怀疑纪森有其他的目的。
“我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行动时听我指挥。”毛柏川微眯着眼,长时间昏迷带来的虚弱让他的声音听仿佛起来下一秒就会消散在风里。
“没问题。”纪森淡然应下。
他拿出手机,打开通讯界面放在毛柏川面前晃了晃。
“什么?”
“你的电话,我们需要联系不是吗?”
毛柏川扯了扯嘴角,念出一段数字,纪森存好联系人后拨了过去,直到另一边床头的手机响起了铃声他才满意地薅了一把自己那抓成背头的完美发型,在毛柏川开始怀疑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的目光里非常有风度地离开了病房。
在纪森离开后毛柏川重新按响了床铃,王焓提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替他把电脑摆在小桌板上。
屏幕上,视频电话另一边赫然是霍时涟,他带着护目镜,坐在地下室的简易办公桌前,镜片上有几滴无意间溅到的血迹,一双桃花眼温柔地透过屏幕看了过来。
“柏川,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他知道些什么?”
“那个抓到的alpha交代他加入了一个组织,受组织指使来进行暗杀,空间系异能者另有其人。这个人大概只是那个组织的外围人员,对方跟他见面时从未摘下面罩,并且一直使用变声器,所以没办法摸清那些人的身份。”
霍时涟看着毛柏川苍白的脸在心里叹了口气:“那些人曾经带他去过一个废弃的基地,那是他唯一知道途径的地方。他加入这个组织是因为对方向他承诺会治好他身患绝症的妹妹,他妹妹被对方带走进行治疗,起初每个月带他见一次面,但是去见面的途中一直佩戴头套,他对那个地方一无所知,后来他妹妹痊愈后被同样的方式送了出来。”
毛柏川点了点头,“之后让他带路去那个废弃基地。”他停顿了一下,问:“你们把他妹妹抓了。”
“是,拷打对他来说并不起作用,放心,小妹妹没受伤。”
“他家里人呢?”
“都死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富二代酒后驾驶,把路边的两夫妻撞死了,靠家里的关系脱身,甚至没有一分赔偿。”
“就这样吧,把他妹妹放在公司养,蓝钰负责照顾。”
“人被纪森带走了。”
“纪森?”
“是,他说由他来照顾,人也是他带来的。”
“……嗯。”
床上的人挂断电话。
毛柏川看着窗外的梧桐,突然开口:“王叔,等我恢复好就做腺体切除手术吧。”
王焓一惊,诧异道:“你想好了?要是出了意外不只你的身体,异能也会受到影响!”